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日驚喜
這個生日，周知過得太開心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開心過，尤其是看著這些佩戴假肢的需求者們，無論男女老少，都浮現著一樣的笑容。
他們是輕鬆的，他們是被治愈的，他們是重獲新生的。
這樣的他們，令周知動容，令周知渴望。
他也想成為他們，他也想嚐試著擁有一個完美的假肢，一個哪怕彈不出完美曲子，卻能讓他像他們一樣的假肢。
周知這些年對假肢的抗拒，在這個生日宴會，一掃而空。
叮咚——
門鈴被按響，眾人紛紛抬眼看向門口，聞遠笑著招呼眾人繼續，自己則快步衝到門口。
周知的目光則順著聞遠的身影，緊張地落在門口。
從剛才起，他就沒有見到蘇煙，心中頗為不安，擔心蘇煙是不是真的放棄了他。
吱呀——
門開之後，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那張熟悉的麵孔，一看就是老熟人路遊徽。
周知瞬間有些悵然若失，下一秒，他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正是蘇煙。
“老板，真是太巧了，我和我高中同學在電梯裏遇到，一問，他居然也是來參加周知生日會的。”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和周知是高中同學，周知和路總是大學同學，你和路總又是高中同學。”
“哈哈那可不嘛，真是太巧了。”
三人邊說邊往客廳走，打過招呼後，在周知身旁坐下。
周知看著空手而來的蘇煙，心裏又犯起嘀咕來——
蘇煙真的不再堅持了嗎？
路遊徽見周知愣神，忍不住打趣他：“怎麽，老同學空手給你過生日，你不高興了？”
“怎麽會。”
周知幹笑一聲，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
他抬眼看著鏡子裏悶悶不樂的自己，內心掙紮要不要單獨去找蘇煙，問問她還願不願意做自己的假肢計劃師。
咚咚——
有人敲響衛生間的門，周知忙收起負麵情緒，卻不想一開門，率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份假肢定製計劃書。
周知往後退了一步，才看到計劃書後笑靨如花的蘇煙。
她誠懇開口：“周先生，考慮一下合作嗎？”
周知笑了一聲，笑聲中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他伸手接過假肢定製計劃書，衝蘇煙重重點頭。
“好。”
蘇煙見他一口應下，不免欣喜若狂。
她一把奪過周知手裏的假肢定製計劃書，疾步往書房走：“那還等什麽呢，我們快去討論一下，有什麽不滿的，你說，我改，保準改到你滿意為止。”
兩人說著進入書房，將門關上，外麵吵得熱鬧，裏麵辯得熱鬧。
“美不美觀的，其實我不在意，但要是能美觀，那當然是更好了。”
“輕不輕便，其實我也不在意，但要是能輕便，那自然是更好了。”
“靈不靈巧，那我非常在意，一定要非常靈巧，這很重要。”
一番對話下來，蘇煙覺得今天這討論屬實浪費時間了，根本用不著討論，周知的要求是天花板級別的。
自然要最完美。
見蘇煙不說話，周知以為她在措辭怎麽拒絕自己，頓了一頓，正琢磨著要不要退一步。
不想蘇煙點頭了：“行，沒問題，你說的這些我都會盡力滿足你，不過時間上可能要久一點，需要反複地進行測試、訓練，你的手術我也不能保證要進行幾次。”
“這我沒問題。”
周知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忙也應下來。
“那就……合作愉快。”
蘇煙起身，朝他伸出手，揚起嘴角一笑：“我很期待，鋼琴家戴上我親手設計的假肢，彈奏出完美的樂章。”
周知緊緊握住她的手，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比期望著未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書房，客廳裏的人大部分都離開了，隻有路遊徽和聞遠坐在沙發上喝茶。
聞遠見兩人都帶著笑容，瞬間明白，蘇煙這是得手了，不由得大笑。
“好啊好，我心裏這塊這麽多年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路遊徽不明所以地看向聞遠，聞遠忙衝他解釋：“這小子終於願意做假肢手術了。”
“哦？那還真是好事，蘇煙，你這個生日禮物送得妙啊。”路遊徽說著看向蘇煙，蘇煙卻看向聞遠，故作責怪的打趣，“老板，你是把我的底都交給我這老同學了啊。”
聞遠坦**一笑：“都是同學，有什麽不能說的。”
蘇煙自然也不是真的計較，當下順勢坐下，一邊拿起屬於自己的那塊蛋糕吃著，一邊問路遊徽：“那老同學，也給我交個底唄。”
不等路遊徽開口，喝了一整瓶紅酒的聞遠興奮搶答了：“路總那可厲害了，他現在是國內最頂級的4A誇選公司總經理……”
不等聞遠說完，路遊徽忙擺手反駁：“我糾正一下，不是誇選公司的總經理，我是誇選公司在杭城分公司的總經理，像這樣的分公司，全國有十九家。”
蘇煙點點頭，半是稱讚，半是打趣：“路總謙虛了，這不還是總經理嗎？”
“蘇煙，你可別折煞我這老同學了。”路遊徽擺擺手，表示自己敗下陣來。
蘇煙卻不放過他，笑著遞過去一杯果汁：“不知道我們藍天設計公司，有沒有機會和路總合作啊？”
聞遠一聽這話，也端起酒杯湊過來，輕擊兩人酒杯：“為我們的合作幹杯！”
說完這話，他倒頭就睡，徹底沒了意識。
蘇煙看著倒下的聞遠有些哭笑不得，多好的機會啊，怎麽就這麽倒了。
路遊徽哪能看不出蘇煙的小心思，杯子輕擊蘇煙手中的杯子，隨即一笑：“既然聞總都這麽說了，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那就多謝路總了。”
蘇煙沒想到和誇選公司的合作來的這麽突然，這麽愉快，忙將滿滿一杯果汁一飲而盡，以示誠意。
路遊徽忙也端起果汁一飲而盡：“放心，我一定為你們爭取最大的優惠。”
他說著，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告辭：“明天我在昆明還有個會，這個點再不去機場，就要錯過航班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我送你吧。”蘇煙當即跟著起身，路過周知之時，輕拍他的胳膊，小聲說，“我老板就交給你照顧了啊。”
車上，兩人靜默無言。
直到快到機場時，聞遠才忍不住開口：“沒想到，你真的做了假肢設計師。”
蘇煙明白聞遠說這話的意思，可她並不想要回憶那段痛苦的時光，當即笑著岔開話題：“害，都是工作，能賺錢就行。”
氣氛頓時沉了下來，聞遠沒再說話。
直到車子停下，聞遠伸手去開車門，才回頭衝蘇煙說了一句：“不管怎麽樣，人都要朝前看。”
蘇煙愣了愣，沒回過神來，在他下車即將關車門的時候，才對他回了一句：“你也是。”
聞遠關車門的動作一怔，點了點頭。
那段痛苦的回憶，到底還是重新浮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