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下燕青

這天中午,由於唐婉設計完香水瓶後等著看燒製之後的實樣,所以在別院多待了一些時辰。

等到唐婉開心地拿著燒製好的瓶子給趙士程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過了午時。

唐婉每天出門的借口是去靈隱寺上香,而靈隱寺在午時用齋的時候是閉門謝客的。如今過了午時還沒回府,唐府必然會出來尋唐婉。

發現時辰不對,唐婉心中很是焦急。

若是她被發現沒有去上香而是每日和趙士程相會的話,會落了唐府的臉麵。

但是唐婉怕的卻不是這個,婚事已定,她不懼市井流言。她怕的是被禁足,怕不能來幫趙士程。

於是眾人急匆匆地用完飯,便出發送唐婉回府。

剛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王魚兒看著自己空****的手總覺得少了什麽。

細想之下王魚兒一拍腦袋,對趙士程道:“世子恕罪,剛才匆忙奴婢忘拿食盒了,奴婢這就回去拿。”

趙士程還在和唐婉討論琉璃瓶的設計,聽到王魚兒要回別院拿食盒,趙士程攔住她道:“幾個食盒罷了,明日再拿也是一樣。”

“食盒裏還有世子裝的小炭盆,奴婢怕燒著了。況且食盒還在世子屋裏,若是燒著了可怎麽辦呀。奴婢這就去!”王魚兒急道。

“讓雷銅去,雷銅跑得快,我們在這兒等著便是。”

雷銅抱拳領命,剛要走,就見王魚兒拉著雷銅的袖子。

“還是讓奴婢去吧,本就是奴婢不小心忘了拿。世子莫要誤了唐姐姐回府的時辰,奴婢拿了之後自己回王府便是。”

原本王魚兒稱呼唐婉為阿姐,在趙士程答應她做了王府侍女後王魚兒便不再叫阿姐了,她開始稱呼唐婉為大娘子(敬稱)。

可唐婉很喜歡王魚兒,加上最近日日相處,唐婉便讓王魚兒叫她唐姐姐。

趙士程還是不放心王魚兒一個人去,吩咐雷銅陪著王魚兒一起回別院,他自己送唐婉。

等把唐婉送回家,趙士程在王府等雷銅和王魚兒,可等了許久依然不見兩人身影。

趙士程心裏著急,他匆匆趕去營地交代了一聲之後便趕往別院。

行至半路,趙士程忽然看見雷銅倒在路旁,他趕緊上前扶起雷銅。

雷銅身上沒有傷口,但在後頸處紮著一根針,趙士程見狀很是焦急。但他不敢把針拔出來,他害怕這針萬一紮的是什麽穴道,拔出來後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此時雷銅悠悠轉醒,看到趙士程焦急的神色後,雷銅咬牙用盡力氣道:“世子...小人...小人罪該萬死...魚兒...魚兒她被人擄走了。”

說完雷銅又昏了過去。

這裏離別院不遠,趙士程趕忙背起雷銅趕往別院。

到了別院門口,李忠看到趙士程背著昏迷的雷銅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幫忙扶著。

“世子,這是怎的了?發生了何事?”李忠問道。

“快去找郎中,快!”趙士程陰沉著臉道。

“世子莫急,小人來看看。”李忠把雷銅放平到地上後,搭著雷銅的手腕道:“脈象平和,應該沒有受傷。”

趙士程指著雷銅脖子上的細針對李忠道:“你來看這個。”

李忠探頭看了看,伸手要拔針,趙士程趕緊攔住道:“就這麽拔了?不會有事?”

“世子放心,無事。”李忠拔出針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道:“這針上沒毒,不過上麵塗了迷藥。”

趙士程放下心來,可轉念一想對著李忠問道:“你會醫術?”

“小人祖上傳下來一些。”

“你祖上不是鐵匠嗎?”

“也有過郎中...”

見雷銅無礙,趙士程鬆了口氣,他讓李忠照看雷銅,自己又出了別院去雷銅昏迷的地方尋找線索。

剛出門,就看見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站在別院門口,鬥笠四周都垂著黑紗,趙士程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鬥笠男人身邊站著的正是王魚兒。

王魚兒此時麵色蒼白,神色慌張,緊緊咬著嘴唇。

看見趙士程,王魚兒再也忍不住,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趙士程見狀趕緊上前一拳打向鬥笠男人,鬥笠男人腳下一點,躲過趙士程的拳頭,身形向後退去。

一把將王魚兒拉到身後,趙士程對著鬥笠男人冷聲道:“閣下是誰?為何擄人!”

這時王魚兒悄悄拉了拉趙士程的後襟小聲抽泣道:“世子莫要打他,是他救了奴婢。”

趙士程聞言轉身安撫著王魚兒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雷大哥帶著奴婢回別院,路上突然衝出來好些人,這些人要抓雷大哥和奴婢。”

“雷大哥打跑了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何雷大哥突然昏倒了。”

“他們抓走了奴婢,他們中有個人想要對奴婢...對奴婢...”說到這裏,王魚兒放聲大哭。

鬥笠男人這時開口道:“在下恰好碰見那些歹人欲對小娘子行不軌之事,於是在下出手救了這位小娘子。”

趙士程對著鬥笠男人抱拳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剛才多有得罪,請閣下受我一禮當為賠罪!”

“情急之下在所難免,郎君不必如此。”

“既然這位小娘子尋到了郎君,那在下就告辭了。”鬥笠男人抱拳道。

“閣下還請稍等。”看著哭泣的王魚兒,趙士程怒火升騰:“恕我冒昧,還請閣下告訴我那些歹人現在在何處?”

鬥笠男人聞言頓了頓道:“在下倒是知道那些人,也知道他們現在何處。不過,那些人輕易惹不得。既然小娘子無礙,郎君還是莫要去尋他們。”

“還有我趙士程不敢惹的人?”趙士程冷笑道:“閣下既然知道他們,還請閣下告知。”

“敢這麽對魚兒,老子要幹死這群垃圾!”

“趙士程...郎君是濮王世子?”鬥笠男人驚訝道。

“怪不得怪不得...此處是濮王府別院。”

“在下曾聽聞世子在臨安城內因為見義勇為進了府衙大牢,臨安城內又傳世子仗義疏財之名,今日一見,在下不甚榮幸。”鬥笠男人再次抱拳道。

接著他又疑惑道:“可要不是在下一力堅持,為何這位小娘子死活願不願意帶在下來此處尋人呢?”

“許是怕我怪罪,這事不重要。還請閣下告訴我擄人的是誰?”

“秦檜侄子,秦熺。”

“又是這個老漢奸!”趙士程大怒。

“多謝告知,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日後我好相報。”

見趙士程問他姓名,鬥笠男人並不回答,他指了指旁邊對趙士程道:“請世子移步,在下另有事相告。”

趙士程走到一旁問道:“什麽事?”

鬥笠男人走近趙士程小聲道:“在下知道世子曾手刃金狗!”

“你怎會知道此事?”趙士程大驚,接著退後幾步警惕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趙士程忽然伸手抓住別院門口一株小樹,猛地將樹拔了出來。

“雖然你救了我的人,但你如此遮掩...你到底有何目的?”趙士程拎著小樹道。

見趙士程單手拔樹,鬥笠男人一陣恍惚,他愣愣地看著趙士程,好一會兒才抱拳道:

“此事隻有在下知道,在下並未跟旁人透露半分,請世子放心。”

“在下並無惡意,既然世子問了,那在下回世子便是。”

“在下,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