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也叫打仗?

陸爾來回踱著步,秦九站在一旁,他知道,少爺在思考自己聯係盜門這件事,究竟是有利還是有弊,跟在陸爾身邊這幾年,他可是太了解這個人了,別看少爺年紀小,可這為人處事的手段可不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外人說他冷酷無情,行事魯莽,仗著幹爹的威風,不將他人放在眼裏,可秦九知道,那臥虎嶺的滿江紅,之所以血洗柳林鎮,隻是因為他的兒子才十五歲,就帶幾個人下山,正趕上一戶人家迎親,這個狗崽子在接親的路上,就要汙辱新娘子,新郎官上前阻止,被他指揮胡子縱馬踩死,正當他撕扯新娘衣服的時候,新娘用剪刀剪掉了他惹禍的根子,然後自盡,滿江紅快五十歲了,才有了這麽一個兒子,現在兒子成了太監,他也成了絕戶,這才率領胡子下山洗了柳林鎮,這幫胡子竟然連嬰兒都不放過,搶走嬰兒母親,摔死了嬰兒,手段令人發指,這才激怒了少爺,但即使這樣,少爺也沒有莽撞行事,而是趁滿江紅擺酒席慶賀之時,與自己兩人偷偷摸上臥虎嶺,將胡子的明哨暗哨拔掉,然後阿布率一排士兵跟著上山,直到摸到了胡子的聚義廳才大舉進攻,這一舉一動,他看得很清楚,少爺冷靜的可怕,每一步都算計到了,這才有了二十多人滅了五百多人的壯舉,至於不要俘虜,那是因為要給整個東北的胡子一個警告,不要肆意妄為,果然此事過後,東北的胡子收斂了許多,即使下山砸窯,也是盡量能不傷人就不傷人。

至於後來打殺扶桑人,甚至打湯二虎,那可絕對不是仗著大帥的疼愛才幹的,秦九清楚,少爺是真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而且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當初扶桑黑龍會會長來奉天,本來是想把少爺弄殘,給扶桑找回一點麵子,而少爺獨自一人,闖進山木道場,將黑龍會的高手一一給打趴下了,這才有會長的服軟,少爺做事從來都是謀而後定,至於說冷酷無情,那也是分跟誰。

院子裏很安靜,忽然,遠遠的傳來一聲槍響,隨之雨點般的槍聲響成一片,其中夾雜著迫擊炮的轟鳴,陸爾皺起眉頭,按照上一世的記憶,老師說的很明確,討逆軍攻打北平的第一槍,是在淩晨五點左右打響的,現在不過是剛過午夜,這討逆軍和辮子軍就遭遇了,說明曆史確實有了偏差。

孫桐和佟大力跑過來,陸爾擺擺手,輕聲說道:"命令,加強警戒,加派崗哨,將崗哨放至到兩邊的街口,不許輕舉妄動。"孫桐兩人急忙去布置。

陸爾愈發的覺得搜集情報的重要性,他知道,此次大帥派他到北平,一是不願意和馮德麟翻臉,畢竟他手握重兵,二是為將來進關執政作打算,混水才能摸魚,所以各方勢力中,他才是有恃無恐的,怎麽鬧,鬧到什麽程度都沒關係,再說自己凶名在外,加上年少輕狂,頂著這樣的名聲,幹什麽都可以被原諒。

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要收服一個幫派為我所用,就目前來說,盜門是最好的選擇。

"九,明天你和我去一下盜門,帶著兩箱金子,兩箱銀元。"

"少爺,你的意思是…"

陸爾微微一笑:"用錢砸,如果不好使,再用拳頭。"說完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正好炫炫被槍炮聲驚醒,陸爾急忙走過去,摟著炫炫,重新把她哄睡著了,這是明顯要把媳婦當女兒養。

.........

清晨,火器營,槍聲仍在繼續,但已經稀疏了很多,整整打了五個小時,辮子軍還好,討逆軍卻傷亡慘重,這也是應該的,攻防戰,一個有陣地,準備充分,一個趴在地上強攻,輸贏可想而知,不過這是第一天兩軍接觸,都是在互相試探。

辮子軍的陣地上,大部分人倚靠在沙包上,拿著煙槍,抓緊時間抽兩口,這辮子軍被戲稱作雙槍軍,這士兵打仗,為了鼓舞士氣,管帶標統都是拿出一箱箱煙士,發給士兵,在辮子軍中,一向是給女人不如給錢,給錢不如給煙士,所以張勳的部隊,身上背著漢陽造,背包裏放著煙槍,這可真是打仗休閑兩不耽誤。

八百米外的一家酒樓的屋頂上,陸爾和孫桐趴在上麵,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雖然隔著兩條街,但硝煙依然彌漫著,帶著一股肉烤焦了的味道,孫桐邊看邊罵:"垃圾!垃圾!都特麽是垃圾!這指揮官是傻狗嗎?一點戰術都不講,就靠人往上堆?辮子軍也是垃圾,這迫擊炮打的,太特麽隨心所欲了,連拋物線都不懂,合著炮就是用來聽響的吧?"

陸爾也樂不可支,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老師說複辟就是一場鬧劇,在武備學堂裏,對戰例的分析,不講政治,隻講道理,單就這場戰爭而言,兩個垃圾軍隊,看人數加在一起得有三千人,這仗打的是稀碎,甚至討逆軍還有光著膀子,戴著紅頭巾,拎著大刀往上衝的,儼然一副義和團小刀會的架勢,就這,陸爾用一個連就可以打贏這場仗。

二人不再看了,爬下屋頂,和佟大力,簡又軍等人會合,回了貨棧,這一路上,雖然因為打仗街上人煙稀少,老百姓不敢出門,但生活還要繼續,有幾家早點鋪倔強的開門營業,陸爾十多個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老北平的早點,油條,炸油餅,鹵煮火燒,豆腐腦,兩家早點鋪可下碰到大肚漢了,十幾個人把準備的麵和菜吃了個溜幹淨,孫桐給了每個老板兩塊銀元,差點沒把老板樂顛了,本以為因為打仗生意會慘淡,可沒想到,出攤半個時辰,就可以收攤回家摟著老婆睡個回籠覺,老板感到很幸福,第一次覺得其實打仗也挺好。

拎著給小丫頭們帶的油條,炸油餅和豆腐腦,陸爾等人回了貨棧,現在北平城是風聲鶴唳,所以大街上隻有不怕死的行人兩三隻,這十幾年來,所有的北平人已經習慣了,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誰當權誰執政,也就是換一個行禮的方式而已。

小丫頭們依然在酣睡,炫炫睡覺很老實,可寶寶就不行了,整個身體是個大字,一翻身,都快騎到炫炫身上去了。

天氣熱,兩個小丫頭穿著無袖睡衣,露出粉光瑩瑩的胳膊,看得陸爾使勁咽了兩口口水,十七歲了,身體已經成熟,心理更是二十九歲了,更何況這倆妻子的身子他是太熟悉了,真是有一種久違的衝動,陸爾決定,不能再忍了,過了年必須要成親,憋死了,還有,他是真想自己的四個女兒了,前世炫炫和寶寶分別生下雙胞胎女兒,相差隻有七天,這陸家給孩子過生日,得過一個星期。

寶寶這一宿睡得好,一睜眼天都大亮了,伸手一摸,姐姐還睡的正香,再一劃拉,哥哥哪去了,她急了,騰的坐了起來,動作太大,把炫炫都驚醒了,寶寶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門框邊,含著笑深情的看著她們的陸爾。

寶寶開心的笑了,夢裏最幸福的事就是,姐姐永遠不離開她,還有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自己愛的人。

她伸開雙手,向陸爾跳去,陸爾嚇了一跳,急忙衝上前接住了寶寶,下一刻,還是相同的路數,他的耳垂被輕輕的咬住,陸爾抱著又香又軟的身子,他發誓,再也不會將她們弄丟了。

炫炫也坐了起來,笑靨如花兒一般,陸爾就這麽抱著寶寶,走到炕沿,反手讓寶寶坐在腿上,又把炫炫摟進懷裏,三人都不動,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好久,陸爾才柔聲說道:"餓不餓?"

兩個小丫頭一齊搖搖頭:"昨晚在大蛤蟆家裏吃的好飽。"

"噢,可是我很早就出去買了炸油餅和豆腐腦,這可怎麽辦?還是給阿布和小九吃吧?"

兩個小丫頭一聽油餅,歡呼一聲,立馬從陸爾身上下來,跑到桌前,大吃了起來。

陸爾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小吃貨。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陸風的聲音:"少爺,大帥府的電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