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逆徒馬三

宮寶森看了看丁連山和他帶來的人,臉上似笑非笑。

"大師兄,咱們老哥倆有三年沒見麵了吧?過的還好嗎?"

丁連山微微一笑:"有勞師弟掛念,師兄我湊合著活著。"

"噢,我記得大師兄不是跟二師兄去廣東了嗎?怎麽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呢?"

丁連山站在台下,留擂台有十幾米,這樣不用仰臉對著宮寶森,也不用接著宮寶森居高臨下的氣勢。

"哈哈,師兄我年紀大了,身子骨受不了南方的陰冷潮濕,所以回來了,唉,還是這北平好,畢竟是自己的家呀!"

"我記得我並沒有給師兄和這幾位扶桑人下貼子,師兄,你這算是不速之客呀?"

丁連山還沒說話,馬三接口說道:"師父,師伯和寒羽先生是我下的貼子,你們老哥倆老沒見了,我本想給師父一個驚喜的。"

宮寶森靜靜地看著馬三,看得馬三有點心慌,低下頭去,可翻著的眼睛仍在看著宮寶森,目光裏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宮寶森撚著手上的扳指,淡淡的說道:"你還記得我為什麽給你取名叫馬三嗎?"

馬三陰惻惻地回答道:"當然記得,您說過,言必稱三,手必成圈,意思是能人背後有能人,凡事給人留三分餘地,您老人家給我起這個名字,是為了提醒我做人要厚道,要本分。"

"這二十多年來,我對你不好嗎?"

"您老對我恩重如山。"

"你也算是我這一門裏數一數二的人物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今天玩這一手,是為了什麽?有什麽目的?"

馬三緩緩地背過雙手,腰板挺了起來:"為了什麽?我想,我是為了不再當您的擋箭牌吧?"

宮若梅大喝一聲:"馬三,你說什麽?"

宮寶森一擺手,喝斥道:"讓他說!"

馬三深深的看了一眼宮若梅,語氣更冷:"您這次和我搭手,真的是想讓我接魁首的位置嗎?不!師父!你隻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傀儡,你去南方,想的是如果和別人搭手,不論輸贏,等你回來,別人未必還會把魁首的位置還給您,我就不同了,無論從師徒名分,還是從大義上講,你都可以輕易地把這個位置拿走,您說是嗎?師父?"

"馬三,你覺得我就那麽在乎這個位置嗎?你以為宮家就是頂著這個位置在活著嗎?你有這個心態,證明是我的**出了問題。"

"師父,在不在乎都不重要了,您老人家也別說什麽自己人的話,您知道,我從小就喜歡若梅,為了若梅,我做什麽都行,可您寧可將若梅許配給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呆子,也不願意招我這個從小就在您身邊,鞍前馬後的侍候您的徒弟為婿,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您就是拿我當一塊抹布,用完就扔的抹布。"

馬三的情緒一直沒變,依舊是陰惻惻的語氣,盡管說的話句句紮心窩子,可是這麽淡然的說岀來,讓宮寶森的臉上陡然變色。

宮寶森隻覺得心髒一陣陣刺痛,他沒想到,自己養育了這麽多年的徒弟,竟然是一隻白眼狼。

他的眼神變得漠然,從馬三身上掠過,又一一看過丁連山,扶桑人,然後停在了丁連山身後的人的身上。

"河北滄州的劉磐田,山西大同的李子玉,還有天津的袁文華,我說你們今天接了貼子,人卻不到,原來竟然是投靠了扶桑人,你們也不怕老百姓戳你們的脊梁骨?"

丁連山哈哈一笑:"師弟,言重了,寒羽先生隻是我請來的客人,和磐田老弟他們沒有半點瓜葛,這個投靠從何說起?要不我就說呢,我這個師弟從小就喜歡說上風話,給人扣帽子。"他的語氣越來越冷:"師弟,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毛病,得有人給你治治了。"

宮寶森不耐煩了起來,再說多了都是廢話,但是剛才的話不說,心裏始終打個結,他看著丁連山:"別說廢話了,有什麽章程你就擺岀來吧!"

丁連山也收起了假笑,對上宮寶森的眼神:"趁著今天人這麽全,師弟,我想和你搭搭手。"

"你要和我搭手?好啊,不過,你丁連山和我搭手,還差點資格,這麽地吧,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咱們比比武吧!"

台下的北方武林中人,盡管平時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但那些畢竟是人情世故,再怎麽樣也是自己人的互動,可是丁連山,劉磐田等人卻與扶桑人站在一起,已經觸碰到了民族底線,一聽宮寶森這麽說,紛紛叫了起來。

"對啊,搭什麽手?你一個關東之鬼,有什麽資格?"

"比武!比武!"

"宮師父,我們支持你!"

宮寶森心潮湧動,他看著台下的眾人群情激動,他第一次才覺得,是不是平時自己真的太過於自以為是了,老是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想到這,他抑製不住,對著台下眾人深深的施了一個禮,抹了一下已經濕潤的眼角。

丁連山的臉色很難看,搭手的規矩是點到即止,而比武則是生死勿論,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雖然是大師兄,可論起八卦掌的造詣,在師兄弟當中,也隻能排第三,就連二師弟李懷義都比他高一籌,至於宮寶森,他自問還不是對手。

想到這,他看了看寒羽結生,寒羽結生一臉的漠然,低聲說道。

"丁桑,你隻需要按照咱們商量好的去做,你放心,答應你的東西,我一定會雙手奉上。"

丁連山咬咬牙,剛要說話,馬三卻搶先了一步。

"師父,這規矩是您老定的,今天應該是我先和您搭手才是。"

陸爾坐在台下,卻皺起了眉頭,劇情不對呀,按照前世的曆史,馬三和宮寶森翻臉應該在五年後啊,莫非是自己重活了一回,這曆史已經改變了嗎?他轉頭看看身邊的炫炫和寶寶,這才醒悟了過來,的確,前世自己和妻子並沒有現在這麽親密的感情,而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在武備學堂讀書,而不是在這,看來,這今生與前世,已經似是而非了。

宮寶森輕蔑的一笑,這個徒弟應該準備了什麽後手對付自己,師徒一場,他太清楚馬三的性格了,城府很深,做事謀而後定,但是因為從小就沒有父母親人,所以對於感情,他更看重的是利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好吧,馬三,既然如此,你我師徒緣分已盡,那麽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還回來,不過分吧?"

馬三似笑非笑道:"不過分,您老怎麽說就怎麽好。"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功夫有沒有長進。"

馬三後退兩步,提氣亮掌。

正在此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宮若梅踏上一步,淡淡的說道。

"爹,這一場我來!"

宮寶森轉頭看著女兒,女兒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

"爹,馬三已經不配再用我宮家的東西,如果您出手,太給他麵子了,我來取回來吧!"

宮寶森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沒有說什麽注意安全,小心之類的話,隻是點點頭,退了開去。

台下的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宮若梅緩緩走到擂台中間,和馬三麵對麵,兩隻眼睛冷漠的看著馬三,沒有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