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美好的日子
夜色如墨，寂靜無聲。
百十人像標槍一般安靜地站在場地上，唯有四周的火把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
一個時辰，趙士程帶著老兵們足足站立了一個時辰。
無人喊累，無人癱倒，無人退出。
一切隻因眾人身前站著的趙士程：那瘦瘦高高的身子看似弱不禁風，卻是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老兵們豈能輸給一個年輕人？何況趙士程激發了他們的好勝之心，所以所有老兵都咬牙堅持著。
“停！”趙士程看著和他一起站軍姿站到現在的老兵們，有些心潮澎湃。
僅從這一個時辰來看，就能看出這些老兵都是精銳！
若是真能做到令行禁止，再加上裝備更優秀的軍械甲胄，這些老兵將會形成一個恐怖的戰鬥力！
看來無論是兵器鎧甲的鍛造，還是黑火藥的麵世，自己都要加快速度。趙士程心中的迫切感油然而生。
“四處走動一下，活動一下腿部的血氣筋骨！”趙士程喊道。
隨著趙士程話音落下，老兵們紛紛動了起來。有些人看似毫無影響，但也有些人剛邁開腿就跌倒在地。
“老李，快來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張三！我的腿沒知覺了！”
...
“世子，這站立有何用？”劉三刀悄聲問道。
“為了服從！兩軍對陣，首要三點便是服從、服從、還是服從！”趙士程道。
“服從...”劉三刀喃喃道，他回想起經曆過的戰陣，忽然猶如醍醐灌頂。
劉三刀抱拳道：“末將懂了，世子此法大善！”
“劉叔，我給你的冊子裏寫有好些器具，這些器具要盡快打造。”趙士程認真道。
“遵命！”
趙士程和劉三刀說完話後轉身對著老兵們大聲道：“諸位今日辛苦！時辰不早了，諸位早些歇息！”
“從明日開始，上午劉將軍帶你們練站姿，下午我和你們一起操練軍陣。”
“咱們要擊敗韓少保，咱們更要踏上故土！諸位，共勉！”趙士程用力抱拳。
“遵命！”老兵們齊聲呐喊，聲若驚雷。
這時場地外麵一些人家亮起了燈。
“誰大半夜不睡覺在那叫鬼呢？”
“擾人清夢，罪大惡極！我要去報官！”
“那是濮王府傳來的聲響？老夫啥也沒聽見，睡覺睡覺！”
趙士程聽著斷斷續續的叫罵聲，尷尬地笑了笑，他低聲道：“諸位，告辭！”
老兵們也低聲道：“恭送世子！”
一夜無話。
在接下去的幾天裏，趙士程和他身邊的人便開始忙碌起來。
趙士程隔三差五地早早趕去別院等著唐婉。除了和唐婉一起查看烈酒香水等的製作進度，更重要的是趙士程非常期待和唐婉之間的小互動。
兩人之間的感情穩步升溫。
唐婉每天來往於唐府和別院，由於每天都要出門，為了避免被她爹唐閎懷疑，所以唐婉出門都是用去上香的借口。
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唐婉每日隻能在別院裏待半天。
在趙士程在別院的時候都會和唐婉一起用飯，之後由趙士程和雷銅偷偷跟著一路護送回府。
而趙士程不在的時候，則會由雷銅偷偷護送。
如今別院開始漸漸熱鬧了起來，李忠作為王府別院的第一任管事，完美地執行了趙士程和唐婉的各種要求。
他為了避免別院被人盯上，於是暗地裏或雇或買收了好些人，並和他們簽訂了非常嚴格的契約。
接著李忠把別院內的作坊擴大了數倍，別院裏很多的院落也在趙士程的首肯之下被打通相連。
同時濮王給的的礦石和硫磺也分批運了別院。高爐再次被點燃，整個別院就像一個巨大的工廠，生機勃勃。
趙士程最先吩咐製作的東西的數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增加。
在香水開始大量製作完成後，趙士程把燒製琉璃的方法教給了唐婉，唐婉看到趙士程親手燒製出來一個琉璃球後震驚不已。
於是唐婉開始沉迷在設計製作香水瓶子中不可自拔。好好的一個文藝少女就這麽被趙士程給帶歪了...
趙士程每天上午不是在別院就是在王府後院搗鼓火藥。到了午時，趙士程會前往王府後麵的營地，帶著老兵們從列隊開始練起。
他還帶著李忠來給老兵們量身，開始準備打造鎧甲。
再說雷銅。趙士程給雷銅的安排的重任是看護別院，可如今雷銅偶爾也加入了禁軍操練隊列中。
雷銅在得知趙士程開始和禁軍一起操練後，便請求趙士程讓他也加入。
雖然雷銅如今擔著的是心腹才會有的責任，可雷銅向往沙場。
由於現在別院中的東西還未被人知曉，所以暫時也不存在有人覬覦。於是他每天在別院收工歇息之後會趕往營地和禁軍一起操練至深夜。
辛苦異常，但雷銅樂此不疲。
在營地中陸續開始出現木頭、障礙、矮牆、泥潭的時候，訓練強度陡然增大，趙士程帶著老兵們扛著粗大的木頭繞著營地奔跑，接著又一遍又一遍地演示那些訓練器具該如何使用。
這種新奇的操練方法最大的好處是能看出誰比誰更優秀，於是老兵們開始互相比試，
雷銅總是認真操練，他不僅要和老兵們比試操練內容，他還時不時地挑釁劉三刀。
用雷銅的話說就是：我是世子身邊第一護衛，我就得做到最好。
在這種環境之下，老兵們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劉三刀自此多了個習慣，他身邊總帶著紙筆。每次趙士程給老兵們講解的時候就偷偷記下來，然後找趙士程交流心得。
而趙士程對於古代行軍作戰的了解也在劉三刀的指導下突飛猛進。
小丫頭王魚兒也非常忙碌，每天清晨她都會準備好趙士程的衣食，趙士程去別院後她開始收拾整理趙士程的屋子，灑掃趙士程的院落。
到中午時分，王魚兒在雷銅的護送下去別院給趙士程和唐婉送飯食。然後和他們一起回府。
回府後，趙士程會換上操練用的便服，王魚兒便會浣洗趙士程上午穿過的衣物。
等晚上趙士程回來，王魚兒繼續清洗趙士程換下的肮髒不堪的操練便服。待洗完後她帶著王虎一起用飯，然後準備好第二天趙士程要穿戴的衣物。
在王府這些時日，王魚兒原本凹癟的臉頰開始慢慢有了些嬰兒肥，枯黃的發色也開始變得烏黑，幹瘦的小身子慢慢恢複了生機。
而王魚兒在身子逐漸變好之後，發生的最大的變化卻是她的容貌。
王魚兒自小就沒怎麽吃過飽飯，從王虎出生後吃的更少。在她爹和潑皮賭錢之後便開始時常挨餓。
如今在王府吃的好，睡得好，又有嬤嬤給她梳洗打扮，不過半個月功夫，王魚兒和之前便判若兩人。
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
有趙士程的關照，再加上如今也開始變得胖乎乎、天真活潑的王虎，姐弟兩人在王府頗受人喜愛。
王魚兒心中對趙士程感激不已，在去了別院看到好些新奇的事物之後，又對趙士程產生了無盡的崇拜。
即使如今每日都忙忙碌碌，可王魚兒卻甘之如飴。
...
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直到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