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凶惡東家

孟海被人綁架了。

綁架他的是兩個男子。

一個身穿黑色麻衣的黑衣男子,還有一個滿臉絡腮胡地男子。

這兩人麵色凶惡,尤其是絡腮胡男子臉上還能看見幾道疤痕,很可能就是與人打架地時候被人砍傷的。

孟海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可能是一路上吃了許多藥丸地緣故,他還感覺自己地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孟海強忍著心中地恐懼,說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

黑衣男子與絡腮胡男子都沒有回話,兩人隻是在這破舊的山神廟裏點燃了一堆篝火,然後兩人便坐在篝火前烤著火。

孟海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兩個男子仍舊沒有回話。

兩人烤著篝火,一人綁在了柱子上,這個過程又持續了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山神廟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黑衣男子與絡腮胡男子麵露警惕,兩人都從腰間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一臉警惕地望著山神廟外。

從山神廟外走進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這位正是聚義酒樓的那個東家。

孟海見到這聚義酒樓的矮小中年人,瞬間明悟了。

隻見聚義酒樓的東家左手提著用繩子捆綁在一起的三壺酒,右手提著五六個油布紙包裹的食物。

聚義酒樓東家將其中的兩壺酒遞給了黑衣男子與絡腮胡男子,他自己則是拿起一壺酒先喝了一口,隨後瞟了一眼被捆在柱子上的孟海。

聚義酒樓東家漫不經心的問道:“這繩子綁的如何,不會讓孟海跑了吧?”

黑衣男子擺了擺手:“東家就放心吧,我給他綁了三層麻繩,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了。”

聚義酒樓東家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目前也沒有搭理孟海的心思。

他將另一隻手提著的食物放到了篝火邊,打開油紙,裏麵都是烤雞,烤鴨,還有幾個燒餅。

他又從腰間扯過了一個錢袋子,錢袋子沉甸甸的。

黑衣男子與絡腮胡男子在看見錢袋的那一瞬間,雙眼便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聚義酒樓東家輕輕掂量一下錢袋,然後便將錢袋遞給了黑衣男子和絡腮胡男子,並且仍舊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目前是我全部的家當,等到我把計劃書上的內容逼問出來之後,我帶著你們一起發大財,這些算我先給你們的零頭。”

孟海在聽到計劃書的那一瞬間,心中一抖。

孟海是昨日下午在美食樓前見到過居易酒樓的東家的。

當時聚義酒樓的東家找美食樓的麻煩,帶了兩個夥計,但是卻被陳理帶著人給打了出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孟海前往美食樓打算訂做蛋糕。

當時孟海和陳理上樓梯的時候,陳理就提到過計劃書之類的東西。

看來聚義酒樓的東家已經猜測到了美食樓能夠發展的這麽快,肯定和計劃書有著莫大聯係,而且他很可能已經暗中收買了聚義酒樓的幾個夥計逼問出了孟海和陳理之間的關係。

黑衣男子和絡腮胡男子管不了那麽多,他們隻理會麵前的銀子。

打開錢袋,裏麵至少放了一百兩碎銀子。

兩人將錢袋裏的碎銀子平分之後,猛灌了幾口酒,又撇下了烤雞腿,烤鴨腿,塞到嘴裏吃了起來,能夠看的出來這兩人的心情非常不錯。

而這兩人並沒有發現,在他們兩個對麵坐著的聚義酒樓東家,隻是啃著燒餅,喝著酒。

又過了小半刻鍾的時間。

兩個已經把烤雞和烤鴨吃的隻剩下骨頭的黑衣男子和絡腮胡男子,臉上忽然泛起了不正常的蒼白,最後,從他們的嘴角處開始滲出鮮血。

這兩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目光之中充斥著怨毒。

黑衣男子最先倒下。

絡腮胡男子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居然抽出了匕首,跌跌撞撞的奔向了聚義酒樓的東家。

隻不過現在的他別說走路了,就連拿匕首都費勁,他拿著匕首的那隻手都在不斷的顫抖著。

就在絡腮胡男子即將來到聚義酒樓東家麵前的時候,東家卻率先向前跨出一步,他的手中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把匕首。

聚義酒樓東家右手拿著匕首,直接插入了絡腮胡男子的胸膛,左手卻奪過了絡腮胡男子右手的匕首。

絡腮胡男子倒了下去,胸前被鮮血染濕了一片。

聚義酒樓東家又來到了不省人事的黑衣男子麵前,同樣用匕首插入到了他的胸膛。

孟海雖然被捆在柱子上,但是在他的角度,卻能夠將這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孟海臉色也變得蒼白難看。

作為上一世一直生活在法製社會的他,什麽時候見到過這一幕。

孟海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不自覺的顫抖著。

尤其是聚義酒樓,東家在殺死了黑衣男子和絡腮胡男子之後,拿著染血的匕首,一步步的走向孟海。

孟海心裏雖是恐懼,但是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在這種局麵該如何自救。

現在能夠自救的辦法或許也隻有拖時間,看看山神廟外會不會有外人前來,畢竟他現在被捆在柱子上,就算當年學過五步拳或者太極拳,但是在被人捆住的情況之下,再大的本事也發揮不了。

聚義酒樓東家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撇了一眼孟海,徑直走到黑衣男子和絡腮胡男子麵前,從他們的衣袖當中取出了帶血的一百多兩碎銀子,放入了錢袋當中,又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才拿著匕首再次返回。

孟海在這個時候,深呼吸幾次,雖然心髒人就快速挑動個不停,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已經變得平和沉穩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可是替你辦事?”

聚義酒樓東家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

“這兩個人隻是我花錢雇的打手,他們兩個身上本身就有人命官司,見不得光。像這樣的人最是貪婪,但凡我沒有錢繼續指使他們為我辦事,他們便會反過來殺我。但凡我有了錢,他們也會為了錢把我殺死,再奪取我的錢財。”

聚義酒樓東家說到這裏的時候,用衣袖將匕首上的血跡緩緩的擦去,才繼續說道。

“所以像這樣的人用一次也就該殺了,否則讓他們聞到我身上的肉味,即使我是他們的主人,他們這群瘋狗也會把我咬死。更何況今天綁架孟夫子的可是這兩人,我可是解救孟夫子於危難當中的大善人呀!”

孟海也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聚義酒樓掌櫃說道:“所以你擔心那兩人會反抗,就先在烤鴨和烤雞裏麵下了藥。後來又把身上的所有銀子分給他們兩個讓他們放鬆戒心,最後再殺了他們。”

聚義酒樓掌櫃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

“孟夫子果然聰明,隻不過我放藥的地方不隻是烤鴨和烤雞裏,還有他們那兩壺酒,酒是我買的,也是我弟給他們兩個的。”

自此,一切都清晰了。

孟海又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聚義酒樓東家此時已經走到了孟海麵前,他緩緩的蹲下了身,用手中那還殘留著幾絲血跡的匕首抵到了孟海心口。

“這裏是左香山。”

孟海一愣,記憶碎片當中,快速的出現了左香山的信息。

在京城的北麵,也就是出了北城向前行幾裏地,便會出現兩座相鄰的高山。

這兩座高山被命名為香山,但是為了區分兩座香山,左邊的命名為左香山,右邊的命名為右香山。

孟海有問:“現在是什麽時辰?”

聚義酒樓東家想了想,說道:“戌時七刻,快亥時了。”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快九點了!

孟海還記得自己是早晨出門的,居然昏迷了一天?

孟海還想再問些什麽,聚義酒樓的東家卻已經將匕首輕輕地向前推出了一點。

匕首劃破孟海身前的書生袍,冰涼的觸感浮現在心口的位置。

孟海心跳的速度再次加快。

聚義酒樓東家說道:“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這些,我需要你把計劃書當中的內容給我,美食樓能夠做那麽大,賺那麽多的錢,你肯定也能讓我的居易酒樓賺更多的錢。我想要的隻有錢,隻要你幫我賺到了錢,我絕對把你放了。”

聚義酒樓東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當中忽然充斥了一抹殺機。

“還有那個陳理,我一定會殺了他。他居然讓人在美食樓外羞辱我,讓人毆打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孟海看著麵前整個麵容都已經扭曲的醉憶酒樓東家,想要說一些寬慰的話,至少得要讓他先把抵在心口上的匕首收回去。

要不然這位東家一個心情激動,匕首向前麵一頂,那就真正是個透心涼了。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隻要能讓聚義酒樓掌櫃把他給放了,他怎麽著都行

但孟海也知道,聚義酒樓東家恐怕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他,如果真的把書中內容告訴了聚義酒樓東家,恐怕此人下一刻便會殺了孟海。

反正聚義酒樓東家已經殺了兩個人,再殺一個也無所謂。

現在的聚義酒樓東家就像是個喪家犬,心裏早就已經扭曲了。

聚義酒樓被迫關停,他名下的小店鋪被人收買,甚至連他家裏的妻子都跟著人跑了,家裏的房子也被幾個官府的人查抄,用來抵債。

當初與聚義酒樓相好的那些東家或者掌櫃,現在一個個與聚義酒樓割袍斷義,甚至聚義酒樓東家之前欠過錢的人,現在也都開始派人來催債。

在這一切的壓力之下,聚義酒樓東家也算是入魔了。

再加上昨天又被美食樓的眾人毆打羞辱。

如果不是陳理身旁時時都有幾個夥計或者護衛跟隨,沒有辦法下手,恐怕此時此刻被抓到這裏來的就是陳理了。

但是沒有如果,也沒有但是。

誰讓孟海昨天恰好撞見了陳理讓幾個夥計毆打聚義酒樓東家的那一幕,尤其還在上樓的時候,無意之間吐露出來了一些內情。

孟海想要說些什麽,聚義酒樓的東家卻又威脅道:“我已經找美食樓的幾個夥計打聽過了,孟夫子現在在美食樓的地位可不簡單,希望孟夫子能夠保我一臂之力。”

聚義酒樓東家說到這裏的時候又重新站直了身子,從衣袖當中取出了一個廉價的折疊本,還有一支毛筆和一個墨硯。

不得不說,古代的衣袖實在是太能裝東西了。

聚義酒樓東家說道:“你說我來寫。”

孟海看了看一手抓刀,一手抓筆的聚義酒樓東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現在也想不出來逃脫的方法,也隻能先告訴聚義酒樓東家有關計劃書當中的一半內容。

孟海張開嘴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外麵的樹林裏麵卻多出了幾道火光。

現在已經是晚上將近九點鍾了,天色早就已經昏暗了。

在這昏暗的天色當中,忽然出現幾縷火光,自然是非常吸引人的。

孟海看見了火光,聚義酒樓的東家自然也看見了火光。

聚義酒樓東家麵色一變,他還以為是有幾個路過的行人想要來山神廟將就一晚,畢竟這個年代,大多數的窮苦人家住不起客棧,就到山上的破廟裏麵歇息。

孟海看著慌慌張張站起身,朝著山神廟外一挪步,一邊張望的聚義酒樓東家,以及那越來越近的火光。

聚義酒樓東家似乎是要先看清火光的主人,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反正孟海現在被困著也跑不了。

孟海卻忽然高呼一聲:“救命啊,有人綁架了!”

聚義酒樓東家,見到這一幕,麵色再次大變。

他忽然衝向孟海,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就打算有刺向孟海。

隻不過匕手已經高高的舉了起來,距離孟海也隻有十幾步之遙了,一根弩箭卻穿過了聚義酒樓的胸膛。

孟海隻感覺自己的麵前像是落了雨水,隻不過帶著溫熱和粘稠,還有些刺鼻。

孟海看清了。

來的哪是過路的行人。

而是一群粗壯的漢子。

他們身上衣著不同,但是有個共同的特點,腦袋上都記著赤紅色的頭巾。

他們是……赤巾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