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親近
第60章 親近
山洞內，禾浠正修煉著，突然想起在九幽真人洞府時感受到的那股親切的召喚，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細看就把東西扔進了納虛戒內，此時終於有時間拿出來研究。【首發】這是一塊通體碧綠的玉，放在掌心不過占據三分之一大小，外表看不出絲毫特殊之處，但禾浠相信，既然能發出召喚，肯定不會簡單。禾浠釋放出一縷神識侵入碧玉，剛接觸到碧玉就感覺一道天塹橫立於“眼”前，以她目前的神識修為，毫無突破這道天塹的可能。
禾浠悚然，在她的估計中，她目前的元神修為和金丹期修士也差不多了。原本穿越而來，她的靈魂就比普通人要強大，後來又經曆過身體變異，一次次痛苦，若不是信念堅定，她也不會活下來。而那無數次的痛苦一直在磨練她的意誌，堅持下來後，她的元神要比同修為之人強大得多。可哪怕以她接近金丹期的修為，想不到還是無法侵入碧玉。
突然好似想起什麽，禾浠連忙從納虛戒內拿出一冊手劄，這是在寒晶礦底九幽真人的納虛戒裏得來的，當時因為才築基二層，根本就打不開這一冊手劄。如今，她已築基九層，試著探出一縷神識，但依然遭到了和碧玉同樣的禁製阻攔。
果然是九幽真人的習性啊！禾浠撇撇嘴，把碧玉和手劄珍而重之的收進了納虛戒。
突然一陣寒風襲來，氣溫驟降。禾浠猛地抬頭看去，就見得周身灰色氣息繚繞、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冰冷的雲景大踏步走了進來。
遭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凶手是誰？”雲景剛一走進來，第一句話就開口問道。
說話間，雲景目露寒光，殺意彌漫，禾浠毫不懷疑，如果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雲景第一個殺的，就是她。可是，如果讓雲景這麽去找他的殺母仇人的話，他身上的秘密就會被曝光，到時候，雲景就會遭到全大陸的追殺。
能甩手不幹嗎？禾浠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我的確知道凶手是誰，但如果你是打算以這幅樣子出去見人的話，我不會告訴你。”禾浠沉聲道。
“你想挑戰我的忍耐極限？”雲景想起當初問段裳的消息的時候，禾浠也是這幅態度，能拖則拖，這一拖就是近六年，如果這一次又讓禾浠得逞的話，不知道又得拖到什麽時候去。
禾浠搖了搖頭，“你該知道我是為你好，如果你現在這幅樣子走出去，一定會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一旦讓別人知道你身懷毀滅神念，到時候你將遭到全大陸的追殺，於你無半點益處。”禾浠頓了頓，又繼續道：“我知道你是對於我隱瞞了這麽久你母親的消息心懷怨懟，但你可想過，以你當初的狀態，還有對於毀滅神念的控製力，一旦知道你母親的消息，你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會控製不住毀滅神念，化身殺人魔頭，而第一個殺的就會是眼前的禾浠。雲景突然想到當初曲勃傳回來的話，“你的命，值多少？”那時候禾浠就已間接說出，如果禾浠說出段裳的消息會沒命，隻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原來禾浠已經知道他懷毀滅神念的事，所以也就一直沒想明白禾浠的話，直到現在，雲景才終於懂了。
禾浠看雲景沉默的站著，好似這天地間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又忍不住心軟。歎了口氣，語氣終於緩和下來，“我會告訴你，殺母之仇，不能不報。隻是，你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控製住你體內的毀滅神念，就算不能控製，總該把它壓製回去，讓它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影響到你。”
雲景無言，周身環繞的灰色氣息似有減弱的跡象，看來是把禾浠的話聽進去了。良久，雲景才對著禾浠道：“對不起！”
“嗬嗬，”禾浠輕笑出聲，放鬆下來，語氣輕快地道：“你放心吧，你要找的凶手，也算是我一個不大不小的仇人，到時候我會叫上你一起的。”在外曆練多年，禾浠卻始終沒有忘記，當初在青雲門一行所受的侮辱，當然這跟雲景的仇沒有關係。隻是那時候雲振的貼身侍衛阿磊見風使舵，在禾啟遠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卻連借用下馬車都吝惜。雖然並不能因為別人不借東西就心懷怨恨，但這麽多年禾家一直在為雲家辦事，為雲家提供了不少好東西，這些禾浠都是知道的。可到了關鍵時刻，雲家卻見死不救，這口氣，怎麽都不能咽下去。
更何況後來雲家暗地裏一直在支持禾權，否則禾權又豈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和禾啟遠作對，如此雪上加霜之舉，更加深了禾浠的仇恨。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禾浠問道。
雲景想了想，道：“祖淵山還收弟子嗎？”
“嗯。。”禾浠咬著唇，思考了一會兒，鄭重的點頭道：“原本是還沒到收弟子的時候，不過如果是你這樣的妖孽弟子的話，我想祖淵山會願意為了你打破一些規則的，更何況你師父還有其他師兄弟都加入了我祖淵山。”
“我這樣的。。妖孽弟子？”雲景瞪大眼，不明所以。
“哈哈，”禾浠樂了，“在我看來，你的天賦，哪怕是用妖孽都不足以形容，隻是我已經找不到更接近的形容詞了。”
雲景眼神一暗，“我這樣的天賦又如何，如果可以，我寧願不經曆那些過往，隻求她還在。”
雲景的執念太深，不可避免的又回到了這個話題。禾浠收起笑容，抓著雲景的手臂把他拖出山洞，一邊走一邊道：“人啊，都是這樣，想要得到些什麽，總要失去些什麽。在這個過程中，你無從選擇，隻能被動接受，這就是人生。所以啊，我早已學會了，遇到這樣的情況，端看你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
“說得你好像已經經曆過很多了似的。”雲景難得露出笑容。
“當然啊，”禾浠突然詭異一笑，“你知道嗎，在我們家鄉有一句話，是對這種生活最好的詮釋。”
“什麽話？”雲景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可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禾浠笑得越加詭異了，“這句話就是，生活就像被強奸一樣，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選擇享受吧。”
雲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臉上更是瞬間爆紅。樹林間響起一女孩兒暢快的大笑，驚飛了林中一大片飛鳥。
……
兩人一路上遊山玩水，荒郊野外時就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進了城就山吃海喝一頓，過得愜意無比。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雲景已經開朗了不少，這對他以後麵對體內毀滅神念的同化至關重要。在禾浠看來，隻有積極向上的心態，才明白在遇上一些不如意之事時該如何抉擇，這樣才不會動不動就引發毀滅神念。
“浠兒，你結丹的法寶已經準備好了嗎？”雲景看禾浠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打坐修煉，好似對於即將到來的結丹一點緊張也無，不由開口問道。自從拜祭過段裳、又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雲景對禾浠明顯放開了不少，時不時會主動找些話題。在他內心裏其實是感激禾浠的，畢竟是禾浠做了他這個兒子該做的事，為段裳送終、埋葬段裳，至於沒有為段裳立碑，這個雲景也能理解，一旦讓仇家看到，那段裳豈不是在黃泉下都不得安寧？
禾浠奇怪的掃了雲景一眼，“需要準備嗎？我有很多啊。”說完眯起眼微仰著頭，繼續感受走在草原上微風拂麵、綠茵萋萋的涼爽，好似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呻吟，這樣的日子，這樣的風景，有多久沒經曆過了？真是美好啊！
雲景看禾浠毫不在乎的樣子，不由眉頭一皺，沉下聲道：“拿出來我看看。”
禾浠無奈，“你怎麽跟我奶奶一樣？”嘴上雖然抱怨著，但還是聽話的把她的幾件法寶拿了出來。幽藍劍，這是林韜櫟送給她的偽法器，偽法器混元鼎，高階靈器翠琉環，中階靈器清明墜，“呐，就這些了。”
雲景一挑眉，“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什麽意思？”禾浠奇怪。
“要不然你怎麽就準備這麽一堆破銅爛鐵來抵抗天劫？”雲景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起伏，卻差點讓禾浠跳起來，“什麽破銅爛鐵，幽藍劍是我師父送給我的見麵禮呢，還有這鼎，這可是好寶貝，可以反擊敵人的攻擊眩暈敵人，哪裏破了？哪裏爛了？”
其實禾浠也知道，以她如今的修為，除了幽藍劍和混元鼎，其它法寶確實已經沒多大用處了。現在遇上的敵人越來越強，差一些的法寶基本上派不上用場。但她之所以不急，是因為她對自己的純靈之體有信心，以她如今的實力，抵擋天劫時可以去掉大部分攻擊，剩下的攻擊落到她身上，她相信她的體質也能撐過去。
“哼哼，”雲景難得有多餘的表情，從鼻孔裏哼哼了兩聲，道：“幽藍劍暫時還行，但你想用混元鼎去反擊上天的攻擊？你還能指望把老天給眩暈過去？”
禾浠小臉兒一紅，囁囁的糾結了半晌，終究沒有再反駁。她又不是傻瓜，怎麽會不知道混元鼎用在抵擋天劫中沒用，隻是她根本就還沒想過要結丹的事。畢竟她突破到築基九層才過去一個多月而已，結丹哪裏會那麽快？
“那我們去找拍賣行吧？”禾浠試探性的問道，隻有在拍賣行裏拍賣，法寶才來得最快，反正她這些年儲存了不少天材地寶、靈獸的內丹皮毛，應該能換來不少靈石。
雲景搖了搖頭，“拍賣行裏的東西都是垃圾中的至寶，寶貝中的垃圾，而真正的寶貝，人家會換靈石麽？都是用等價的物品去交換的，你有嗎？”說完還上上下下掃了禾浠全身一遍，那眼神兒，嘖嘖……
禾浠渾身寒毛直立，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說吧，要怎麽辦？”
雲景“嘿嘿嘿”怪笑幾聲，露出小狐狸般陰謀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