第二十一章 空果
“小米？你說特米斯丁呀！哈哈，你想啥呢？她哪有那麽早回家，和我這個沒用學者幹什麽。一沒課就在家宅的，發黴嗎？當然在幹自己的事情嘍。”
插在食物上的小叉子，就像對他施展了麻痹魔法。
“對對對！小米當然不會接，派去伊卡洛斯出差什麽的事情，她可心疼我了。”
手停在叉子上方，最終也無處安放。
閃過神色，好像隻能聽到有車開了過來。
呼嘯而過，不曾停留。
“我才不是什麽上課廢人，絕對！不會變成狗窩。你就羨慕吧！現在我們倆，時間也都同步了。我下課回家，她都會做出各式各樣的食物。”
“你信不信！等二三十年後，我也有了自己的講室，小斯通就拿你當玩具。”
就老友那樣子，當個玩具屬實不錯。
從初見種種不真切感，他就在幻想這難不成就是海王大人所說的幻夢泡泡，但可惜這老友卻不給他半點遐想的時候。
一點點握緊盒蓋，剩下這幾粒，褪去了感官上刺激。也許是……魔藥錯覺，它們並不好吃，還是這個好喝呀。
“嗯，小心學會裏的那些家夥……”
“索斯林？”
被魔藥浸潤下所帶來暢快，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幾個字，讓停頓拉長了不少。
沉默分外安靜，話題間的轉換，隻是為了這個時候。
哎，果然還是老友，他依舊那樣豪爽，帶著清爽的風。
不同於那些擦肩而過之物。
就像特米斯丁那樣，用溫柔的風驅散孤獨。
橡皮糖般口感，耳邊的聲音主動打破了沉默，同時也遵守了約定。
“好，我請你這一杯，地點你定。”
“也行！那就……老地方怎麽樣？”
車站出入口外不遠，一公車站，許久沒有班車，但他知道下一個整點就會來。
“嗯。”
輕輕低頭，殘渣掃入袋子，起身抓過提手。
“呼……不要忘記告訴小米，今天和老友喝酒去了。”
他仰頭看著這片天。
等車注定漫長，因為前麵一班車，他就這樣目送著它開向了下一站。
那裏也有可能，就是終點。
在潔白藍天之外，是這片天空下不變的守候。
她低頭一點點轉著小果。
鋒利刀刃將外皮慢慢剝下，微微閉著眼睛，悠揚歌聲回**在廚房一角。紛飛工具在這小小身影背後，對著一個五彩花果精雕細琢。
陣陣整齊動靜聲，推動各個麵團，好幾隻手整齊劃一，一盤盤小點，在血仆協作下成為最美裝飾品。
“弗萊莉婭！弗萊莉婭？”
“嗯……顏色還是有點單調，這個切成小塊放上去。”
丟掉那些沒用的皮，隨手一鬆，匕首化成光粒消失不見。她看著果實以及後麵的花果雕刻，歪著腦袋，在想著更棒的裝點方式。
雖然用了些小點、奶油，還有食用魔法、食用煉金材料。
有點單調呀……
沉默下，果實被掐出了水。雖然不想承認，但在這方麵的天賦好像的確不如她們。
“弗萊莉婭，原來你在這。下一位已經入住了？”
同樣金色，波浪發型。
一雙翠綠攝人心魂的眼睛，高大挺拔，卻有著不怎麽美的名字。
“哈比！來得正好，快快快！幫我看看這個該怎麽放。”
“遵命，主人。”
“哈比，別廢話！快過來，利索點。”
催促聲音，站於她身後。
今日，主人也是這樣完美，美豔香氣令他窒息，又不由靠近。很是順溜搭在雙肩上的手，微微彎腰在她耳邊柔聲建議著。
“主人，其實可以稍微減少一下小點的品種，都放在上麵的話……會給人雜亂感覺。
我想，貴客也不會喜歡，一道看上去那麽華麗，卻無從下手的迎賓禮。”
“哈比，嗯……好像是有一點多了。”
“但，怎麽辦呢？去掉這些都是親手做的，他以前說過，烤得剛剛好。”
有些不太樂意，撇下那些。捏在手上的那幾個，弗萊莉婭不知道該將它們放往哪裏，如果說……
“那就請主人賞賜給哈比吧！”
“好主意。哈比，來！”
二三被指尖夾住的餅幹，以及一些裝飾品，她手指向後探出。在靠近，綠眸中帶著些許克製，也依舊不住一點點湊近，那樣柔順的長發。
輕輕握住，感知到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扣攏手心不一樣質感，更為柔軟。稍稍得寸進尺了些，很並未滿足於此。
對主人而言，無數次解決麻煩，也同樣是那樣舒心。勾過指尖，輕輕挑動著這個牢籠。
“鬆開啦，哈比！都沒法削這個了。”
被彈開指尖，還殘留些許獨特美味，輕輕抓住又很快被她逃脫了。
“該切什麽形狀呢？有了！要不就是這個形狀吧。”
“弗萊莉婭，你想要什麽形狀，讓我幫忙吧。”
從背後探過肩膀的手，很無情，就被冰冷的握柄所擊飛。
“真是小氣，讓眷屬做這些小事，不是理所當然？”
金色匕首所化開的果實，一瓣瓣分開下，總有兩三個不太完美的要被剔除，那雙手又再次探入視線。
“別急，之後再慢慢喂你，有這麽多用不上的。”
“主人，哈比可是等急了。”
輕輕落下聲音，拍不走的手，總是解決麻煩後冒出新麻煩。如此，少女索性放下了果實，還算好，大部分裝點完了。
拿出一塊，還沒等抬手，更為柔軟的觸感，合攏齒間，是滿足的感覺。一塊很容易消失不見，卻沒有半分鬆開打算，讓她也不由浮現笑意，勾了勾指尖配合著他的樂趣。
“別咬，不然又要被熊說道了。”
“打不死，不是嗎？主人稍微用點力氣也沒事，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哈比去呀！”
弗萊莉婭一時抽離了手，取了兩三張紙巾擦拭著指尖。
“哈比知道的話，別欺負我，理智會鬆掉的。”
“我的主人，鬆了也沒關係，哈比就是那個螺栓，一點點幫您找回來。”
“多嘴，隻是……沒事打發時間。”
“我在回來的時候發現三樓有動靜，能讓主人你親手做迎賓禮的，也隻有那隻熊了。”
親吻在額頭，依舊有些不高興的她，讓哈比歎息一時，準備更進一步讓她開心起來。
但沒曾想更為放低的身形，卻被弗萊莉婭踮腳逼近了距離。順勢閉上了眼睛，迎來了滿是戲虐的笑聲，以及抽身而去所留下的一句話。
“那就哈比，去吧。”
撫摸著脖頸下，被她透過衣服掐住的地方更加用力了呢。主人就有這一點不好，超不坦率的說。
明明費了這麽大功夫，在這個季節湊足這些果子，打發時間太沒說服力了。
被輕輕托起的迎賓禮扣上了蓋子，感覺到盒子底下有些什麽的他，又無奈抽出了那張卡片，放在蓋子邊。
離開廚房，走過連廊，穿過餐廳，在大廳轉上樓梯，來到三樓輕輕叩響那扇窗戶。
扭身走向門邊，帶著禮節性的微笑。
“客房服務。”
不久被拉開的門，是一位貌美女子。和想象中不同，但很有趣，不是嗎？
“客房服務，這是本店迎接新入住的旅行者，所特意準備的小小心意。”
“呃，請進。”
“這裏可以嗎？”
被擺放在會客廳茶幾上的迎賓禮，顯然揭曉神秘麵紗一時，就不像什麽小小心意。
詞窮羅娜，也隻得由衷地送上了一句，非常感謝。而哈比報以一笑，並示意了下一同放在一側的卡片。
“這個……是給希德先生。”
“希德在露台打電話。”
一轉身，羅娜就想讓出空間，卻被他搖頭製止了。
“沒有關係，由你轉交給希德先生就好，那麽——就不打擾了。如有需要的話，請聯係我們。”
走掉了呢？到最後羅娜也是以想象中的禮節回應著對方。合攏門扇，她立刻轉身來到露台移窗邊。
嘩啦……似乎與羅娜拉開移窗的動作完全同步。結束話語，希德掛斷了電話，轉身看向她。
“羅娜，怎麽了？”
“剛剛有個客房服務，送來了迎賓禮。”
“啊，是弗萊莉婭會做的事情，哈比送來的吧？”
走近身形，熊掌蹭了蹭地毯來到室內，順手關上了窗。
“嗯，是一個男服務生。”
“就是哈比啦……我的媽呀！弗萊莉婭搞什麽！驚嚇派對嗎？”
被嚇一跳的希德，羅娜也感同身受，在開蓋的時候。
“怎麽辦？”
“還怎麽辦？隻能享用後，送上由衷的讚美與感謝唄。”
希德已經拿起小刀分裝一下，打算就此兩個人分了。羅娜默默點頭，也算答應。其中不少都是沒見過的，但有幾個小果，她能認出，非常名貴。
“謝謝！哦，對了，這裏還有一張卡片，說是給你的。”
“哦，那個不用看。我收好就行，都是她的一堆話。”
希德不在意神色吃著這份果塔，有些歪歪扭扭的雕刻痕跡，倒是讓她在意起了先前對話。
“那個，保險起見，你們倆沒什麽吧？”
“嗯？嘛……”
希德麵不改色，吃著果塔，也思考了起來。
“真要解釋我們倆的關係，應該說是永生的共鳴，所帶來羈絆，超級摯友吧。當年很鬧騰那種。不說這個，晚上你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