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猛將韓世忠
是夜，王淩喝得大醉，雷銅酒壺裏的酒被老頭喝了一大半。
王淩也是不能回家中的一員，趙士程把他安置好之後，和雷銅回了王府。
一路上趙士程的腦中一直回響著老頭醉酒之後的呢喃：“若是早得此法，我大宋將士當甲胄齊備，刀槍如林，何至於北望江山！”
老頭一邊感慨一邊抹著眼角，趙士程心裏不禁泛起一個念頭：這個大宋啊，還有救！
第二天趙士程打著嗬欠前往將作監，剛進門就聽到王淩中氣十足的聲音。
“趕緊的！你過來，從今日起工坊內所用刻尺俱要相同，把那些工匠自己的刻尺都給換掉！”
“稱也全部換成一樣的，什麽？沒有銀錢？老夫已經上書官家，老夫身上還有些，都拿去都拿去！”
“軍械監的人呢？！圖紙給你，照著圖紙都做出來！會木工的都過來！把這些都做出來！”
將作監內熱鬧非凡，王淩回身看到趙士程一溜小跑過來拱手道：“少監，下官按照少監給的圖紙正在試做，這幾日將作監內沒有旁事，等部件完備，再勞煩少監指教。”
話未說完，那邊聲音又響起：“監丞！神武軍要的鐵甲還差五十副未備齊！”
“少監請自便，下官先去忙。”王淩拱手後轉身跑開：“讓他等！若是此事能成，隻消十日便可給他！”
趙士程看著忙碌的眾人，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他就是個出主意的，上手就沒這個本事了。
“咱們走？”
“世子不上衙了？”雷銅道。
“看樣子現在沒我的事了，待日後王淩告知吧，走。”
兩人剛要出去，就看見一個小吏推著推車過來，車上放了好些長短兵器。
雷銅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車上的長槍，趙士程忽然反應過來，自從雷銅使出雷家槍之後，從未見過他用槍，用的都是木棍。
“回頭讓別院的李忠用花鋼給你打一把。”趙士程看著雷銅羨慕的眼光道。
“謝世子！但那花鋼太貴重，小人不敢。”雷銅抱拳感激道。
“那算什麽？日後有礦石，還怕沒有花鋼？”趙士程拍了拍雷銅肩膀道。
看著雷銅，趙士程忽然想起了那個為他叫好，捏他脖子肩膀和幫他遮掩殺金國使團的大佬，韓世忠。
韓世忠不是說要教自己武藝嗎？自己現在正好無事，走著！
趙士程並沒有找到韓世忠辦公事的地方，無奈之下隻能去問濮王，濮王很爽快的表示讓他該幹嘛幹嘛去。
人家是太子少保、監管樞密院，你現在去找他學武？你不要腦子本王還要臉麵，濮王給了趙士程韓世忠的地址，讓他準備好禮品恭恭敬敬地上門去拜訪。
等到傍晚，趙士程親自提著幾個食盒，雷銅抱著一大壇子酒去了韓世忠宅邸。
韓世忠的宅子不大，前後三進院落，雖然臨安寸土寸金，但是韓世忠住這樣的宅子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宅子門口站著兩個高壯的中年漢子，一臉的肅殺，雷銅見狀也不禁有些拘謹。雷銅悄悄對趙士程道：“世子，這兩個門子一身煞氣，定是軍伍老卒，小人先去叫門。”
“濮王世子來訪，還請通稟。”雷銅放下酒壇抱拳道。
兩個門子也抱拳回禮，一人進門，另外一個依然挺立身子站在門口，兩個人不發一言。
少頃，韓世忠大笑著從門內走出，趙士程也趕緊放下食盒拱手道：“小侄怎敢讓韓相公親自出迎。”
“我等武人，講究這麽多幹甚？”韓世忠走到趙士程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叫老夫阿叔便是，走，跟老夫進門。”
穿過第一道院門，第二進院子是一個空曠的場地，場地旁放置著各種練武器具，場地中央放著一個桌子。
“自從上回老夫說讓世子來學武藝，可是讓老夫好等！今日王爺說世子要來，老夫高興，來來來，先用些飯食。”
下人們安排好飯食，韓世忠笑道：“世子陪老夫喝兩杯？”
趙士程還未答話，雷銅趕先一步抱拳道：“少保莫怪，我家世子飲不得酒。”
“阿叔，小侄一喝酒醉，怕耽誤。”趙士程尷尬道。
“老夫倒是忘了這茬，世子的酒風在臨安怕是無人不曉。”韓世忠笑道。
“既如此，那老夫當自飲。”
“阿叔稍等，小侄這有好酒。”趙士程從雷銅手裏接過酒壇，放在桌上。
酒封一揭，酒香四溢。
“香！”韓世忠聞著酒香道：“給老夫滿上！”
“這酒太烈，阿叔先嚐嚐？”趙士程抱著酒壇倒了半碗，卻不再倒了。
“滿上！當年打金兀術時老夫也曾繳了許多金國烈酒，喝一整壇老夫都不曾醉過！”
韓世忠拍著桌子，趙士程隻能把酒倒滿。韓世忠小酌了一口大聲道：“好酒！”接著一仰脖把碗裏的酒一口氣喝幹。
“此酒才配得上我等武人！”韓世忠一抹嘴，臉不紅心不跳。
“阿叔好酒量！”趙士程佩服道：“雷銅，加菜！”
雷銅將食盒裏的菜肴端出來放在桌上，韓世忠嚐了一口驚歎連連。
“這菜竟是如此美味！”韓世忠大口吃著。
飯桌上，韓世忠喝著酒和趙士程說著和金國對戰的過往。當韓世忠說到嶽飛的時候深深歎了口氣道：“可惜嶽武穆，痛惜嶽武穆，如今雖然追封為王，但又有何用？我大宋少了一員大將！”說完又倒滿一碗酒一飲而盡。
韓世忠喝了三碗酒，站起身脫去上衣，壯碩爆炸的身軀上布滿了如刻刀般斑駁的傷痕。
“來人，取我兵器來！”
四個壯碩的中年人進了院落，其中就有府門前那兩個門子。其中一人捧著一個巨大的木盒，韓世忠走過去打開木盒，提出一把比普通長槍更大更長的大槍來。
韓世忠暴喝一聲，大槍如遊龍般舞動起來。
空曠的場地上，韓世忠的大槍時而如狂風掃落葉，時而如毒蛇吐信，風聲陣陣、槍影重重。
趙士程看的心神激**，不禁大聲吟誦道：“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在吟誦聲中，韓世忠持槍高高躍起，猛的砸向地麵。
“轟！！”
地麵上的青石板被砸的四分五裂，赫然出現一個深坑！
“好！”趙士程大聲叫好，卻沒注意到那四個壯漢直直地盯著他，眼眶微紅。
雷銅看的入迷，也沒注意到那幾個人的神色。
韓世忠把大槍用力插入地麵，看著趙士程大聲道：“世子念的好！”
“世子，此乃嶽家槍，你可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