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難世之中
下了山路，約莫走了兩裏小路，一些村莊映入幾人眼簾。
有些村子偶爾還有些雞鳴狗叫的聲音，有些村子連個活人都看不到了，天災人禍加上前不久的疫病讓這些並不富有的村民早已沒了活路，大多數都已經成了流民，逃亡在了去往漠城的路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儒沒有辦法才不得不留下來苟延殘喘。
“公子哥，有人攔路……”
順著泥巴兒指的方向，葉寒看著一幫衣裳破爛的婦女正攔在了路道中間。
正在跟帶路的範秀才等人說著什麽。
“範秀才……這馬車上……何人奈……？”
問話的是一個瞎了隻眼，滿臉祛斑的男人，這個瞎眼男人應該是這些婦女的頭頭。
亂世之中，村子裏健壯的男人都被抓了去修城，剩下一些不是跑就是死，眼下這個瞎眼男是寡婦村裏唯一剩下的男人，這些走不掉的女人都被他聚集在了一起。
瞎眼男人雖然跟範秀才說著話，一隻貪麓的眼睛卻是盯向了葉寒。
先不說馬車後麵車廂裏裝的東西，就是這兩匹老馬也值不少錢吧！
要是殺了吃了，夠吃好幾天了。
想到這裏，瞎眼男人咽了一口唾沫，不免有些激動。
範秀才自然知道這瞎眼男人的如意算盤，一臉嚴肅的回道：“瞎子，是何人跟你有何幹係？這是俺們杏花村的貴人，你且讓開……”
瞎子一聽，樂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一步一搖的走到馬車旁邊，盯著葉寒跟範秀才回道：“範秀才，這話就不夠意思囉……俺寡婦村跟你杏花村好歹也是村鄰，先不說你這幫著外人不地道，吃獨食……就平日裏，你們村的男人找俺們這些女人打樁，你問問她們收錢了嗎？”
“是啊！上次那個混子幹了老娘，才給一文銀，老娘收別人最少都是兩文銀錢……要不是俺們是鄰居……”
“呸，你們這些狗娘養的……”
“今個不給俺們分一點，就別過去。”
範秀才帶著王五去官路上攔截客商，搶劫銀子，這些寡婦村的誰不知道，今個碰到，不給她們分一些財物，那肯定是不肯罷休。
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女人都圍了上來。
範秀才再會說，也拿這些寡婦沒有辦法，氣的臉色發白，對著王五說道：“王五……”
王五自然明白範秀才的意思，身後這些村民都吃了這些女人的豆腐，讓他們動手趕這些女人實在是狠不下心。
但是他王五不同，因為他沒有找過這些女人，所以也就不懼怕什麽情麵不情麵的，把小宛兒放在地上，抽出腰上的大刀，吆喝一聲。
“都他娘的給爺爺滾……否則俺一刀一個……”
王五話還沒說完，瞎眼走了出來，對著王五冷笑一聲，“一刀一個是嗎？……”說著瞎眼拽著一個瘦弱的年輕少婦，朝著少婦的腿上踢了一腳，直接把少婦踢到跪在地上，然後瞎眼抽出隨身一把破匕首，順手就割了少婦的脖子。
一股鮮血噴到了瞎眼的臉上，少婦睜大了眼睛，叫都沒叫出聲就倒在了地上。
瞎眼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舔了舔，如同一個惡魔般發出一聲鬼魅的笑聲，“……來啊！……殺……殺啊！……”
這一幕讓所有人感到瞎眼的狠辣，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實在太過殘忍。
瞎眼身後十幾名寡婦都被瞎眼的舉動嚇得不輕，有些站不穩的女人相互扶持著往後退去，生怕下一個被割了脖子的就是自己。
瘟疫之後這個村子幾乎沒了男人，後來又被官軍抓走了一些，瞎眼因為殘疾逃過一劫，也就成了寡婦村的霸主。
平日裏逼迫這些活下來的寡婦拉客接活，賺取銀錢，不聽話的變著法來收拾，可憐這些女人都知道他的狠辣，沒有人敢反抗，隻要活著，讓他作威作福也就算了，沒想到今個竟然直接殺了人……
範秀才跟村民們被嚇的不輕，都是純樸善良的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直接就殺了一條人命，不光是他範秀才，很多人都有些懼怕瞎子了。
大家都不敢吭聲，唯有王五怒目圓睜，大喝一聲，“瞎子，……你敢當爺爺的麵殺人……爺爺宰了你……”
就在王五舉起大刀就要砍向瞎子的時候，瞎子轉身拉過來一個麵黃肌瘦，渾身顫抖的年輕女人，然後躲在了女人的身後。
“……來啊！把老子跟這些女人都殺了……都殺了……”
“瞎子，你給爺爺放手……”
瞎子才不聽王五的威脅，一把扯破了年輕女人的衣服，再伸手把裏麵的兜兜扯了出來，然後把匕首指著女人的胸脯，狂笑道：“別動……動，老子就割了你的奶子……”
年輕女人本要護住胸脯的手，頓時不敢動了，因為匕首已經頂在了她白皙的奶子上。
女人隻好哭兮兮的看著王五：“王五哥，求你……嗚嗚……求你不要動手……”
王五雖然粗魯，也是純善之人，這個女人叫桃花，他認識，是寡婦村唯一一個沒有跟男人的女人，平日裏見到她都有些害羞，今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見了她被這麽羞辱，恨不得立馬殺了瞎眼。
瞎眼見王五猶豫了，用刀挑了挑了桃花的兜兜，對著王五猥瑣一笑，“王家老五今個俺把話跟你說明……咱們兩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個攔路，老子認了，殺了一人算是賠罪……但是……俺們村都是些婦孺女人，不像你們村的個個漢子，皮肉生意是俺們的活路，誰要攔著就是讓俺們死……”
範秀才這時候才恢複些情緒，顫抖著指著瞎子說道：“瞎子……沒人……沒人攔你。”
瞎子這才收了匕首，笑道：“好……要的就是這話……”然後推了桃花一把，“……你要救你弟弟，去……馬車上那公子多是些有錢的人，收一兩銀子……”
然後又看著範秀才笑了笑，“範秀才，這打一炮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你要是等不及，瞎子我送你免費玩……不收錢……”
桃花顫顫巍巍的走向了馬車，捂著鬆開的衣裳，一直走到葉寒麵前，低著頭道：“公……公子打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