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楊柳峰的報複
將苟河他們的任務分配下去後，燕行烈便重新回到城南找沐音暫住幾天，等著青雲峰的兩個長老送上門去。
不過，此刻沐音院子外，卻是有一些小流氓在鬧事。
為首的是個酒糟鼻、滿臉麻子的小矮個，帶著七八個同樣麵貌不堪衣著邋遢的男人，看樣子，就是來惡心沐音的。
“小娘子，開開門呐，哥哥我來疼愛你了”
“沐音姑娘，你的聖女峰那麽腫，哥哥找了好幾個好哥們替你揉一揉，好給他消消腫呀”
“俏娘子，我那日見你眉心泛黑，定當有不治之症，正巧哥哥有根千年人參，定能治愈頑疾”
七八個流氓口無遮攔，專門挑著敗壞人家姑娘清白的話來說，而且看到無人阻攔更加放肆。
叫門改成了拍門，拍門又改成了砸門。
或許是動靜大了一些，驚得左鄰右舍都跑了出來看熱鬧，不過是白日，男子都出去務工，隻是一些婦人娘子，看到砸門的是一些小流氓心中難免不生出幾分害怕。
為首的酒糟鼻環顧四周，瞧到了他們眼中的忌憚，裂開大嘴，露出臭氣熏天的黃牙。
“大家不要擔心，我賴泡子今日是來找我的小相好的。前些日子我一人與她鏖戰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她背棄於我，又重新找了個小白臉。於是為了挽回美人心意，我專門找了這麽多兄弟來服侍她，希望能挽回她的心意”
賴泡子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但內容實在是不堪入耳，配合他那一臉猥瑣的笑容，更是讓人作嘔。
不過，左鄰右舍的婦人娘子早就對膚白貌美的沐音厭惡許久，平日裏他們的夫婿兒子見到沐音，都恨不得貼人家身上，真是一條狐媚子。
有膽大的娘子連忙跑到沐音門前，掐起腰來酸言酸語。
“姑娘，快開門呀，你的舊情人都找上門來了。要我說呀，咱也別當那喜新厭舊的主，人呐，長情一些好。”
“雖然咱這大兄弟長得是有點不盡如人意，但人家一片真心也不能任由你糟踐。這不帶著這麽些兄弟給你賠罪來了嗎？”
叨叨一通，見裏麵無人響應，像是不甘心似的，眼睛骨碌碌一轉，想出一條奸計。
“姑娘，我知道好**是有些令人羞恥，但人之常情都能理解，還是趕緊把門開開讓這大兄弟進去好好說道說道，不然他一直來這敲門實在是吵鬧的很”
賴泡子邪笑一下，擺擺手，其他流氓就好像惡狼一般猛地撞門，好似門後藏著鮮嫩多汁的肥羊，隻要撞開門，便可將其吞吃入腹。
下一刻，沐音清麗帶著點忿怒的嗓音響起。
“你們這是幹什麽？私闖民宅可是犯了大乾律例，是要蹲死牢的”
賴泡子趁機說道：“沐音姑娘，我不怕蹲牢，你快開開門，隻要能挽回你的心意，我什麽都不怕”
之前的婦人也在一旁幫腔，“快開開門吧姑娘，有什麽話當麵說”
院中，
沐音緊握著粉拳，胸腔不斷起伏，顯然是被之前幾人的話氣的不輕，但她也明白，這門，絕對不能開！
這些人明顯就是有備而來，要是開了門，不說能不能做什麽，她的清白一定沒了。
沐音強裝鎮定，高聲喊道：“諸位鄰居，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還請幫我去報官，請城主府的護衛隊一辯真假”
但院外，賴泡子惡狠狠地瞪著那些妄圖報官的女子，“誰要敢壞我的好事，日後定要你們全家不得安寧”
俗話說，愣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都是些有家室有安定生活的人，就怕這些光腳的不要命的流氓。
於是，看不下去地轉身回屋，企圖通過向天祈禱的方式助沐音渡過此難關，也借此消除內心的負罪感。
沐音聽著賴泡子的話，一顆心直直向下墜去，明明時值盛夏，卻好似置身於三九寒冬，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是她低估了人心的冷漠，高估了人性的善良。
平日裏蒙老將她保護得太好了，未與楊柳峰撕破臉皮前她就是火雲城最耀眼的明珠，不染塵氛。
但此刻，明珠即將蒙塵，
究竟有誰會來救她呢？
沐音此刻後悔的不是沒有好好修煉，畢竟她是天生凡體修煉不得，而是後悔讓燕行烈早早離開，若是能留他在此，即便付出些什麽也可請他出手，狠狠教訓這些惡人。
隻可惜……
沐音輕歎一聲，緩緩走到井旁，望著深不見底的深井，她望著即將被撞破的院門，狠下心來。
她沐音是火雲城最皎潔的寶玉，即便玉碎，也不能讓這群惡人得逞。
隻是，可惜了……
可惜守貞三十年，還是沒能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早知道之前燕行烈逗弄她時，直接給了好，反正燕行烈長得俊秀，她也不算虧。
下一刻，
轟！
院門終究是承受不住數人撞擊，轟然倒塌，接著便是賴泡子等人冒著邪光的眼神和**笑容。
“美人，咱們來好好談談”
之前一直幫腔的婦人見到沐音眉眼間的堅定之色，也是有些後怕，但沐音出事與她何關，她也隻不過是被人一言蒙蔽罷了。
這麽想著，婦人便想轉身離開。
回頭，卻瞧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腰間挎著一柄長劍，臉上帶著一副麵具。
嚇！
婦人無端的腳底發軟，卻想要強撐著離開，但被燕行烈一手摜著脖頸高高提起來。
“你，你放開我。你是什麽人？”
燕行烈沒理她，反而將其朝著賴泡子幾人猛地拋擲出去。
隨著幾聲慘叫，原本要施展惡行的流氓們被砸個人仰馬翻。
沐音心有靈犀般抬眸越過眾人向外看去，果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害怕、委屈以及劫後餘生一並湧上心頭，化作一池春水漾在眼眸中，最後滴滴答答地滑過臉頰。
燕行烈摘下麵具，朝著剛剛爬起來的賴泡子擲去。可憐賴泡子剛剛站起身來，便被鋒利的麵具砍下左手。
“啊啊啊，是誰敢壞我的好事？”
回頭望去，卻隻見一柄殺氣森然的長劍和一張似九天寒玉的麵容，
燕行烈用看死人的眼神在眾人身上一一掃視過去，淡淡道：“死吧”
“死你媽”
賴泡子率先前身攻去，其他的流氓也緊隨其後，使出街頭慣用的打架招式。
但迎接他們的，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劍。
隻一劍，便叫人一分為二，隻一劍，便為天地清除這些跗骨之蛆。
樸實無華的劍光過後，噴湧的鮮血在空中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精致的血花，給這片殘破之景點綴上一絲美麗。
隻是這美麗不受人召見罷了。
“嘔，嘔，惡魔，惡魔”
被燕行烈扔來的婦人悠悠醒轉，便覺得渾身上下滾燙無比，睜開眼來，卻是見得這片煉獄。
養尊處優的婦道人家哪裏見過這等場景，當即彎腰嘔吐起來，恨不得將昨夜的晚食一並吐出來。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了”
燕行烈刻意將賴泡子的命留下來，隻斬去了他的雙腿，此刻賴泡子在求生本能的催促下，用雙臂支撐著身體朝燕行烈蹣跚而來。
嘴裏念念有詞，
“別殺我，別殺我”
燕行烈蹲下身子去，將長劍橫在他的脖頸之間，冷冷說道“|我不會留下一個廢物，說你知道的”
賴泡子不知是被哪句話觸動了心弦，當即嗚咽起來。
“我們是城北惡狼幫的人，前些日子幫主突然給我們幾個指派了這等活計。調戲女子的活我們沒少幹，女子勢弱而且還能一睹美色，想也沒想便接下來，誰知道碰上您這等大俠”
燕行烈抬頭看向仍在愣怔的沐音，“你與惡狼幫有什麽交惡的地方？”
沐音強忍鮮血滿身的惡心，緩緩搖頭。
賴泡子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立馬直起身子來，急促地說道：“我還知道個秘密，惡狼幫其實是城主府在城北的眼線。而且少城主與我們幫主相交匪淺，少城主好幾次惦記上一些良家女，都是我們給他搞去的，有可能這次也是這樣”
說完，咕嘟一聲猛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補充道：“隻是不知這次是何緣故，幫主下的命令是當眾將沐音姑娘……”
燕行烈漸漸眯起雙眼，語氣愈發冰冷。
“將沐音怎麽了？侮辱清白名聲？”
“差，差不多這個意思”
燕行烈點點頭，緩緩站起身子來，走到沐音身旁，從懷中掏出一張幹淨手帕，
“擦擦吧”
沐音小心接過，折疊兩下，在自己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上輕輕擦拭，囁嚅著嘴唇，
“謝謝你”
賴泡子見沒自己事，試探問道：“大俠，我可以離開了嗎？”
回答他的隻是一道劍光，一道熟悉的、可怖的劍光。
啪嗒！
又是一顆人頭落地，賴泡子到死都還抱著能存活下來的心思，但他也不用腦子想想，辦這種事被人抓住就是死路一條。
真是愚蠢又天真！
沐音第二次覺得眼前男人是如此的陌生，和平日裏有點冷酷有點腹黑的人設不同，殺起人來倒不像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反倒是個中老手。
“就這麽把他給殺了？”
“殺了好，殺了清淨”
“那這個女人怎麽辦？”
沐音一指地上嘔吐的婦人，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燕行烈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將長劍倒持遞到沐音手中，
“你想親手殺了她便動手把，泄憤這種事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沐音感受著劍柄上殘留的溫度，再垂眸看向尚在劍身流淌的鮮血，小臉被嚇得煞白。
當啷！
長劍脫手墜到地上。
“我沒有要殺她泄憤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該怎麽處置她罷了”
燕行烈一挑眉尖，“那我替你殺了她？”
他這話說得輕巧，仿佛在說等會吃什麽一樣風輕雲淡。
沐音貝齒輕咬嘴唇，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要不讓她把這裏打掃的一幹二淨好了，這樣也能讓她吃吃苦頭漲個記性，日後切莫助紂為虐”
婦人在一旁靜靜聽著，本以為生還無望，可沒想到這個被她如此辱罵羞辱的姑娘能饒她一命，當即爬到沐音身前，重重磕頭。
“多謝姑娘饒我一命，我真不是個人玩意”
情緒激動之處，揚起手掌便給自己好幾個嘴巴，越打越不解恨。
“去打掃吧，若是不幹淨還有你苦頭吃”
婦人立刻起身回家拿清掃工具，也來不及換衣裳，不敢嫌棄地上的斷臂殘肢，即便打掃一顆顆滾落的人頭，也隻能緊閉雙眼掃到垃圾筐中。
婦人這一來回倒是引得之前的額鄰裏再度湧了出來，他們一出來便看到院子中堪比修羅煉獄的場景。
先是被嚇得驚叫連連，但看到雙眼盡是殺意的燕行烈後，又像受驚的鵪鶉一樣緊緊閉上嘴巴沒了動靜。
沐音深深的望了眼眾人，喪氣的低下頭去，悄悄拉了下燕行烈的衣角，輕聲說道：“回屋吧，我，我好累”
“走吧”
待兩人進屋後，寂靜的人群轟然炸開。你一眼我一語的討論到底發生什麽。
“看樣子，是沐音之前養的那個小白臉回來了，看到這些流氓找事，便全殺了，就連助紂為虐的張嬸子，也沒落得個好”
“幸虧咱隻是視而不見，若是真像張嬸一樣，這回最輕也得在那打掃屍體”
“真沒想到沐音的小白臉居然這麽厲害，要是之前替她辯駁兩句，說不定也能提點一下我兒子的修行，真是可惜”
“還小白臉呢，這明顯就是流氓找事的借口，說不得那是人家的郎君”
任憑院子裏如何嘈雜，待得屋門關上，便又是一片寂靜天地。
“說罷，你想要什麽”
沐音進屋後站定，背對著燕行烈輕聲詢問。
“救你於水火之中，這份恩情不算小，暫時我也想不到要什麽，你看著來就好”
燕行烈自覺的做到座椅上，斟上茶水一解喉中幹澀。
他可不會平白無故替沐音殺人，到頭來皆是交易罷了，隻是這會確實想不到要什麽，讓沐音看著給便好。
沐音背對著他思索片刻，突然發出一道如蚊蠅般細小的聲音。
“那你在這等我片刻，我去洗浴一下順便換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