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間出現

清脆的槍聲驚醒了大部分胡子。

木頭屋裏不停的湧出胡子,大都連棉襖都沒穿,拎著槍和刀就跑出來了,紛紛喝問咋回事?哪打槍?

有幾個胡子發現大當家的房間,窗戶被撞開,窗欞都碎了,就吆五喝六的跑過來,正好和陸爾撞了個麵對麵,陸爾一抬手,雙槍同時開火,幾個胡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打死。

陸爾正要尋找陸羽的身影,忽然一聲槍響,他隻覺得左肩仿佛被大錘打了一樣,身子一趔趄,左手的槍再也握不住,啪的掉在地上,陸爾抬眼一看,正好看到陸羽在咬牙切齒地拉著槍栓。

這時胡子們也反應過來了,紛紛舉起槍,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陸爾一見不好,他抬手向陸羽開了一槍,也是陸羽命不該死,正好一個喳喳呼呼,舞著大刀的胡子衝過來,擋在陸羽身前,這一槍正打在他的臉上,於是他就做了陸羽的替死鬼。

陸爾轉身向馬廄跑去,這時候槍聲響了,天太冷了,絕大多數的槍栓都凍住了,隻有零星的幾槍打響了,可這準頭卻不敢恭維,子彈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陸爾隻覺得左肩已經麻木了,一陣陣發冷,鮮血滲透了大衣,他前世中過槍,知道這是流血過多的反應,他咬著牙,剛要衝進馬廄,張漢卿已經騎著一匹馬,拽著另一匹,衝到了欄杆前,他急忙把馬韁扔給張漢卿,抽出懷裏的手槍。

陸爾鬆開馬韁,吃力地爬了上去,一夾馬腹,馬唏溜溜一聲暴叫,撞開欄杆衝了出去。

兩個胡子被迎麵衝來的烈馬撞飛了出去,陸爾伏在馬背上,忍著疼痛,左手抓緊韁繩,右手的匣子槍開始點射,打倒了三個胡子,張漢卿雖然總開槍,可沒有打過人,一時間手足無措。

陸爾一甩手,又是兩槍,打翻了一個胡子,剩下的胡子害怕了,都躲開了,陸爾叫了一聲:"六哥,走!"

二人一前一後眨眼間就衝出了土匪窩。

隻聽身後有人大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都死了!就是剛才那倆個癟犢子幹的,追!一定要殺了他!"

陸爾和張漢卿騎著馬,順著皚皚白雪覆蓋的山路向下跑,天冷路滑,馬也不敢跑太快,冬天的夜晚,深山老林,隻有清脆的馬蹄聲陣陣。

陸爾揣起匣子槍,用手按壓住左肩的傷口,這能暫緩血液的流動,這個時候隻有先脫離了危險,才能找地方把子彈取岀來,包紮傷口。

深夜的林海雪原,隻要有一點點聲音,就會傳出去好遠,兩匹馬向山下跑,遠遠的傳來人喊馬嘶聲,看來胡子們反應挺快,已經追下來了。

可是陸爾和張漢卿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連東南西北都不知道。

二人正在迷茫中,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陸爾側耳傾聽一下,追兵離的還遠,可是自己兄弟對這一點都不熟悉,怎麽能跑得過這些土生土長的胡子?況且身受重傷,兩個人一起跑的話,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活不了。

陸爾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認識張少帥二三十年,他太清楚這個義兄的性格了,豪爽仗義,最注重感情,讓他撇下自己,一個人跑,那就是癡人說夢,

陸爾咬咬牙勒住了馬:"六哥。"

張漢卿跑得滿腦門大汗,回頭一看陸爾站住了,也趕忙勒住馬。

"咋地?"

"六哥,咱們哥們兒這麽跑不成,這裏林高樹密,咱們咋地也跑不過這幫胡子。"

"那咋整啊?"

"這麽地,咱們分開跑,你順著這條路,我捋著這條路,往趙家廟跑,誰先到趙家廟,喊人來幫忙,這樣就妥了。"

張漢卿畢竟才十二歲,還是個莽撞少年,哪有那麽多心眼子,一聽陸爾這麽說,也就點點頭。

陸爾勉強的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少帥,這個十幾年的表哥,半個小時的拜把子幹哥哥,眼圈紅了,生死未卜,不知道兄弟倆還有沒機會見麵了。

"六哥,你先走,我掃一下馬蹄印,然後我再走。"

張漢卿不疑有他,一抖韁繩,烈馬順著左邊的小路衝了下去。

陸爾看著張漢卿的背影,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他長出一口氣,跳下了馬。

就這一個動作,就讓他痛得死去活來。

強忍著疼痛,拽過一個樹枝,將左邊小路馬蹄印掃得幹幹淨淨。

又劃拉了一堆白雪,灑在小路上,這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這時,天暗了下來,本來是大月亮地,一轉眼月亮就被烏雲給遮住了。

陸爾心裏一喜,這下又多了幾分逃出生天的把握,他爬上馬,雙腿一夾,捋著右邊的路跑了下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隻聽身下的馬一聲嘶吼,馬失前蹄,把陸爾甩了出去,正好摔在一顆鬆樹上,疼得陸爾大叫了起來。

馬匹已經摔在地上,前腿直抽抽,爬不起來,陸爾扶著樹站了起來,肋骨應該是斷了,喘氣都費勁,還有點傷到肺葉了,他努力的呼吸著,手捂上了胸口,下意識地按住了。

眼前一轉,陸爾一下子又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這裏溫暖的讓陸爾哼了出來。

口幹舌燥,這麽久一口水都沒喝,看到水實在忍不住了,陸爾踉踉嗆嗆地向古井走去,他來到井台邊,深深地吸了口氣,伏下身,趴在井水溢岀來的地方,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來。

水流入喉,陸爾隻覺得甘甜爽口,渾身暖洋洋的,他脫下貂皮大衣,扔在草地上,襯衣已經浸透了鮮血,沾在身上,陸爾掏出匕首,將衣服挑開,露出傷口,一個槍眼,周邊焦糊,應該是漢陽造打的,威力不強,如果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早穿個透明窟窿了。

陸爾沒有別的選擇,隻有把子彈挖岀來,否則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低頭正要用刀子試探一下子彈的深度,身邊沒有火,也消不了毒,隻能就這麽生剜,至於會不會感染,根本考慮不到。

忽然,陸爾覺察出一個問題,怎麽傷口不流血了?也不疼了?而且肋骨也不再隱隱作痛,呼吸也恢複了正常。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整個顛覆了他的認知,隻見左肩的傷口,緩緩地冒出了一顆子彈頭,然後從傷口上掉了下來,傷口在陸爾駭然的眼神裏迅速愈合,一轉眼消失不見,這一塊皮膚除了一片血汙之外,和沒受過傷一樣。

陸爾隻覺得腦袋裏一陣眩暈,終於挺不住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了過來,是餓醒的,陸爾一翻身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連帶著前天被鞭打的痕跡,全都不見了,現在除了餓,啥毛病沒有。

吃的東西,陸爾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大樹,果實,這是他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大樹,大樹枝繁葉茂,生機盎然,可看過才發現,這大樹盡管有五人合抱那麽粗的樹身,果實卻很少,搭眼一看,才幾十個,而且那些閃著綠光的飛蟲,不是繞樹飛行,而是圍著果實打轉。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陸爾幾下子就爬上樹,摘下一個果實,這個果實長得挺奇怪,竟然是一個拳頭大小滴溜溜的圓球,不像蘋果不像梨,倒像是…一枚放大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