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家槍
趙士程歎著氣，慢悠悠地走向崇政殿。
剛才唐婉的愣神，說明唐婉在懷疑，而當一個人懷疑是否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往往已經喜歡上了。
這本就是預料之事，可趙士程卻覺得難受，一口氣鬱結在胸口揮之不去。
有詩句說南宋的夜晚是：晚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可現在在趙士程的心裏哪裏有什麽令人迷醉的晚風，有的隻是莫名的煩躁。
他忽然很想喝酒。
趙士程搖著頭歎息著走到崇政殿門口，直到被門口的禁軍攔住他的腳步，他才稍稍緩過神。
通稟過後，趙士程來到殿內，趙構端坐龍椅，下麵站著一群中書省的紫袍大佬。
大佬們也沒什麽儀態，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著。
趙構看著趙士程拉著個臉，未等趙士程行禮，便招手讓趙士程走到他跟前悄悄問道：“士程，這是怎的了？”
趙士程擠出一個笑臉拱手道：“官家，臣沒事，臣有一法可以解決比試之事。”
“別鬧，你在府裏好好休養，然後經常入宮來看看朕和你九嫂就行了。”趙構欣慰地拍了拍趙士程的手。
“官家，臣真有辦法。”
“金國來比試，擺明了就是要錢，十萬貫雖然對我大宋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如果每次他們沒錢了就領兵過來討要，那可是無底洞，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臣有辦法讓他們不跟我們比試，也不問我們要銀子。臣甚至有辦法將來去金國賺銀子。”
“官家，您給臣一道旨意，讓臣明日去找金使聊聊，左右不過一兩個時辰，無論談不談的成，對官家您這裏商議的結果也沒啥影響。”
趙士程正說的帶勁，身後一隻大手拽著他的衣領就往後拉。
“官家恕罪，這小子被臣慣壞了。臣回去定當嚴加管教，這廝嘴巴不牢靠，官家切勿當真。”趙仲湜一把拉回趙士程，對著趙構拱手道。
“無妨無妨，皇叔言重了，士程如今也知道為君分憂了，朕心甚慰！”趙構撫須笑道。
“官家，您可還欠我一個要求呢！”趙士程喊道。
“你這混賬，怎敢對官家不敬，氣死老夫了！”趙仲湜一巴掌拍在趙士程背上。
趙士程被拍了個踉蹌，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然後順勢一趴，假裝昏迷了過去。
趙仲湜大驚，慌忙上前抱住趙士程。
“快傳禦醫！快！”趙構一下站起身道：“皇叔，士程剛痊愈，你怎可打他呀！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趙仲湜嚇的不輕，抱著趙士程搖道；“爹錯了，士程啊，你別嚇爹，快醒過來啊。”
“讓開我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一個壯碩的中年官員擠到趙仲湜跟前拱手道：“殿下莫慌，老夫來試試。”
這個官員正是趙士程和遼使互相抬杠的時候叫好的那名武將，南宋名將韓世忠。
“韓少保，你...你可有把握？”趙仲湜抬起頭，已是淚眼朦朧。
“這等舊傷複發昏厥之事老夫在戰場上所見極多，殿下放心。”
韓世忠說罷，單手托起趙士程，另一隻手在他脖頸後麵一捏。
趙士程疼的差點沒跳起來。當他咬牙準備忍受的時候，韓世忠的手順著脖頸往肩膀一拉。
“嗷！”地一聲，趙士程一咕嚕滾向旁邊，兩手捂著肩頸直喊疼。
“你看，這不好了麽。”韓世忠撇了一眼趙士程哈哈大笑道。
“韓少保好手段！”圍觀群臣紛紛叫好。
趙構看著在地上像蚯蚓一樣扭動的趙士程也放下心來，趕緊讓內侍把趙士程扶了起來。
趙構指了兩名禁軍護送趙士程回府，趙士程漲紅著臉還不屈不撓地叫道：“官家，臣有把握，您說還留著臣一個要求呢，金口玉言啊官家！”
趙構看著趙士程無奈地歎了口氣道：“說吧，要什麽？”
“給臣一道旨意，臣去見金使。”
“給你就是了，趕快回府，好生休養。”趙構擺擺手，禁軍攙著趙士程走了出去。
“諸位卿家，關於比試還有何良策？”
“官家，臣以為......”
......
趙士程在經曆了劇烈的疼痛之後，身體居然舒暢無比，於是美美地在府裏睡了一覺。
初陽未升，趙士程已經起床了。他委婉地支開了要服侍他洗漱的丫鬟們，自己洗臉漱口，然後靜靜地坐著，思考著如何忽悠金國人。
等到廚娘端來了早飯，趙士程也已經信心滿滿。
廚娘看了一眼趙士程，默默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丫鬟們魚貫而入，對著趙士程上下其手。
趙士程正吸溜著湯餅（麵條）呢，突然被丫鬟們扒衣解帶，都懵逼了。
原來是廚娘看他穿衣全部是錯亂的，於是叫了丫鬟進來幫他重新穿戴。
趙士程紅著臉，嘴裏還嚼著麵條，不知所措地任人折騰。
折騰完，趙士程紅著臉落荒而逃，身後的丫鬟們捂嘴輕笑。
出了府門，雷銅早已跟定趙士程身後，趙士程拿著昨晚趙仲湜帶回來的趙構親手寫的手書，直奔班荊館（南宋接待外國使臣的館驛）。
班荊館外，趙士程亮出手書，剛邁步想要進去，就看見金國使者正好出來。
“小郎君，你來此作甚？”金使看到趙士程站在館外驚訝道。
“哥哥！小弟來跟哥哥談筆買賣！”趙士程記得水滸傳中見人就叫哥哥，這樣似乎顯得親熱？
“買賣？”金使哈哈大笑道：“某家聽聞臨安的吃食精美無比，小郎君莫要說笑，失陪。”說罷金使轉身便走。
雷銅一看金使無視趙士程，無名火起，指著金使叫道：“我家世子和你說話，你怎的如此無禮！”
金使身後幾名彪形大漢聽到雷銅大叫，怪眼圓睜，提著兵器就衝了過來。
“來的好！”雷銅一撩衣袍，從旁邊柵欄上掰了一根木棍拎在手裏擺出一個架勢。
幾名金國大漢手持大刀朝著雷銅劈頭就砍。
雷銅一提木棍，挑飛一把大刀。隨後棍尖疾點，又點中另外幾人的手腕，兵刃紛紛落地，雷銅持棍再刺，幾名大漢被刺的連連後退。
“臥槽？”趙士程看到雷銅居然有如此身手，不禁叫了一聲。
雷銅挽了個棍花，站在趙士程身前盯著那群金國大漢高聲道：
“雷家槍，雷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