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婦人的擔心

看著小夫人臉上露出的笑意,來到這裏這麽多天,他第一次感受到舒悅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還很長,要想走製鹽、販鹽這條路那就必須要采集鹽石。

鹽石隻有城西和城南的山脈裏有,那就得出城。

現在烽火戰亂、流民四起,出城顯然是件危險,甚至威脅生命的事。

但是,為了銀子,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不得不冒這個風險。

……………

白天又讓泥巴打聽了賭坊的事情,聽賭坊的人說掌事孫吏已經離開了漠城,現在賭坊由光頭佬管事。

中書大人賀西安似乎沒有收到那封刺殺錢莊的信,那個七品府官方坤為何要隱瞞事實,他卻不從所知。

當然更疑惑的是賭坊的趙隆,為什麽把這件事情找上他。

據趙隆所說,不慣刀疤臉和光頭佬的作風,葉寒是不信的。

他隻知道,無論是誰管事,隻要賭坊沒被官府查封,他便一日不得安寧,賭坊那夥賊人隨時都會找他的麻煩,甚至私下取他性命。

心裏莫名有些惆悵,走了出去,站在屋簷下看著遠處夜空中的明月,一如既往的平靜。

涼風一吹,燈火搖曳,這平靜的夜晚還能有幾何……

就像那晚的襲擊,直到此時每每想起,心裏還是久久不能釋懷。

要不是小夫人拚死替他擋下那一刀,他恐怕早就魂歸故裏。

“公子在想事情?”

木小穗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站在他的身後問了問他。

他的聲音很平淡,也很平靜似乎真是一個公子。

“……柴房都鋪好了嗎?”

剛剛交代了木小穗,把柴房的鋪子鋪了兩床被褥,稍稍打理了一番,好歹也算有了個住處。

“回公子,都好了……”

相互沉默了會,她又開口。

“公子,穗兒有話要和你說。”

葉寒轉過頭,小婦人站在他的麵前不知怎麽臉色有些泛紅,低著頭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嫵媚。

“什麽事?”

木小穗支吾半天才道:“……泥巴今夜在馬爹爹房睡,穗兒……穗兒……”

說到此處聲音低如蚊吟,後麵的話怎麽也聽不清楚。

葉寒知道木小穗的心思,燕國女子一般定下婚約,身子便屬於給了男子,就算沒有禮節,也應當睡在一起

況且,木小穗和他早就有了名義。

一直分著房睡,這讓她情何以堪。

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今晚算是試探。

之前木小穗害怕他是因為他對木小穗的虐待和粗魯,當然這並不是他。

但也是算在了他的頭上,畢竟占了別人的身體。

現在他一次次對她的好讓木小穗早就忘記了之前對他的打罵,一時便想著自己是葉寒名義上的妻子。

既然是妻子就要履行妻子的義務。

葉寒有些尷尬。

雖然自己有點喜歡這個小女人,可是她才十六歲。

這似乎有些不好。

再說他現在還沒準備好,萬一弄出個小的出來,以現在這種情況,吃飯都成問題……

葉寒想到這裏,裝著不知道,一本正經回道:“……要是和苦瓜臉嫌擠的話,我就去酒樓吧!”

他也隻是這樣說說,花錢去住酒樓,他可不想,連飯都吃不起,那還有多餘的銀子住什麽酒樓。

木小穗連忙罷手,支吾了半天,才道:“……不,不是的公子,穗兒……”

“穗兒想要孩子了……”

說完木小穗羞得滿臉通紅眼淚都差點落了下來。

這真是古代女子的想法?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看著木小穗羞澀的樣子,葉寒差點笑了起來,忍住咳嗽,一本正經的回道:

“嗯……是要傳宗接代……不過還是過些日子吧!你這身體還沒好……。”

木小穗一聽公子是因為擔心她的身子,心裏又是一陣溫暖,暗想我身體沒事啊!

又不好解釋,隻是害羞低著頭“嗯”了一聲,然後又道:“那公子早些休息……”

木小穗剛走進去,苦瓜臉走了出來。

站在屋簷下,他似乎裝著不知道並沒有說話。

但是苦瓜臉應該是有話要說。

過了很久,旁邊的苦瓜臉突然問道。

“聽說你明日要出城?”

葉寒看著遠處夜空中的月亮沒有理會她。

他在想城外的月亮是不是也這般明亮。

如果遇到賊人,他有什麽本事反抗,據說城外這些天路上餓死了很多流民,都是從北長城附近逃過來的難民。

但是,不出城,又得不到製鹽的材料,沒有辦法,隻能孤身冒險。

“城外最近很亂,亂民匪患猖獗,還有北長城的逃兵,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屋外夜涼,她的傷還未好,一吹冷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葉寒轉頭看了看她,她的臉色如月光一樣清冷。

葉寒問道:

“你是在擔心我?”

她並沒有看他,目光也在看著遠處夜空中的明月。

似乎在想著什麽,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一絲情感。

她沒有回答葉寒的話,隻是漠然說道:“你要真的非去不可,我怕你會沒命……”

葉寒釋然,笑了,沒命,眼看深秋來臨,沒有一點吃的,如果不去想辦法賺些銀子,難不成真要等著餓肚子?

一想到小婦人拉著稻草,在街頭涼風中咳嗽的模樣,他心裏就隱隱作痛。

如果可以他又何嚐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見葉寒笑了,俠女又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日子,江湖的人來了很多……你自己小心……”

葉寒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疑惑。

江湖……

江湖跟他又有什麽關係,他隻是穿越到燕國的一個普通民夫而已,隻想平平穩穩的活著罷了。

不過,俠女這突然之間的轉變,似乎很讓他不解。

或許是因為他用自己的血救了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想了想,問她,“艾……你叫什麽?都認識這麽久了,總不能總叫你苦瓜臉吧?………”

話還沒說完,苦瓜臉就轉身離去,似乎不願意告訴他。

剛剛建立起的好感瞬間破滅。

“哎……我說你這人……”

看著她的背影,葉寒指著她的後背,心裏十分不爽,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直到俠女離開,才憤憤不平收手。

明日就要出城尋鹽石礦,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站在這裏。

獨自一人站了很久,似乎喜歡這種感覺。

再想想,上一世要不是因為喜歡獨自一人站著看風景也不會被人踹下樓。

夜深意涼,剛剛還亮堂堂的夜空似乎又被雲彩擋住了月光。

明日,希望能有個好的天氣。

看了看還在院子裏練習絕技的泥巴,不由的一番感慨。

這世上又有哪個人願意像爛泥一般活著呢?

如同泥巴這樣的人,身體孱弱卻也想苦練出一番本事,他還有什麽理由不去拚搏一番。

“泥巴兒,早休息,明日要起早。”

泥巴應了聲,又演練起來。

走向柴房的時候,屋裏隱隱又傳來小夫人和苦瓜臉的談話。

“姑娘何不告訴公子姓名?”

“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公子總得知曉姑娘的芳名,不然他總……”

“他願叫什麽便由得他去,況且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就當沒了以前的人!至於名字,他喜歡叫什麽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