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服惡狗幫
此言一出，滿場寂靜。
但戛然寂靜之後則是哄鬧的嘲笑聲，
“哈哈哈，苟哥，這小子怕不是被你的王霸之氣嚇傻了，怎麽會說出這樣的瘋話”
“咱們這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還怕碰不到他一片衣角。怕是到了那時候，咱都給他褲衩子扒光了”
苟河聽著小弟們的恭維討好之語，下意識的便自傲起來，但看著燕行烈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總有著一二的不安。
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一看自己周圍烏泱泱的小弟，惡狗幫幫主的自信重新回來。
嘿，怕他個小子作甚！
幹他！
“兄弟們，白撿的靈石不要白不要，聽我的話，一塊上”
苟河自詡也是看過幾本江湖話本子的文化人，知道這種情況切莫自大，直接堆人數堆死他。
於是他一聲令下，所有的小弟一擁而上，大的壓著小的，小的頂著大的，像是四麵肉強齊齊擠了過來。
燕行烈依舊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樣，隻是將手搭在劍鞘之上。
鏗鏘！
利劍出鞘，隨之而出的噴薄的鋒銳劍意。
苟河衝在前頭，是第一個感受到這股子劍意的，他咕咚吞咽一口唾沫。
再靠前，會死！
燕行烈轉手又將利劍倒插回去，於是攝人的劍意消散，小流子們頓覺能重新呼吸。
一個個麵色慘白像是見到什麽惡魔一般，更有不堪者兩股戰戰，臊尿順著褲腳流出。
“大，大哥，要不咱們算了吧，好嚇人呀”
先前在苟河耳旁獻媚的小弟直接歇了不幹淨的心思，現在就想拉著大哥從此地離開。
苟河瞳孔緊縮，心中也是害怕不已，但他掃了眼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小弟們，頓時狠下心思。
“不，不能退”
“大哥，你糊塗呀”
苟河的臉色變得極為猙獰，緊握著那柄殘破的殺豬刀，狠狠道：“別忘了小六小七還在惡狼幫那壓著呢，不拿出兩顆下品靈石來贖人，咱們就該見到他倆的殘肢斷臂。
還有幫裏年紀小的孩子，跟咱這麽長時間沒吃過幾頓飽飯，還經常遭到毒打。狗蛋毛蛋現在還在高燒昏迷，沒有錢請大夫他倆都得完。
隻要叫我一聲老大，我這輩子都得對他們負責。”
苟河越說，心中愈發悲戚，對燕行烈口中承諾的靈石勢在必得。
他緊緊盯著燕行烈，“你之前說的可算是真的？隻要我碰到你一片衣角就給我一枚靈石”
燕行烈看著眼前尚未及冠的落魄少年，心中有些觸動。
“沒錯，隻要你碰到我一片衣角，我就給你一枚中品靈石”
苟河沉喝一聲“好”，接著便拎著殺豬刀向著燕行烈衝來，臉上神色堅定，仿佛在這一刻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戰。
“大哥，大哥，不要啊”
“苟哥，我們跟你一塊來”
有想一塊衝鋒的小弟，但都被苟河堅定的眼神逼退。
他深知之前燕行烈那道劍氣有多大的威力，在燕行烈麵前，一人和十人、一百人是一樣的，隻要他想，都可一劍斬為漫天齏粉。
所以，他不能讓其他人一塊冒險。
既然自稱老大，關鍵時刻就要頂出來，這才是老大的職責。
燕行烈微微歎口氣，故技重施，長劍出鞘三分，鴻蒙劍心也在此刻催動，磅礴的劍氣仿若一張張巨網將此方天地籠罩。
他望著那道略顯單薄的身影，輕聲問道“值得嗎？”
苟河將殺豬刀立在胸前，想借此能再進一二。但鴻蒙劍氣麵前，凡鐵與豆腐無異，他隻是進了一步，珍藏的殺豬刀便四分五裂。
燕行烈見他不語，耐著性子再次開口問道：“值得嗎？”
此時苟河已經再進一步，劍氣在他臉上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濺射的血液幾乎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苟河咧嘴大笑，
“值得，怎麽不值得！他們叫我老大，我一輩子都是他們的老大，這就足夠賺了”
此時苟河已經進了三步，距離燕行烈的衣角尚有十步的距離。
可以他現在的狀態，再進一步就會死。
燕行烈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少年，眼前無端的浮現出在燕家大堂被打斷靈體廢掉修為的自己。
那日他也是一樣的慘狀，隻是不同於他的是，苟河有許許多多共進退的小弟。
鏗！
隨著一聲輕歎，長劍歸鞘。
苟河強撐著失血帶來的昏迷，踉蹌的前進兩步而後順勢一滾，指尖恰好碰到了燕行烈的衣角。
“嘿嘿，我，我贏了，拿靈石來”
燕行烈灑脫一笑，解開自己的錢囊從十顆靈石中拿出兩塊，扔到苟河手心裏。
靈石入手，苟河終於是放下心來。想起自己的慘狀，少年的傲氣讓他不自覺挑釁妄圖找回場麵。
“其實，你也不怎麽樣，還不是讓我碰到了”
燕行烈一挑眉尖，神色中盡是玩味。
於是，苟河在昏迷的上一刻，見識到了讓他毛骨悚然、魂飛魄散的駭人場麵。
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徹底從劍鞘中拔出，眼前的男人隻是隨手一揮，院中一棵四人合抱的老樹便齊根斷裂。
苟河在昏迷的一瞬間，呢喃絮語。
“老大，這才是老大”
說罷，便歪頭昏倒。
其他的小弟見此也不顧燕行烈的駭人氣魄，連滾帶爬的將苟河扶起來，抱著他痛哭。
“苟老大，沒了你我們該怎麽辦呀”
“老大，你快醒醒呀”
燕行烈啼笑皆非的望著眼前這一幕，從懷中掏出一瓶療傷藥扔了過去。
“行了，這小子沒有性命之危。”
小弟先是自己吃了一顆，見沒毒後趕緊給苟河服下，沒過多長時間，苟河的傷勢漸漸愈合，氣息也逐漸平穩。
“多謝老大不殺之恩，多謝老大賜藥賜靈石之恩”
所有人在小弟的帶領下齊刷刷的跪倒，呼和聲如山呼海嘯一般湧來。
燕行烈依舊是那副從容模樣，指了指一直在苟河身旁的小弟，
“你叫什麽名字？”
“回老大，我叫惡鼠”
“行，惡鼠你告訴他們，我不是你們的老大，也不願做你們的老大，今日饒他一命，無非是憐憫罷了”
惡鼠頗為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可是苟老大說了，你是我們的新老大”
“行呀，那你們把他殺了，就能認我為老大了”
“不行，幹什麽都行，就是這個不行”
燕行烈也懶得跟他們掰扯，拎著惡鼠走到一間屋內，神色凝重的問道：“這房子的主人在哪？”
惡鼠神色立刻緊張起來，他眼睛下意識往床帳瞟，但嘴裏卻直說不知道。
燕行烈冷哼一聲，將他扔到一旁，徑直走到帷幕遮得死死的床邊，一把拉開。
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早已死去的老人，麵上皺紋層層堆疊，兩隻眼窩深陷。**的皮膚上甚至有著大大小小的屍斑，隱隱約約的腐臭味說明老人死的時間不斷。
燕行烈沒有上手翻找，用劍鞘挑起他的衣裳，果然在胸口處發現拳頭大小的洞口。
老者心髒直接被一拳打爆，當場斃命！
到底是怎樣的仇怨，能下這樣的狠手。
“新老大，這人不是我們殺得，你要相信我們”
惡鼠連忙跑到燕行烈身前，苦苦解釋，生怕他誤會惡狗幫入室殺人，搶奪財寶。
“我知道這人不是你們殺得”
惡鼠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燕行烈，“新老大，你就這樣相信我們了，這是真的嗎？”
燕行烈無視他的真情流露，打擊道：“看看他胸前的傷口，你們自問有這樣的實力嗎？”
惡鼠瞥了眼，不堪的低下頭去，默認了惡狗幫都是一群弱雞的事實。
“這人是什麽時候死的？”
“不知道，我們也是碰巧。五天前，幫裏一個小弟進來偷東西吃，東西沒找著，反而看到這麽個死人。等我們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老者坐到正衝門口的座椅上，垂著頭，胸口破個洞”
燕行烈心中思忖，五天前，正好是沐音招待老者寄存刀刃的時候。
莫非是珍寶閣泄露了老者的消息，於是被類似仇家的給滅殺了。
“那你們在他的身上有沒有搜出什麽東西？”
“有，我們當時從他身上翻出一張怪好看的信箋，還有一小張獸皮”
惡鼠連忙跑到院子裏，在苟河身上翻出來信箋和獸皮，進屋遞到燕行烈手中。
當燕行烈接過信箋的時候，看到信箋上所畫的騰龍印記瞳孔一縮。
語氣凝重的問道：“這信箋中的東西你們看過了嗎？”
惡鼠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回道：“看過了，但是不知道寫的啥，都不認字”
“好，你出去吧，等苟河醒來了喊他來見我”
“誒，新老大您先忙著”
惡鼠悄然鬆了一口氣，默默退出屋外，留下燕行烈一人看著精致的信箋。
騰龍印記是大乾皇室的標誌，這是大乾王朝的通識。
燕行烈又將老者的衣裳悉數脫去，在後腦下四寸也看到了這麽個印記。
大乾王朝難道也意識到什麽，派了探子來火雲城打聽消息，結果卻被三大宗門的人發現，在其從珍寶閣離開後尾隨擊殺。
這是燕行烈所能想象的最為合理的解釋。
但直到他看到了信箋上所書寫的內容，
“查清氣運逆天者消息，若條件允許，速速帶其回歸王朝，不得延誤”
氣運逆天者！
燕行烈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起之前在燕家老宅的一幕，風雲翻湧，氣運匯聚，是為大氣運者。
輪回爐之前煉化過燕家老祖的氣運結晶，反哺給他一些氣運。
莫非……
他就是大乾皇室所找的大氣運者！
燕行烈迅敏的從其中嗅出一二不同的味道來，大乾皇室找大氣運者作甚？若是將他帶回皇朝後，究竟會對他做什麽？
這些都不得而知，隻有前往皇朝後才能確切知道。
這封信箋帶給他的收獲不可不為之大，他是一定會去皇朝，有了如此信息差，到時候也可進退自如。
至於另一張獸皮紙，應該是和斷劍有關。
燕行烈將獸皮拎到眼光下，仔細查看，卻隻能瞧出一二紋路和若幹文字，文字古老已然認不得，紋路斷斷續續的，也看不出來。
隻不過能從獸皮不規則的邊緣上看出，應該還有其他的獸皮，拚湊到一塊應該可以看到完整的地圖。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聲興奮的呼喊。
“苟老大你醒了”
“大哥，大哥你還好嗎？”
苟河一睜眼，便麻利的在身上摸來摸去，看到自己四肢俱全後緩緩舒氣。
“我沒事，對了，新老大走了沒？”
“沒呢，在屋裏等著你呢，像是有什麽要跟你說”
苟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但對於血汙遍身的他，絲毫沒有改善的效果。
恰此時，燕行烈也從屋中走出，
“苟河，身體上的傷不要緊吧”
“新老大，多謝手下留情，饒我一命”
苟河自一劍斬巨木後，便誠心順服，他捫心自問，如此偉力即便是惡狼幫的幫主郎牙也做不到。
“行了，別叫我新老大了，聽得怪別扭的。我給你放水，隻是一時憐憫罷了。不過，我的憐憫並不是無價的，我這人辦事講究一個公平交易，饒你一命給了兩枚靈石，你要去替我做一件事”
苟河納頭便拜，再次帶著小弟來了一次山呼海嘯的擁躉。
“燕哥說的是，我麽盡聽燕哥安排”
燕行烈無奈道：“不需要你們殺人放火，我隻要你們去城中散步一個消息，就是在火雲城外的破廟附近，看到過追殺令上的凶人蹤跡”
惡狗幫說實話就是一群小乞兒和流氓組成的，這些人是火雲城的最下層，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與螻蟻無意。
不過螻蟻廣布火雲城的每一個角落，隻要螻蟻鬧得聲音足夠大，相信青雲峰的兩人總會前去看一看，到時候，便是替銀背魔猿報仇的時候。
苟河想起昨日珍寶閣鬧得風波，望向燕行烈的目光更顯尊敬。
看到沒，這就是真正的大哥風範。他們都是一群弱雞，隻敢在一隅打鬧，大哥直接將整個火雲城攪個天翻地覆。
“燕哥放心，包在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