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最終的勝利者

對於河碧的身份,程景平也有過自己的推斷,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離五禽山脈不遠的地方,還要隱瞞身份的,他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魔教了。隻是此次魔教大舉進攻,卻沒有她的身影,或許是自己猜錯了吧,興許就隻是哪家的小姐偷偷離家出走,所以才要隱瞞身份?

程景平搖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隻要他沒有出現,便是最大的好事。

程景平睜開眼,望著夜空中的繁星,思緒飄到了紅燭鎮,她為他護道的那晚,天上的星星也是這麽明亮的。

程景平望著繁星神遊萬裏,卻是沒注意到旁邊來了個人。

“一個人想什麽呢?”寒若清走到他身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啊?沒什麽,你怎麽也出來了?”程景平略顯尷尬地回複道。

“還能想什麽,當然是想哪位紅顏嘍,說,是不是你走散的那幾天碰上哪家姑娘了?”解雨臣也走出了帳篷,一臉壞笑地說道。

程景平一時語塞,這狗日的是真能猜!

“他臉紅了。”胡三適時補刀。

程景平假裝鎮定道:“我在總結今天的戰鬥經驗。”

眾人皆報以白眼:“切!”

程景平惱羞成怒:“你們幾個不好好療傷,跑出來幹嘛?”

“看到火堆,就想烤隻兔子吃。”解雨臣從身後提出一隻野兔來。

“我沒酒了。”胡三的話依然簡單明了。

“酒?我有啊,稍等。”解雨臣說完又進了帳篷,不一會兒便抱出四小壇酒來一一介紹道:“這是老君山的‘雲霞酒’,這是巫峽派的‘抱樸酒’,這是……”

程景平見鬼似的望著他:“我說你丫是不是閑得慌,這都哪來的啊!”

解雨臣還未回話,寒若清已經盯著程景平說到:“上次我輸了,這次再來。”

程景平一愣,什麽輸了?

隻見寒若清已經抱起了一壇酒,仰頭就灌。

程景平一臉苦笑:“師姐,我真不會喝酒啊。”

解雨臣在旁幫腔道:“對對對,他隻是“能”喝酒,真不“會”喝!”

胡三補刀:“輸給女人不丟臉。”

程景平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兩個半晌,末了,大罵一聲:“大爺的,你們倆給我等著!”說完也抱起一壇酒猛灌。

二人無所謂地攤攤手,各自倒了一碗酒細細品嚐,時不時地再給他們喝個彩。

深夜,三人都已倒下,程景平雖有睡意,卻是怎麽也睡不著,有件事還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借著酒勁,程景平來到古蠻真人大帳篷前:“師叔,在嗎?弟子有事稟告。”

“呦,還沒倒啊,你果然隻是“能”喝酒,不是“會”喝酒。有什麽事進來說吧。”古蠻真人揶揄道。

程景平打開門簾,走入賬中。隻見古蠻真人正拖著下巴,打著哈欠坐在床褥上,臉上還有幾分睡意。

程景平抱拳道:“打擾師叔清夢了。隻是有件事弟子還是想來問問師叔。”

古蠻真人隨意說到:“什麽事?”

“玄天宗門人所學駁雜,幾乎沒有統一的功法,師叔知道吧?”程景平正色道。

古蠻真人此時也嚴肅起來:“自然知道。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麽,襲擊我們的人用的功法也是五花八門,看不出他們的根本功法,這一點確實和玄天宗相符。有能力襲擊我們的必定是大派,正道除我們外的八大宗派,外加魔教七大宗派皆有可能。隻是他們大都和我們劍宗一樣,單修一道,很容易看出跟腳,隻有玄天宗和天妖教功法駁雜,沒有統一的宗門根本法訣。這次他們都來了,因此也都不能排除嫌疑。”

古蠻真人頓了頓,正色道:“你既來問了我,我便多和你說說吧,日後這宗門總要交到你們手中的。殺我劍宗九名精英弟子和一位護派長老,此事事關重大,若要追究,或許就是兩宗開戰的結局,切不可莽撞。玄天宗乃道門第一宗派,內門直係弟子雖不到百人,但都根骨奇佳,隨便拎出一人,便能與你們四人對戰。以我劍宗如今的實力,若要正麵對抗,勝算不到三成。而且此宗極為神秘,宗主懷疑他們還隱藏了實力。而天妖教是由整個天下的大妖組成的,教中也不乏擁有上古異獸血統的大妖,若要正麵開戰,我們即便是贏,也會死傷慘重。因此,記住了,此事隻能暗中調查,明麵上決不能讓人知道。若要戰,便要一劍封喉。”說到這,古蠻真人眼中寒芒一閃。

程景平忙道:“弟子知道了。”

古蠻真人欣慰道:“此次十三位年輕一代精英,隻剩下你們四個,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不可再出事了。像今日之勇我雖喜歡,卻是別再有下次。別忘了,你們四人,如今便是劍宗年輕一代碩果僅存的高手了。劍宗的未來,都在你們身上了。”

程景平從這話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責任。原本十三精英,一戰隻剩四人,劍宗的未來,便隻能由他們四人扛下了。

“弟子必不辜負宗門厚愛!”程景平堅定道。

“好了,沒事就去睡吧。大晚上的擾我清夢,滾。”古蠻真人笑罵道。

程景平離了古蠻真人的帳篷,將三人一一背回住處,便也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古蠻真人來到天火聖教的議事大帳,幾位大能商議了下善後的事情,便各自散了。而玄天宗則根本沒來議事,早早便離開了。

古蠻真人回了據點,將眾人召集起來,讓他們各自去收拾東西,準備啟程返回劍宗。半個時辰後,劍宗一行人等離開了據點,向著劍宗飛去。

來時二十人,回時一十人,整整少了半數人,年輕一代更是少了三分之二,這次遠行,劍宗可謂損失慘重。當然其餘各宗也是死傷慘重,隻有天火聖教雖說弟子門人死傷最多,卻是得到了一件能鎮壓宗門氣運的至寶,整體實力反而大增。因此為了安撫各宗派,也是額外許了不少好處。

此時,河碧同曾叔正站在砂礫中遙望劍宗眾人離開。

“小姐,他畢竟是劍宗弟子。”曾叔勸道。

河碧轉頭笑著說:“怎麽了,曾叔別緊張,我怎麽會看上那個呆鵝,隻是驚訝於劍宗這次的年輕弟子居然來的這麽少。”

曾叔見狀也不再勸說:“應該是上次伏擊中被殺了很多吧,就是我們碰到程景平的那次。”

河碧笑道:“不管這麽多了,走吧,該咱們上場嘍。還好有這幫笨蛋幫我們掃除了障礙,我們才能那麽輕鬆啊。”隻是嘴上說著不管那麽多,心中卻是慶幸,好在他不在那些被殺的年輕弟子中。

曾叔也笑著說:“隻是可惜了屍魔宗,損失了不少僵屍啊。不過那家夥最後把戰死的各宗弟子屍首也帶走了不少,也算是小有裨益了。”

河碧一邊朝著五禽山飛去,一邊皺著眉頭說:“那些玩屍體的惡心死了!”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了五禽山內部,失去了五禽扇的石台仍然浮在原地,即便是連番大戰,也沒能損壞它分毫,台上的不知名符文此刻光芒大盛,震動不已。

河碧來到石台前,取出一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一劃。鮮紅色的血液從手中不住地流到符文上,直至將符文全部染成了紅色,她才封住傷口,口中低聲詠念起不知名的法訣。

隻見符文突然寸寸裂開,最後“轟”的一聲巨響,整座石台炸裂開來。河碧手中法訣掐動,伸出雙手手向底下的岩漿一抓。

一個樣式古樸的石盒從岩漿中飛出,落到了河碧手中。

河碧大喜,激動道:“終於到手了,真虧了那幫正道大能取走了五禽扇,要不咱們可打不開這石台的封印啊!”

曾叔也是大喜過望:“宗門大幸,老祖宗終於要回歸了!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返回宗門要緊。”

河碧收好石盒,帶著曾叔迅速離開了五禽山,向著南方飛去。

離開五禽山脈的時候,河碧朝遠方望了一眼,自然是沒有了劍宗眾人的身影。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轉頭快速離去。

劍宗,劍峰峰頂的議事大殿外。

宗主鍾弘上人獨自站在崖邊,望著遠處的雲海,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身黑色的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突然,天邊亮起幾道遁光。

遁光朝著鍾弘上人疾馳而來,正是古蠻真人帶著程景平等人歸來了。

片刻之後,古蠻真人收了遁光,單膝跪地,沉重地對鍾弘上人說到:“古蠻辦事不利,此次出行我劍宗損失重大,還請宗主責罰!”

身後眾人也是抱拳不語,等待著鍾弘上人的訓示。此行年輕一輩的高手差點全軍覆沒,對劍宗的未來影響甚大,如此大錯,無論怎麽懲罰都不為過。

鍾弘上人看著風塵仆仆的眾人半晌不語。

許久,才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此次是我大意了,本該派更多人護送的。古蠻你做的不錯,起碼保住了四個火種,任務也順利完成了。”

鍾弘上人望向程景平四人:“此行你們經曆了很多,對這世間也多了不少了解。如今劍宗年輕一輩,便以你四人為首,宗門遲早要教到你們手中,都回去休息下吧。之後好生修煉,你們身上的擔子或許會比我們這一輩更重。”

程景平四人聽得似懂非懂,“我們身上的擔子或許會更重”?隻是當下也不是詢問的時候,四人告辭,各自回了諸峰。

鍾弘上人又對五位護派長老說到:“諸位長老辛苦了,此次襲擊,不管是誰做的,我劍宗必讓他們血債血償!你們也先下去好生休息吧。”

五位護派長老躬身一拜,也自離去。

最後,鍾弘上人轉身道:“走吧,和我進去細細說下整件事情的過程。”

古蠻真人起身,陰沉著臉跟上。

殿內,二人各自坐好。鍾弘上人也陰沉著臉,冷冷道:“仔細說下整件事的全過程,別忘了任何細節。”

古蠻真人不敢怠慢,將眾人自出發到遇襲,直到眾人再度匯集的整個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

鍾弘上人閉目沉默不語,半晌,張口平靜地問道:“此事,你怎麽看?”

古蠻真人眼中凶光閃過:“此事對方雖然做的滴水不漏,但就是因為太完美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宗門功法的痕跡,才是他們唯一的痕跡。能做到這一點的,全天下不過就隻有玄天宗和天妖教。我更傾向於玄天宗,畢竟如此多的高手,天妖教怕是也沒這個底蘊。隻是目前,我們手中沒有證據。”

鍾弘上人緩緩說到:“此事有無證據都無妨,重點在於我們自己要確定是誰做的。你說的那縷精血交給我,我自會讓人製成一件法寶,到時讓人帶著去兩宗轉轉,或許能有收獲。問題是確定了之後,我們怎麽辦?”

古蠻真人將那縷精血奉上,低聲問道:“宗主的意思……”

鍾弘上人沉思稍許,開口道:“此時還得從長計議,容我再想想,古蠻師弟先回去吧,好生**弟子,我們這次損失了太多修道種子了,得抓緊補上啊。”

古蠻真人聞言稱“是”,轉身離開。

鍾弘上人獨自坐在殿內,沉思片刻,傳音南舟真人:“速來議事大殿。”

南舟真人此時正在忽悠程景平去玉竹峰給他偷幾壇酒來。突聞鍾弘上人傳音,臉上一變,知道必有大事。當下打發了程景平,一道劍光朝著劍峰飛去。

不過片刻,南舟真人便來到了議事大殿:“師兄,這麽急找我,是有好酒嗎?”

鍾弘上人仍舊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地說到:“宗門此次損失了大半的年輕高手,目前懷疑是玄天宗或天妖教所為。你怎麽看?”

南舟真人聞言,知道自己這位師兄是動了真怒了,當下也不再插科打諢,正色道:“對方的目標應該就是我們的年輕高手,想要斷我劍宗未來。能一次性派出這麽多高手,而且事後參與奪寶之人又是另一批人,恐怕天妖教還沒這實力。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