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秦熺
事情回到幾個時辰前。
當時秦熺帶著朱善、董賢和一眾家丁護院去了被他們稱之為“快活莊”的院子。
他們三人時常縱人擄掠少女，然後將少女們藏在院子裏供他們享用。
這天他們在路上看到了雷銅和王魚兒。
王魚兒的容貌自然讓這三個禽獸垂涎三尺，於是三人讓下人們去搶人。
不想雷銅一身好武藝，不多時便將三人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這些人為了擄人享樂，身上都藏著好些下作的東西。
見雷銅打翻了一眾家丁護院，秦熺趁亂悄悄溜到雷銅身後，趁雷銅護著王魚兒分神之際，用帶著迷藥的吹針將雷銅放倒在地。
秦熺原本想殺了雷銅滅口，可這時正好被路過的燕青看到。燕青精通百家技藝，見秦熺要殺人，便用口技模擬出有很多人來的動靜。
秦熺自然不願意醜事被人看到，聽到動靜後將雷銅扔在路邊，抓了王魚兒便帶著人趕緊跑路。
燕青眼見王魚兒被抓走，也來不及管雷銅，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快活莊，秦熺將王魚兒綁進一間屋內，剛要行齷齪之事，燕青及時出現打暈了秦熺，隨後帶著王魚兒逃了出去。
回到現在。
“跟本衙內去將那個賊廝打死！”
秦熺話音未落，幾個護院就被扔到眾人麵前，這幾個護院七竅流血，氣息全無，手腳更是詭異地扭曲，顯然是被巨力砸死的。
秦熺看到眼前護院屍體的慘狀不禁嚇得尖叫了一聲。
“你就是秦熺？”一個聲音傳來。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扛著一根粗大樹幹的人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趙士程，他手裏的樹幹是剛才在院子外拔的。
“給我上！給我殺了這個賊廝！”
家丁護院們看著地上的屍體和扛著樹幹的趙士程紛紛咽了口口水，無人敢動。
“你們不殺他，我讓我爹殺你們全家！”秦熺叫道。
家丁護院們聞言紛紛抽刀出鞘，向著趙士程奔來。
見眾人舉刀衝過來，趙士程又問道：“你是秦熺？”
“就是你爺爺我，你待如何？”秦熺叫囂道。
“我你媽！”趙士程大吼一聲，接著舞起樹幹衝入人群之中。
悶響聲、骨裂聲、慘叫聲隨著樹幹的舞動響徹了整個院子。
盞茶工夫，除了趙士程和秦熺他們三個，院子裏一個站著的人都沒剩下。
趙士程手掌被樹幹劃破，鮮血順著指尖不斷滴落，而他手裏的樹幹亦是鮮紅刺目，不斷有紅的白的滾落在地。
趙士程拎著樹幹緩緩走向三人。
秦熺已經被嚇傻了，他張著嘴啊啊呀呀的說不出半句話來。而他身旁的朱善早已兩眼翻白，渾身顫抖，眼看就要癱倒，董賢則是腳下濕了一大片。
“我...我爹...我爹是臨安知府，好...好漢不要殺我...”董賢雖然被嚇尿，但還能有說話的勇氣。
“我爹...我爹是秦檜秦相爺，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秦熺聽到董賢說話，終是緩過一口氣道。
朱善則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秦檜是吧，臨安知府是吧。”趙士程緩緩道。
“對對對，隻要好漢饒了我等性命，我等必有厚報！”
“嗬...他們算個屁！”
“是是是，他們就是個屁，我等也是個屁，好漢就把我等當個屁給放了吧。”秦熺二人點頭如搗蒜道。
“你們也不問問我為何來此？為何殺人？”趙士程對著二人甩了甩樹幹，將那些紅白之物甩到二人身上。
二人被甩的滿頭滿臉，大聲尖叫不止，接著二人開始劇烈的嘔吐。
趙士程見狀不屑地笑了笑，隨手扔掉樹幹，繼續向著二人走去。
秦熺和董賢連連後退，這時朱善也醒了過來，見趙士程走來，朱善連滾帶爬地和秦熺二人擠在一起。
隨著趙士程的步步緊逼，秦熺三人全都癱倒在地，手腳並用地向後爬去，最終三人被趙士程逼到了角落再無退路。
趙士程走到三人跟前蹲下，三人尖叫著不斷向後退縮。
“我叫趙士程，你記住了，今天殺你的叫趙士程。”趙士程對著秦熺道。
“趙士程！濮...濮王世子！”秦熺尖叫道。
“不知本衙...不知小人哪裏得罪了世子？還請世...”秦熺話未說完，趙士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咦？”秦熺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朱善和董賢，發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個聲音。
“啊！！呀！！”朱善和董賢看著被趙士程一巴掌打得腦袋轉了一圈的秦熺連聲驚叫。
趙士程一手一個拎起二人向堂外走去。
看著滿院的屍體，趙士程忽然覺著胸口有些難受。
這時廳堂旁邊的屋門突然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三個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女子。這幾個女子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
三個女子呆呆地看著滿院的屍體，又呆呆地看著拎著朱善和董賢的趙士程。
她們並沒有被這滿院的恐怖景象嚇得尖叫，臉上甚至沒有任何驚慌失措。原先一直有人守著她們，可剛剛她們發現守著的人不見了，而且外頭都是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她們試著推門，結果門很順利地被推開。
她們互相攙扶著走到院子中間，每個人都撿起一把刀在屍體中穿梭。
若是看見有人氣若遊絲還在喘氣，她們便用盡力氣一刀戳下去。
走著走著，她們看見躺在廳堂角落裏秦熺的屍體，三人提著刀走到屍體旁，提起刀一下一下地砍著。
砍著砍著三個人開始放聲大哭。
哭了好一會兒，三個人扔了刀，慢慢走到趙士程身前跪下磕頭道：“多謝恩公幫奴等報仇雪恨！”
從見到那三個女子走出屋子開始，趙士程一直都沒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看她們砍殺，看她們痛哭。
他心裏大概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也猜到這三個女子可能遭受過什麽非人的待遇。
看著三個磕頭不止的女子，趙士程抓著朱善和董賢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胸口發悶。
他把朱善和董賢放下，抬腳用力踩斷了他們的小腿，然後將他們踢到一邊。
趙士程小心地攙扶起三個女子，他想了想隻是問了句：“我...我帶你們回家？”
三個女子搖了搖頭道：“奴家幾個的身子已是汙穢不堪，回家隻會讓家裏蒙羞，讓爹娘被人恥笑...”
“而且...若是爹娘知曉，也不會再要我們了...”說罷，三人眼淚又滾滾而落。
“恩公救了奴等三人，知道了奴等的遭遇，奴等的遭遇總算有人知道了...奴的名聲清白也總算有人知道了...”
“恩公幫奴等殺盡了仇人，奴等也手刃了他們...大仇得報。奴家...奴家想娘了...”
“恩公大恩大德，奴家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恩公。”
“不必如此，若是你們不想回家，跟我走便是。日子還長，我那兒正好還需要人幫忙...你們來幫我做事可好？”趙士程連忙說道。
“你們的爹娘還在掛念著你們，就算不回家，也能看一眼是不是？”
三個女子看著趙士程急切說話的模樣忽然都笑了，可是笑中卻帶著無盡的淒涼。
接著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奴家徐杏兒，奴家林水仙，奴家苗清兒，拜謝恩公！”三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給趙士程道了個萬福。
趁著趙士程彎腰扶起她們的時候，三人猛地回身低頭衝向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