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鬥
接連兩次受挫，完顏術氣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目光微微向後一看，忽然開口笑道：
“太子殿下對對子真是厲害，既然已經對了兩個了，不如聽聽我這第三聯如何？”
趙澈眉頭一皺，剛要拒絕，卻聽皇後柳惜若忽然說道：
“既是北國皇子所請，澈兒，你就應下吧。”
攤上這麽個後媽，真是不省心啊。
趙澈隻好無奈說道：
“對是可以對，不過比試已經完畢，是我大驪獲勝了，術王子不會不認賬吧。”
“哈哈哈，”
完顏術大笑一聲，開始耍起無賴：
“三局兩勝是你們南朝人的規矩，在我們金國，隻有完勝才能算勝利，否則隻能是平局了。”
“呸，無恥！”
“太不要臉了。”
“這不耍無賴嗎！”
驪朝文武紛紛忍不住嗬斥出聲。
完顏術一臉的無所謂，他斜睨著群臣道：
“你們這些漢人都是喝墨水長大的，這些東西當然是你們的強項，怎麽？要是不敢應戰，那就讓你們的使團到我們的國家再談。”
“簡直荒謬！”
禮部尚書葛守禮當即出班怒喝道：
“兩國往來，當信守諾言，若是出言反爾，一味的胡攪蠻纏，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而金國的使團也是針鋒相對，絲毫沒有客場作戰的覺悟，
“胡說八道！”
“對，憑什麽你說了算，三局兩勝隻是你們南國的規矩，我們是客人，應該我們說了算！”
好在他們會漢話的人不多，聲音很快被驪朝文武的聲音沒過。
趙放被吵的頭昏腦漲，當即拍案喝道：
“都住口！”
畢竟是當了快十年的皇帝，雖然平日裏一直被文武百官欺壓，但這種場合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於是，驪朝文武齊齊住了嘴。
金國的使團見狀也不再聒噪。
趙放清了清嗓子道：
“澈兒，既然你母後發話了，你就應下這一場吧。”
“是。”
趙澈躬身領命。
這時，完顏術才開口說道：
“聽好了，這一聯也是五個字，煙鎖池塘柳，為了照顧你們，此題在朝會結束前對上來即可。”
當完顏術把話說完，右相趙雄當即憤怒的喊道：
“這副上聯創作至今已經過了近三百年，曆來被視作千古絕對，術王子拿出這樣的上聯，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哦？誰規定已經存世的對聯便不能拿來出題了，要是各位對不上來，那也別說什麽輸贏了，反正我們是不認的。”
完顏術譏誚的說完，金國的使團響起一陣哄笑。
“這......”
趙雄聽完便愣住了，他下意識的看向趙澈，畢竟前兩聯可都是由他對出來的。
雖然這個太子平日裏詩文水平一向不好，可他今天的表現著實是讓人驚豔，已經被眾人當做對聯王了。
萬一他又對上呢？
當一眾文物將目光全都放在趙澈身上時，隻見他輕笑著搖了搖頭。
“術王子今天的表現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若是我對上這一聯，你們就心甘情願認輸嗎？”
完顏術臉色一僵，硬聲道：
“趙太子，牛皮不要吹的太大，你先對上來再說吧。”
“哈哈哈，”
趙澈朗聲大笑，知道金國仗著軍力強盛，在外交中才敢如此胡作非為。
今日之和談八成是有其他事情，不過能羞辱一下這個家夥，出口惡氣，他也很樂意為之。
“跳梁小醜，不知道從哪裏撿了個石頭就當成寶貝，什麽千古絕對，且聽我的下聯，桃燃錦江提！”
“這，又對上來嗎？”
頃刻間，所有的人再次陷入到震驚當中。
完顏術也是臉色大變，竟然忘了問一問身邊的宰相，這一聯對的是否正確了。
可驪朝文武哪裏管他這些想法，霎時間歡聲雷動。
一連串的叫好之聲響徹在金鑾殿上，幾乎要把房子都掀翻了。
反觀金國使團這邊卻是像霜打的茄子，集體蔫了。
完顏術雖然從來不再乎出爾反爾。
但真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自己臉，也屬實有些抹不開麵子。
就在眾人以為大局已定之時，金國使團中一個麵貌清秀的侍衛忽然朗聲說道：
“太子殿下這一聯，怕是有些不妥吧。”
哦？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十分清脆，在場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趙澈看了他一眼，隻感覺這侍衛長得有些太秀氣了些。
他訝然道：
“如何不妥？”
那秀氣侍衛輕搖蓮步，緩緩走到完顏術身邊站定。
“二十三王子的上聯是以五行為依據，而太子的這一聯也是五行，這怕是不妥吧？”
侍衛說著便揚起纖細的脖頸，眉目間滿是得意的神色。
趙澈在他頸間掃了一眼，見沒有喉結，就知道他絕非男兒。
又見他和完顏術並排而站，後者卻沒有絲毫不悅，心中已經猜到這人身份定然不低。
當即便說到：
“那你有比我這個更好的下聯嗎？”
侍衛表情一呆，檀口一張卻是硬生生止住話頭。
見他反應，趙澈譏諷道：
“既然沒有更好的，那我這個就是最好的下聯了，怎麽耳鼻王子是打算無賴到底，死不認賬了嗎？”
“你......”
完顏術被氣的臉色漲紅，正要組織語言反駁，卻聽那年輕侍衛開口道：
“太子殿下，既然這題輸贏存在爭議，不如我們換一種比試如何？”
驪朝以豐腴為美，貴族女子多數身材都十分圓潤。
而這金國女人則是身材窈窕玲瓏，前凸後翹，十分符合趙澈的審美。
嗯，蠻女，蠻腰蠻腿，蠻動人的。
他輕佻的揚了一下眉毛：
“你是何人，做的了主嗎？”
完顏術連忙補充道：
“這位完顏雨，乃是我的心腹統領，他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你打算怎麽比試？還有之前的比試的怎麽算？”
趙澈不耐煩說道。
完顏雨踱了兩步，然後抬頭說道：
“對聯一事，雖然存在爭議，但貴國已經答出兩聯，那退兵之事，我金國自是不會毀約。”
完顏術也跟著鄭重點頭，
“不錯。”
聽到這裏，驪朝文武一起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完顏雨將驪朝文武的反應看在眼裏，然後對趙澈說道：
“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次我們比試騎射如何？”
趙澈也是心頭一緊，這金國世代以遊牧為生，騎射更是看家本領，要真是比這個己方的勝算極低。
隻是對方剛才答應退兵，若是不答應這場比試，萬一他們反口該如何？
想到這裏，趙澈冷聲道：
“如何比試？”
完顏雨見趙澈沒有反對，臉上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知道你們騎射不行，這準度咱們就不比了，咱們就單純的比試力量如何。”
“什麽意思？”
“你我雙方各派一名射手，以軍中標準箭靶為準，五十步外看誰射穿的靶子數多便取勝，如何？還算公平吧。”
這種比試方式，倒的確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
文武們齊齊鬆了一口氣，若是這樣，倒何妨與他們一比。
李綱看了看皇帝，得他示意，便出聲道：
“那賭注又是什麽？”
完顏雨輕清聲道：
“若是貴國獲勝了，我們，我們便將戰爭中俘虜的一萬兵士歸還，若是我們贏了，隻要貴國歸還一個人便足矣。”
不等他說出那人名字，趙雄便心生警兆，當即一臉驚慌的開口道：
“皇上，萬萬不可答應啊。”
“趙卿這是何意？為何不等他說完呢？”
趙放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而完顏雨則是欣賞的看了眼趙雄，笑道：
“看來趙相公是想到了，不錯，我們要賭的就是我金國大賜隱完顏宗幹。”
聽他說出這個名字，兵部尚書邢在野也跟著跪倒在地，
“皇上，此時萬萬不可答應啊，那完顏宗幹所犯罪行罄竹難書，若非是將他放了，無異於放虎歸山，這如何對得起枉死是數萬邊軍將士！”
原來這完顏宗幹乃是金國一員悍將，此人嗜殺成性，號稱“人屠”。
趙放的上上任皇帝便是被他擼去之後折辱致死，與驪朝有舉國之仇。
而當時邊境之戰中，若非他在幽穀中趕上天降洪流，驪朝邊軍為了將他擒住，更是付出了近兩萬人的代價。
見群臣反對，趙放也不禁猶豫起來。
“皇上，我大驪人口數倍於金國，就不信舉朝上下找不出一個這樣的神箭手。”
皇後見狀勸道。
趙放依舊是搖頭，
“就怕他們是有備而來。”
見他仍是猶豫，皇後便又說：
“若太子能夠救下這些被俘將士，那無異於一場滔天功德。”
聽到這裏，趙放眼神一亮，便對趙澈說道：
“皇兒，你意下如何？”
眼見決定權落到了趙澈手裏，眾人不由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隻見趙澈微微一笑，說道：
“回父皇，兒臣覺得可以一試。”
“哦”
趙放雙眉一揚，剛要開口，卻又聽趙澈說道：
“不過在已有的條件上，還應當加上一條。”
完顏術心生警兆，脫口道：
“你又想出門窯子鵝？”
也難為他知道這南朝俚語，趙澈不懷好意的看向完顏雨：
“若是我們贏了，你這個侍衛長就要做我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