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子是好人

趙士程一步跨出,飛身將三個女子撲倒在地。

在剛才看到她們笑的時候,趙士程便留了個心眼,他看到這三個女子的眼神中存了必死之誌,所以他一直繃緊全身在提防。

“不至於不至於,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將三個女子撲倒在地後,趙士程為了避免她們再次尋死,不得已隻好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將自己和三人的手腕牽在一起。

“你們聽我說幾句話可好?”看著三個跪坐在地失聲痛哭的少女,趙士程忍著胸中的鬱氣,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

如何相勸是個極其困難的事情,她們的傷疤太深,深可見骨。若是說什麽讓她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的話那就是把傷疤再次揭開,還撒了把鹽。

莫經他人苦,這種毀滅身心的遭遇如何能忘?趙士程思慮再三,決定用其它說法嚐試。

“你們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可你們若是自盡了,如何能報?”

“如今我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我一個人做不過來,既然你們要報答我,就來幫我做事可好?”

少女們聽完依舊在哭,但聲音小了很多。見她們不說話,趙士程隻好蹲著等她們哭完。

這時幾聲虛弱的哀號從一旁傳來,原來是剛才被趙士程踩斷腿又踢飛出去導致昏迷的朱善和董賢醒了。

趙士程猛地起身,由於幾個人的手腕都被牽著,三個少女頓時被他拉了個趔趄,哭聲倒是停了。

剛要表示歉意,又隱約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有人來了!”趙士程眉頭緊皺道。

看著滿院的屍體,趙士程趕忙拉起三個少女道:“現在不是談生死的時候,我們得趕緊躲起來!”

“快找東西塞住他們的嘴!”看著還在哀號的朱善和董賢,趙士程迅速解開手腕上的布條跑去將他們拎在手裏。

看著神色嚴峻的趙士程,少女們抹去眼淚,慌慌張張地從身上各自扯下些布條塞到朱善和董賢嘴裏。

院子旁邊沒有人家,但有一處林子,此時正值初夏,林子裏枝繁葉茂,正好可以藏人。

“跟著我!”趙士程拎著兩人迅速向院子外跑去,三個少女緊緊跟著,苗清兒還撿了把刀。

四人剛跑進林子,就瞧見兩個人騎著馬來到院子外頭。

這兩個人是朱善手下的家丁,一個是被朱善派去找大理寺的人來勘驗的,另一個則是去阻止的。

兩人拴好馬匹進了院子,看到滿院慘狀都嚇呆了。

兩人忍著恐懼哆哆嗦嗦地穿過眾多屍體走進廳堂,又看見了死狀奇特的秦熺。

“秦衙內死了!”

“我家衙內呢?我家衙內呢?!”

“外頭沒有!我家衙內不見了!董衙內也不見了!”

“快走,快回去稟報知府相公!”

兩人慌忙從院子裏跑出來,剛要騎馬,就見趙士程拎著朱善和董賢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們。

“大...大膽賊人!快放下我家...”話未說完,趙士程猛地將手中的兩人扔了出去。

兩人慌忙去接,可沒想到被趙士程扔過來的人帶著巨大的力道,兩人被撞飛了出去。

四個人滾落在地,趙士程剛要過去解決那兩個家丁,就見三個少女走了過來。

看著地上的四人,少女眼眸中滿是恨意,苗清兒道:“恩公可否讓奴家動手?”

“...好。”看著少女們的模樣,趙士程點頭道。

徐杏兒和林水仙進院子各自撿了把刀,出來後和苗清兒站在一起看著地上的兩個家丁。

兩個家丁被嚇得肝膽欲裂,掙紮著爬起來磕頭不止道:“三位姑奶奶莫要殺小人,都是秦衙內他們幹的醃臢事,不關小人的事啊!三位姑奶奶饒命啊!”

看著磕頭如搗蒜的家丁,苗清兒她們並沒有說話,她們緩緩靠近家丁,將刀子狠狠刺入兩人的胸膛。

看著吐血倒地的家丁,三人提著刀子又走到朱善和董賢跟前,未等他們說話,又要舉刀紮向二人。

二人大叫饒命。

“等等。”趙士程道,他留著朱善和董賢也是有話要問。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閉嘴!你們擄過多少女子?”阻止了苗清兒她們,趙士程走向朱善和董賢問道。

“回...回世子,我們...小人們抓過六...七,小人記不住了,約莫六七個。”董賢顫聲道。

“其餘的人呢?”

“死...死了,都是秦熺弄死的,不關小人的事!”

“屍骨呢!”

“就...就在院外那片林子裏,世子剛剛去過,林子中間有顆枯樹,那些女子就埋在那。”朱善道。

“小人句句屬實,沒有欺騙世子,世子饒命啊!”朱善和董賢趴在地上磕頭道。

“她們叫什麽?家住何處?”趙士程眼中怒氣不斷攀升。

“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道,求世子放過小人,小人願意去告秦熺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你們去閻王那裏告吧!”趙士程怒道,伸手扭斷了朱善和董賢的脖子。

看著地上還在抽搐的兩人,趙士程久久無言。

第一次殺了這麽多人,原本他就有些不適應,接著又是看到苗清兒她們的慘狀,讓他更是胸悶難受。

可等他強忍著不適聽完朱善和董賢的話,他渾身殺氣四溢!

趙士程隻覺著胸口憋悶,怒火攻心,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直直向後倒去。

“恩公!!”

......

王府別院。

雷銅看著昏迷不醒的趙士程,不斷地來回踱步,王魚兒流著淚不斷為趙士程擦拭著臉和手腳。

李忠正在為趙士程把脈。

片刻過後,李忠低聲道:“世子脈搏有力,氣血渾厚,當無大礙。”

“聽那三位小娘子說,世子當時吐過血...這是好事。世子應是胸氣鬱結,那口血反而將鬱氣吐了出去。”

“放心,世子無礙,隨時會醒。”李忠道:“今日天色已晚,世子若是不回王府,王爺必會擔心。雷護衛可去王府稟報王爺,就說世子今日歇在別院。”

“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王魚兒一直重複地小聲說著。她的眼淚滴到趙士程臉上,王魚兒連忙伸手去擦。

“唔...”趙士程發出一聲低喃,緩緩睜開了眼睛。

“世子醒了?”王魚兒驚喜道。

“我這是在哪?”趙士程掙紮著想要坐起身,王魚兒連忙俯身扶起趙士程。

“在別院呢。”王魚兒抹著眼淚道:“都是奴婢的錯,害得世子昏迷,都是奴婢的錯。”

“你是受害之人,哪裏有錯?再不許這麽說了!”趙士程摸了摸王魚兒的頭道。

“小人護衛不力,讓世子身處險境,還請世子責罰!”雷銅單膝跪地道。

“你又哪裏有錯了?沒有你魚兒她就...哎,一個兩個的,哪來那麽多錯啊。”

“在你們眼裏,我趙士程到底是什麽模樣?是什麽事都會怪別人的人?”趙士程搖頭歎息道。

見趙士程神情有些落寞,雷銅和王魚兒低頭不語,這時李忠抱拳插話道:

“世子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