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踹下床去

孟海在距離瀚海學堂還有幾百米距離的時候,下了步輦。

坐著這玩意兒回家實在是不好解釋呀。

孟海身後還跟著趙宣和宋智。

孟海來到了瀚海學堂之前,輕輕地敲響學堂大門,許久之後,孟遠生才把大門打開。

孟海覺得自己家裏應該要雇個保姆了,至少雇傭兩、三個家丁,要不然太麻煩了。

孟遠生看見回來的是孟海,正想說些什麽地時候,目光忽然看見孟海身上那一套嶄新地書生服。

孟遠生目光帶著些許疑問。

現在天色已經蒙蒙黑了,看上去已經七點左右了,街上的行人大多數也都已經歸家,瀚海學堂當中更是隻剩下了孟遠生和趙芳秀。

所以在孟遠生剛剛打開門沒多久,趙芳秀也從中堂趕了過來。

相較於孟遠生最先注意到地是孟海身上那一套白色地書生服,趙芳秀最先注意到地則是自己兒子包著紗布的右手。

孟遠生原本便就十分嚴肅的麵容顯得更加嚴肅,他目光帶著質問,語氣飽含著擔憂:“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孟海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脖子,其實他在這一路上都在思索著如何解釋這件事,畢竟孟遠山和趙芳秀兩個人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

既然想不出來合理的解釋,那就照實了說,當然也不能全說。

真九假一。

孟海說道:“今天我本想去美食樓找陳伯父,結果遇到了陳伯父的競爭對手,陳伯父的對家為了栽贓美食樓叫來了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一個主事。然後美食樓所有的夥計都被抓了進去,那些人可能考慮到我與陳伯父也有關係,所以也把我抓了進去,希望逼出一份罪狀。”

孟海說到這裏的時候,用手指了指身後的趙宣和宋智。

“多虧了這兩位將我從天平府的大牢裏麵救出來,這位是我新收的一個弟子,名字叫做趙宣。”

孟海說到這裏的時候,順手拉過了趙宣。

孟遠生和趙芳秀兩人的目光,隻是在這麵白如玉的少年郎趙宣身上停留了少許,隨後,便偏向了一側的宋智。

宋智那一身火紅色的赤雲服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即使天色晦暗,但是那麽一個“大紅人”站在那裏還是很難不被人發現。

孟遠生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巡禦司的人,那標準的赤雲服,整個大秦境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孟遠生抬手指向宋智,說道:“這位應該是巡禦司的人吧?”

孟海還沒來得及回話,趙宣便非常幹脆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是我父親安排保護我的。”

孟遠生麵色一變,難掩心中的震驚。

派巡禦司的人保護,在大秦境內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可謂是寥寥無幾。

巡禦司,那是隻聽從皇帝調遣的一股力量。

除非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或者立下特殊功績的人在經過皇帝同意之下,才能夠調動巡禦司的人做事。

麵前這個少年郎到底是何身份?

孟遠生心中的震驚一浪高過一浪,趙芳秀不懂這些,但是也知道麵前這位少年郎身份絕對不簡單。

孟海想要回瀚海學堂和父親母親詳細解釋這件事,隻不過他剛剛跨入瀚海學堂,身後的趙宣就跟了進來。

孟海一愣,說道:“你不回家嗎?”

趙宣一樂:“這不是快要宵禁了嗎,我就先在你瀚海學堂裏麵待著,反正你們學堂那麽大,給我找個睡覺的位置也不難,我已經讓人傳輸給我父親說過了。”

孟海被氣樂了:“子時宵禁,現在距離子時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你兩個時辰還跑步回去?”

子時,那是晚上十一點。

趙宣充分的發揮了那自來熟的特質,他抬腿邁過瀚海學堂的門檻,一邊東張西望著,一邊給孟遠生和趙芳秀打招呼。

孟海目光看向一旁的宋智,想讓他管一管。

宋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自家這位公子也無能為力。

孟海更加頭大。

既然已經進入瀚海學堂,那就進來吧。

再迎進來趙宣和宋智之後,孟海關好了瀚海學堂的大門。

孟海這剛剛轉過身關門,再回過身的時候發現趙芳秀已經牽起了趙宣的手,兩人蹲在瀚海學堂兩邊的菜地上,十分愉快的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麽。

趙宣一邊嘻嘻哈哈的傳來笑聲,一邊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采地上的菜葉,對於這一切萬分的好奇。

孟海感覺自己要炸了。

中堂。

昏黃的燭光搖曳著。

五隻火燭照亮了整個中堂廊道。

孟海已經非常詳細的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講了出來,當然,有些地方還是隱瞞了一部分,比如說自己被打的經曆,以及找陳理的一些目的。

趙宣沒心沒肺的拿起了趙芳秀切好的一牙蘋果,便往嘴裏丟,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樣說道:“謝謝趙姨!”

孟海伸過手一巴掌拍在趙宣腦袋瓜子上:“你叫什麽趙姨,你應該……”

孟海後麵半句話還沒有說完,趙芳秀一巴掌拍在孟海的腦袋瓜子上,埋怨的說道:“你打什麽打,看把人家孩子嚇得。”

趙宣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還委屈巴巴的說道:“就是,夫子可凶了,動不動就打人!”

孟海真的很想把他第一次和這熊孩子見麵被堵的經曆說出來,最後還是忍了下去。

孟遠生坐在一張寬椅上,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仍舊擔心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人會不會過來報複。

畢竟自古民不與官鬥。

尤其還是像孟遠生這樣的書生。

孟遠生聲音帶著猶疑:“你們確定天平府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趙宣大包大攬的拍著胸脯:“你們這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沒問題。”

整個瀚海學堂因為來了一個熊孩子,熱鬧了不少。

尤其這個熊孩子,實在是太熊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來的,連大公雞都沒見過,也就是一小會的時間,趙宣拔掉了大公雞至少數百根羽毛。

這些大公雞自然歸趙芳秀管,但是趙芳秀不僅不管正在拔著雞毛的趙宣,還向他詳細介紹著大公雞身上每一個部位教些什麽,該怎麽樣區分公雞和母雞。

趙宣一邊點著頭,一邊問東問西的,就像是回到自己家裏一樣。

孟海和孟遠生坐在一旁,孟遠生一直在詢問今天發生的事情,直到孟海把今天這件事講了將近十遍,孟遠生這才算是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

孟遠生說道:“正好,明天我們學堂休沐一天,你就在家裏好好養傷吧,你看看你這整的。”

瀚海學堂每月休息三天,分別是一號,十五號,三十號。

孟海記憶碎片被喚醒,這才記起來,明天是七月三十號。

月亮漸漸高升。

因為家裏突然多了個趙宣,所以整個瀚海學堂顯得極為不平靜,尤其是該到了睡覺的時候。

趙宣是被安排在一間客房,整個瀚海學堂隻有一間客房,這間客房原本是放雜物的,正好有許多年前的一張舊床,於是收拾了一下,鋪上新的被褥就把趙宣安排在了這裏。

宋智是深知趙宣的重要性的,所以就在客房打了個地鋪。

孟海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才剛剛脫掉書生服,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在窗邊閃過。

緊接著,孟海的大門動了動,像是有人在外麵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大門。

孟海臥房的大門那也是有門閂的,除非用暴力,否則還真就不一定能夠輕易推開。

孟海又是感覺到一陣頭疼,不用說,這肯定是趙宣。

孟海打開房門,趙宣身上裹著薄被子,便一溜煙的竄了進來。

趙宣先是左右張望一下,隨後飛奔向孟海的床,接著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孟海的大**。

“哎……”

孟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說道:“你不好好睡覺跑我這裏做什麽,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揍你?”

趙宣雙腳一蹬鞋子,然後朝著天上一甩,直接甩到了床邊三五步的距離,這一幕非常有孟海拖鞋的風範。他隨後又裹著被子往旁邊一轉,轉到了大床一邊。

趙宣伸出手拍了拍自己旁邊那空出來的位置,說道:“快來快來,我給你讓出了點位置。以前我在家裏睡覺都是有人照顧的,身邊站著幾個人隨時聽我調遣。你們這學堂裏麵實在是太小了,連個仆人也沒有,我一個人用又睡不著,宋智那家夥又不和我說話,我就跑過來了。”

孟海看著狗皮膏藥一般的趙宣,又是長歎一口氣,把臥房的門重新鎖好。

孟海在上一世的時候,也有許多次和自己的同學睡在一張**,隻不過當時與自己的那些同學也算是熟悉了,但是麵前的趙宣……

孟海回到**。

趙宣留了一人半的翻身距離,這些位置足夠了。

但孟海實在氣不過,尤其是一回頭睜眼就看見了趙宣那笑嘻嘻一張欠揍的臉。而且這熊孩子嘴巴還不閑著,一邊傻樂嗬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是他今天見到過有趣好玩的東西。

砰……

噗通……

孟海抬腿,趙宣被一腳踢下了床。

床距離地麵那還不足三尺的距離,摔下去也沒多疼。

從地上爬起來的趙宣怒目圓睜,他平時可沒受到過這麽大的委屈,所以在他躺在**的那一瞬間,一抬腿。

砰……

噗通……

孟海被踹下了床。

孟海和趙宣兩個人在**從剛開始的互相踹彼此,到了後麵直接打了起來。

到了最後,兩個人直接騎到對方身上,就把枕頭按在對方臉上,打的那叫個淒慘。

哢嚓……

孟海這張大床實在經不起兩個人在**打架,伴隨著一道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兩道深深的裂紋出現在了床腿上。

兩個人這下老實了。

所幸的是床腿雖然裂了,但是床並沒有塌。

兩個人這下老老實實的躺在**,不敢動了。

萬一這張床真的塌了,兩個人也就隻能打地鋪了。

至於客房的那張床,恐怕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被宋智一人占據了。

孟海側過頭看到了不服氣的趙宣。

趙宣瞪大眼睛看著不服氣的孟海。

趙宣忽然撅嘴,一口氣吹響孟海。

孟海那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有誌青年,於是幹脆果斷地抬起嘴,一口氣吹向趙宣。

兩個人又隔著床在這裏互相吹氣,到了最後,兩個人在**咳嗽聲不止,但是又不敢咳的太劇烈,生怕一張床承受不住兩個人的力道。

兩人折騰到了深夜,這才漸漸睡去。

而兩人並沒有發現窗外卻已經站立一人,宋智。

宋智捅開了窗戶紙,一邊看著**兩人踹腿吹氣,一邊記錄著兩人麵目表情,以及誰踹了幾腿,誰吹了幾口氣。

宋智所寫的這封秘本,將會在明天早晨天亮之前出現在皇帝陛下的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