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怒
邢國公聽完讚許的看了一眼官家，接著清咳一聲道：
“好了，不要再吵了。”
趙澈被人打斷，一抬頭就看到邢國公那張臭臉，心中頓覺不妙。
不等他開口，就聽見邢國公說道：
“這位蘇公子，看樣子你也是個讀書人，既然在做的眾人覺得你的打油詩做的不好，不如你再做一首公眾人評價如何？”
趙澈心中暗笑，這邢國公真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主。
明明聽出自己作詩實在嘲諷他，反而還要求自己再做一首，好顯得寬宏大量。
等自己做完詩必然會受到一致的惡評，到時候不用他開口，自己也沒臉再留下來了。
“這算盤打得，我在二樓都聽見了。”
趙澈聞言大聲說道：
“既然國公有此要求，那在下就勉強做上一首，不過要是明明在下做的尚可，卻有人硬要說不好該怎麽辦？”
“這......”
邢國公一時語塞，他正是打得這個主意。
“這有何難，要是誰說你做的不好，就讓他做一首好的。”
沈紹明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不錯，便依你這位朋友的話，我們在座之人都是見證。”
負責充當主持的陶希直終於刷了一波存在感。
一聽有人要當庭作詩，這一下可是驚動了在屏風之後的一種女史。
這些青樓歌姬大多酷愛詩詞，而且水平相當不低。
她們紛紛令丫鬟撤去屏風，想要親眼看看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豪氣，敢於當著這麽多才子的麵作詩。
待看到那作詩的公子是一個風神俊秀的青年時，眼中一個個都像是勾了欠一樣。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遍了庭中。
“河邊一棵樹，兩朵大丫叉。”
“噗”
此間坐鎮的是當紅花魁柳如是，她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場了。
柳如是剛笑了兩聲便覺有些臉紅，她四下看去，就見不光是她，身邊的一些歌姬以及滿樓的才子文人也都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很多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方才那個白衣公子正是禮部尚書的兒子葛有道。
他大笑了半晌，才滿臉得意的對趙澈道：
“當真是廢柴一個，居然做出這樣的破詩，我看不用邢國公開口了，你自己灰溜溜的滾出去吧。”
“就是，就是，我看你和那個做出遠看城門黑洞洞的人有的一拚啊。”
“哈哈哈，真是可笑。”
麵對眾人的嘲笑，趙澈卻是處亂不驚，他平靜說道：
“我這詩可還沒做完呢。你們不聽聽我下兩句嗎？”
“有什麽可聽的，這上兩句已經很顯你的水平了，難不成後兩句你還能做出花不成？”
葛有道旁邊的一個伴當道。
趙澈微微一笑，
“唉，真讓你說中了，我這下兩句真有花。”
說著他便漫聲吟道：
“春至苔為葉，冬來雪是花。”
這兩句一出，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在原地。
葛有道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這，這怎麽可能！”
不光是他，其他剛才在嘲笑趙澈的才子們心裏也在重複這句話。
其實趙澈這首詩雖然不錯，倒還談不上名垂青史那種絕品。
隻是前後反差太大，好比上半句是一個剛認字的孩童做的，隻是喚到後邊忽然就換了一個飽學鴻儒了。
這種反差讓人一時難以適應。
好在趙澈也有捧臭腳的。
“好好，蘇公子這首詩做的太棒了，你們剛才誰要是說不好，那就現在做一首更好的出來，在下可是很期待的。嗝。”
沈紹明鬥雞似的站在趙澈身邊，因為吃的太飽，忍不住打了個嗝。
一見無人說話，陶希直連忙出來打圓場。
“咳，這位蘇公子所作之詩雖不算上上之作，確也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既然如此，那諸位就不必再爭執了。”
一聽陶希直說話了，在場的才子們對這位老前輩還是很給麵子，紛紛坐會到自己的位置上。
陶希直微微漏出笑容，語氣清緩道：
“今天大家聚在這裏除了共渡上元佳節欣賞詩詞佳作外，對柳大家的表演也是萬分期待吧，不如先行品嚐太白居為大家準備的菜肴，好好構思一下自己的作品吧。”
葛有道雖然不忿，但畢竟陶希直當合適老了，自己也正好就坡下驢。
他惡狠狠的瞪了趙澈一眼，接著悻悻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當陶希直準備下去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
“慢著！”
陶希直愕然回過頭，看向趙澈：
“蘇公子還有話說？”
趙澈指了指跟吃了蒼蠅屎一樣的葛有禮，冷冷說道：
“這廝剛才罵在下是廢柴，方才我已經證明他錯了，那是不是應該給在下道個歉啊？”
葛有道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恨聲道：
“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姓蘇的，不要以為你做了一首歪詩，本公子便怕了你，還想讓我道歉，簡直是做你的清秋大夢！”
“就是，葛公子什麽身份，豈能向你道歉，不用葛公子出手，就我們這幾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完勝於你。”
陶希直畢竟還是厚道，眼見雙方又掐了起來，忍不住勸道：
“這位蘇公子，詩詞之事，本無關勝負，所謂雅俗共賞文無第一，不如息事寧人，退一步則是......”
趙澈此時也有些發火了，今天的事他雖然用了化名，但在場之中官宦世家極多，相信不用等到明天，他的身份就傳開了。
本殿下的字典裏，可沒有息事寧人這個詞。
聽他說個沒完，趙澈忍不住大喝一聲：
“你閉嘴！”
“啊？”
陶希直蒙了，上一次有人這麽跟他說話，自己好像還穿著開襠褲呢。
葛有道率先開口，指著趙澈道：
“姓蘇的，你竟然敢對希直公無禮，簡直是不把孔孟聖人放在眼裏，不把我們這些才子放在眼裏，更是不把邢國公大人放在眼裏。”
邢國公感覺麵皮火辣辣的，額，更疼了。
“趕快向希直公跪下賠禮道歉，否則我們不會輕饒了你。”
“就是，跪下，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這其中葛有道的嗓門最大，情緒也最激動。
“說你廢柴怎麽了，姓蘇的，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趙澈眼睛微眯，熟悉的完顏玉兒連忙坐直了身子。
因為她知道，趙澈是動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