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臨門一腳

下午，蘇煙在取型室研究周知的手掌假肢，幾次試驗都覺得不太滿意，隻得作罷。

出門之時，天早黑了，她十分抱歉地向周知道歉。

“不好意思，浪費你半天的時間。”

周知並不在意，看上去反倒很是歡喜：“沒關係，蘇設計精益求精，我求之不得，再說了，我最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

“我記得你上回說你開了公司，公司的事……”蘇煙小心翼翼試探。

周知搖搖頭：“公司有家裏人在打理，其實對我來說，那個公司並沒有什麽意義，當初開公司也是家裏人要求的，他們覺得我終生不能再從事鋼琴事業，怕我想不開，讓我把注意力都轉到公司上去。”

他說到這裏，嘴角微揚，故意逗蘇煙：“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蘇設計給了我希望，我當然不會再自欺欺人，假裝不在意鋼琴，一心埋在公司的事上，我的光明之路就在蘇設計你手裏啊。”

周知本以為蘇煙聞言會自謙地擺擺手：“別這麽說，你這樣說我壓力會很大。”

沒曾想，眼前的人很是淡然地恩了一聲，氣定神閑地仿佛在說擇菜葉這樣的小事。

周知一噎，頓了頓，又起了逗逗蘇煙的想法：“那既然我公司無事，蘇設計也不忙，不如我們再去取型室試試？”

“有點忙……”

蘇煙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不等周知表情順暢半點，又往下說了：“但不影響我們再去取型室嚐試三個小時，走吧。”

周知徹底被她折服，隻得跟在她身後，重新回了取型室。

取型後，蘇煙在石膏模型裏澆築石膏漿，努力尋找每一根手指的耐壓部位，然而手指遠比小腿複雜。

怎麽打磨，都離蘇煙想象中的完美差著一大截。

她再次回到取型室，重新為周知取型，這次不等澆築石膏漿，蘇煙衝周知下了逐客令：“打磨需要不少時間，這次還是不行的話，隻能明天繼續了，你先回家吧。”

周知在一旁坐下，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蘇設計，你不懂，看你打磨石膏模型實在是一件無比解壓的事情，我認為，這可以和清洗地毯、給馬修蹄，並稱為21世紀三大解壓之王。”

蘇煙被周知這話逗樂，不再勉強，隨他去了。

明亮的燈光下，蘇煙無比專注地打磨著每一個細節，直到眼睛發酸，下意識地頻繁眨動，蘇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一旁的手機。

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蘇煙迅速收拾東西，大有一副離開的意思，一旁的周知則不解追問：“怎麽了，這個點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我的策劃提案還沒有完成，明早見到聞總前，必須交上去，所以我得下班了，因為時間緊張，所以我不能送你回家，請你自己打車回去。”

話音未落，蘇煙已經關掉室內的燈光，漆黑一片中，她晃晃打著手電筒光的手機，衝周知喊話：“走啊。”

兩人風風火火離開公司，又各自打了車回家。

蘇煙今天並沒有開車的原因，就在於往返所有目的地的這段時間裏，可以在車上用手機繼續做策劃提案。

她實在是將碎片時間利用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上出租車後，蘇煙從包裏摸出一個三明治，迅速解決後，開始繼續做策劃提案。

然而這短短的時間，根本不夠她消耗。

到家後，蘇煙又在電腦上消耗了四五個小時，直到淩晨三點多，才帶著一身疲倦倒在**。

一大早，蘇煙被鬧鍾吵醒，急匆匆趕到公司，在早會之時，將打印好的策劃提案交到聞談手裏。

聞談捏著手裏的策劃提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煙。

他沒想到蘇煙竟然真的能完成任務，當下不免心中歡喜，忙衝公司其他人誇讚：“看看人家蘇煙，對時間把握的程度到了什麽地步，我聽說她昨天還是加班到九點多才離開公司的，你們多學學人家。”

這話一出，公司其他同事悶不吭聲，心裏都有些不暢快。

聞談見大家不搭腔，也不在意，他現在隻在意手裏的策劃提案，在意蘇煙到底是用什麽辦法降低60%的成本。

這樣的提案，就是放在整個業界也是炸裂般的存在。

然而聞談看完策劃提案，臉色瞬間鐵青，嘴角也沒有笑意了。

聞談背對著眾人，看著幕布上的提案，許久沒有出聲，還是一旁的同事先開了口。

“蘇煙，你這主意還真不錯，不過我最近挺忙的，可能沒時間幫你……”

其他同事聞言紛紛如臨大敵，不等他們開口，蘇煙已淡定應答：“我自己拉的生產線，我自己能搞定。”

正當大家準備出一口氣，聞談忽然一掌拍在辦公桌上，沒好氣地開口：“搞定什麽搞定，我同意拉生產線了嗎？蘇煙，你的腦子為什麽總是和整個行業背道而馳，你能不能順應一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