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人追殺她？
知道葉寒誤會，唐小虎笑道：“葉兄誤會了，唐某知道葉兄剛剛那些話是故意為之，不過葉兄編的詞似乎有些俗套。”
葉寒看了一眼遠處趴在桌子上喝酒的俠女，再盯著唐小虎，謹慎道：“你要去告狀？”
唐小虎又笑道：“葉兄真是性情中人，唐某並非要去告狀。”
“那你找我何事？”
“今日和葉兄相交一場讓唐某才知詩海無涯，人外有人，後日便是月夕佳節，不知葉兄可否賞臉去我唐府一聚，到時美酒佳肴定當奉上。”
來自文明世界的他什麽酒什麽肴沒嚐過？尋思著小婦人沒吃過，要是帶著小婦人一起去？定是不錯的主意。
葉寒臉色緩和了些許，笑道：“既然唐兄相邀，定不敢不去，況且能與唐公子這樣的人物相交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葉兄，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
“嗯。”
…………
一番客套送走唐小虎，葉寒捏了捏麻木的嘴巴，要真是和這唐小虎多說幾句，怕不是也會變成那文鄒鄒的酸秀才。
又開始奔忙在各個食客的飯桌之上。
端著盤子上菜的時候，趁人不注意他沒少動手腳，豬肘子、紅燒雞、爆炒驢肉，趁人不注意撚起一塊塞進嘴裏。
“小二，今個你們這爆炒豬肝的份量似乎少了點？”
剛上完菜，桌子上的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爺捏著旁邊小妾的手不滿意的問道。
嘴巴裏剛塞了個紅燒獅子頭，又燙又酥，沒法開口，點了點頭，又趕緊搖了搖頭。
肥老爺看的那是一個迷惑，指著葉寒對著身邊小妾笑道：“這是傻子，傻子。”
你全家都是傻子，一邊嘀咕著，一邊嚼著獅子頭。
古代的食材不錯，就是差了點鹽油醬醋之類的佐料。
這春華樓多少算是上的了台麵的大酒樓，要是小一些的酒樓怕這些菜都不放鹽的。
古代食鹽多是從海水中提煉，工藝複雜卻也不算稀缺資源，無奈這燕國東部沿海邊疆被倭寇霸占，鹽自然就成了稀缺物品。
這也就是葉寒上次從馬十七口中得知城南郊外有一處鹽石礦而興奮的原因。
在燕國，鹽雖說是管製禁品，由官府把控販賣，私下鹽商也不是沒有，所謂唯利者是從，在利益的驅使下，很多冒著風險勾結地方官員賺取那高額的回報。
當然，為了財政收入，促進地方產業興起，更是為了當地苛稅，隻要不明目張膽官府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寒尋思著，要是弄些鹽私下賣給這些個酒樓，那可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上完最後一盤菜，晚飯的點也過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酒樓各處點起了燈籠。
紅紙糊的燈籠在秋意中被涼冷的風一吹，搖搖曳曳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這天真是怪啊！
晴了一天又起風了，陰沉的天空又似乎落下了雨滴。
酒樓各處的食客也紛紛散場，有的回家，有的住店，唯有二樓那個偏僻角落，那個俠女依舊還附在髒亂的酒桌上，一邊吟著酒一邊喃喃自語。
似是醉了，又似乎沒醉。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思，四年前，就是今夜她失去了所有……
自此，用酒消愁，用酒買醉，可是不管怎樣也醉不了心裏的那些疼痛……
雨終於落下了……
下著雨的初秋之夜，風裏有菊和枯葉的清香。這間小小的酒館裏，人聲寂寥，風燈飄搖，隻有她一人獨坐。
燈影雨聲裏，連外麵的街道都靜了下來。
喝完最後一杯酒，女俠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啪”的一聲丟出幾兩碎銀，也不說結賬之類的話，握著桌子上的長劍搖搖晃晃走出了酒樓。
…………
“狗三，你說這女子是不是被相公拋棄了，又或者被父母拋棄了？”
朱大元看著漸漸消失在細雨中那消瘦的身影不由一陣感歎，問起了一旁收拾碗筷的狗三。
狗三正吃著一塊客人剩下的紅燒肉，見掌櫃問自己，不由摸了摸腦殼，回道：“俺看不出來，或許是死了家人……”
說完又自個吃了起來。
朱大元搖了搖頭，又在櫃台打起了算盤。
葉寒無心聽到狗三的話，心裏莫名想到那首詩。
孤帆苦海人斷魂，浮生浮世落花塵。
九霄雲上織女泣，相思樹下悲秋墳……
莫非真是如此？這俠女隻是孤身一人在這世上？
隨後再想想，就那女魔頭變態的武功，葉寒苦笑的搖了搖頭。
與他何關？
今夜涼冷，加上又下起了小雨，酒樓沒什麽客人，朱大元也準許了葉寒早些回去。
收拾好了便提著一些剩下的酒水和朱大元打了招呼。
走出酒樓，摸了摸胸脯裏的半隻雞，還有那一些剩下的饅頭之類的心裏更是興奮，滿足。
“……小婦人和死老鬼也不知道吃了沒有……”
自言自語念叨一句加緊了腳步。
…………
涼風一吹，細雨綿綿，澆的人心煩。
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多休息的早，偌大一個漠城的街道此時竟是空空****，半個人影也沒有。
想起昨晚那凶殘的歹人，再想想今天上午去柴房那無故消失的屍體，他的心裏莫名一陣發怵。
世道險惡，人心難測，不自覺中就加快了腳步。
懷裏揣著東西，手裏提著酒壺，本不遠的路似乎走了很久，晚飯之時偷喝了些甜酒，一路奔走**漲的尿急，瞅了瞅四下無人，便尋到了一所僻靜的拐角處解下了褲子，剛想暢快，黑暗中被一隻手抓住了褲腳。
嚇的一個激靈，連尿都憋了回去，提起褲子低頭一看，這哪是什麽正常的手。
一隻纖細的手上幾乎沾滿了血，不光是手，連衣服上臉上都是血。
剛想叫，卻看到了那人另外一隻手中握的長劍。
這劍竟是有些熟悉。
女俠？
他湊了上去，借著光亮才算看清楚。
剛剛走出酒樓的女俠此時成了個血人，後背之上紮滿了箭矢，身上到處都是刀劍砍割的傷口。
看樣子，女俠的雙腿似乎斷了，從巷子往後看去，一條帶血的痕跡延綿在巷子的盡頭……
她是爬著到這裏來的，難不成有人要追殺她？
“幫……幫我和……和父母，葬在一起……她們在……在……”
女俠緊緊抓住他的手，口中一股股鮮血從嘴裏流出，忍著疼痛想說完最後的話，卻不想傷口太多，疼痛和虛弱讓她很快昏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