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藏私
趙士程並沒有在別院待太久，他也想和唐婉待在一起，可是時不我待，他需要為出使做好一切準備。
留下雷銅照看別院，趙士程獨自去了韓世忠府上。
韓世忠府。
像是料定趙士程會來拜訪，韓世忠今日並沒有上朝。
趙士程走進韓府，隻見韓世忠麵色陰沉地拿著一根銅棍。
並沒多說什麽，韓世忠將銅棍扔給趙士程，他則打開一個木盒，取出一杆長槍來，正是王府別院打造的追風槍。
“來！”韓世忠抖了個槍花道。
見趙士程拎著銅棍不動，韓世忠低喝一聲，挺槍刺來。
其實趙士程接了銅棍之後便開始迷惑：是不是因為雷銅來求韓世忠幫忙讓這位大佬生氣了？
難道說韓世忠也不想讓自己去金國？可明明父王已經同意了，為什麽韓世忠板著臉？看著想要揍自己一頓似的。
見韓世忠攻來，趙士程慌忙用棍撥開槍尖，可韓世忠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韓世忠舞起追風槍，猛地掃向趙士程。趙士程此刻也無暇多想，舉棍相迎。韓世忠突然變掃為紮，槍尖直刺趙士程的手腕。
趙士程大喝一聲，掄起棍子掃向槍尖。
隻聽“鐺！”的一聲，韓世忠手中隻覺巨力傳來，竟是握不住槍身，追風槍脫手而出。
“阿叔！”趙士程見掃飛了大槍便收了棍子喊道：“阿叔為何如此？”
韓世忠撿起追風槍仔細看了看槍頭，回身怒道：“你個混賬，竟敢藏私！”
“啊？阿叔此言何意？”
“這槍是不是你打造的？”韓世忠拎著槍道。
“呃...阿叔你聽我解釋。”
濮王曾對趙士程說過，私自煉鋼是重罪。而趙士程之前拜訪韓世忠的時候忘了這茬，在韓世忠說要給他尋摸兵器的時候，很自然地說自己能造。
韓世忠其實也沒有在意，但是昨天雷銅帶著追風槍來求見韓世忠的時候，看著雷銅拿出來的追風槍，韓世忠愣了許久。
作為名將，他一眼就看出手裏這把追風槍並非凡物。
“世子獻出煉鋼之法，老夫很是欣慰。世子自己煉一些也無妨，可是這把槍所用之鋼遠超你所獻煉鋼之法所煉出來的鋼鐵。”
“世子私藏更好的煉鋼法子，難道世子...想要謀反？！”韓世忠怒目圓睜道。
趙士程慌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阿叔聽小侄解釋。”
“說！”
“這煉鋼之法，是小侄百十次嚐試過後覺得萬無一失才會獻給朝廷。而小侄自己用的法子並不完善，還在不斷嚐試改進。”
“給阿叔造兵器所用的鋼鐵，是在煉鋼之中加入了螢石，這才出了這等好鋼。”
“但如今螢石太少，無法大量采買。且螢石用量非常關鍵。加得少了，出劣鋼；加得多了，爐子都要爆炸損毀。”
“像小侄這樣就一座爐子的，自然可以隨意嚐試。可若是朝廷大規模煉鋼，萬一出了岔子，可就損失巨大！”趙士程解釋道。
韓世忠仔細聽完趙士程的說辭，臉色好看不少。
“還好這槍是給的老夫，若是讓旁人知曉，你父王又要受你連累！”韓世忠“哼”了一聲道。
“這槍與銅棍碰撞都不曾有損，的確是好鋼。可老夫如今不上戰陣，你為老夫打造兵器豈不浪費！給你自己打一把兵器多好。”韓世忠摸著追風槍痛心道。
“阿叔...其實我造了...”趙士程小心道。
“嗯？？還有？你到底煉了多少好鋼出來？”
“就百來斤，不多...”
“罷了。”韓世忠歎了口氣道：“莫要再讓旁人知曉，你可聽到了？”
“聽到了，多謝阿叔提點。”趙士程抱拳道。
韓世忠走到石桌旁坐下，伸手招了招趙士程道：“來，坐著。”
等趙士程坐下後，韓世忠道：“出使之事，老夫和你父王已經說過了。老夫有話對你說。”
“於公，若是換人出使會讓金狗會恥笑我大宋的膽氣。上次在將作監你說得對，我大宋文官大都沒了骨頭，若是他們出使，金國又會得到我大宋不少錢糧。”
“況且這天下隻有子代父，哪裏有父替子的？若真的王爺替世子出使，我大宋朝堂顏麵無存。”
“於私，世子不懼金狗，老夫甚是歡喜。老夫和王爺都老了，有北伐之誌的人都老了。老夫看不到下一輩有誰能扛起北伐大業，唯有世子你。”
“老夫想讓天下的年輕人都看到世子不懼之心，所以即使世子不派人來，老夫也會讓世子出使金國。”
“老夫沒有對王爺明說，此次出使其實危難重重。雖然老夫幫世子抹除了完顏林光之事，可琉璃佛畢竟到了金國。金國那裏有沒有查到什麽誰都不知道...”
“世子是濮王唯一的血脈，老夫...世子莫怪老夫。”
韓世忠歎息著，看向趙士程的目光中滿是愧疚。
趙士程起身抱拳道：“多謝阿叔說服我父王，小侄本就想去，阿叔無需掛懷。”
夢中的自己死得太慘了，萬一真發生了怎麽辦？必須自救啊！正愁怎麽搞金國呢，如今大好機會放在眼前，趙士程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半點猶豫。
“這次來阿叔這裏，除了感謝阿叔之外，小侄還有個請求。”
“盡管說來，隻要老夫能辦到。”
“出使的護衛能不能讓小侄帶領？”
“老夫本就想著挑一些原來在老夫麾下的悍卒，世子放心，老夫的兵卒可為世子遮擋刀槍！”
趙士程搖頭道：“我父王有一隊官家禦賜的禁軍，小侄是想帶他們去，那些人我熟，小侄可以帶他們練一練。”
“怎的，世子還會練兵？還是世子看不上老夫的兵？”韓世忠眉毛一挑道。
“出使在外還是熟人好辦事，阿叔，您看...？”
“有些道理，不過此事老夫倒是不好做主，世子何不向王爺稟報？”
“小侄沒說，我父王的身子看著好像不大好...小侄不敢勞煩父王，所以來求阿叔。”
韓世忠沉思了一會道：“此事老夫替你辦，王爺那裏老夫自去交涉。”
“不過。”韓世忠道：“出使前老夫要試一試，若是王府禁軍不敵老夫麾下，那世子必須帶老夫的麾下去。”
“多謝阿叔，小侄定不讓阿叔失望！”趙士程抱拳笑道。
趙士程腦中忽然想起前世看水滸傳的時候，梁山是有火炮的。
“阿叔，不知我大宋有沒有火器？”
“你問這個做甚？出使還能讓你扛著去不成？”
“真有？小侄就是好奇。”
“我大宋軍械當世第一！”韓世忠昂然道：“世子居然知道火器，不錯不錯。火器自然是有的，世子想不想看看？”
“小侄求之不得。”
“走，老夫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