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唐府
趙士程拎著食盒敲響了唐府大門，進了唐府後，唐婉身邊的小丫鬟看見趙士程，撒丫子就往回跑。
“小娘子，濮王世子來了。”小丫鬟喘著粗氣。
“他來作什麽？”唐婉皺眉道。
“世子手裏拿著食盒，可能又是來送吃的。”小丫鬟笑眯了眼：“王府的東西可真好吃呀。”
“他的隨從還抱了這～麽大一個箱子呢。”小丫鬟伸出雙臂比劃道：“不知道裝了多少好吃的東西呀。”
“就知道吃。”唐婉點了一下小丫鬟的額頭道：“你去和世子說，就說我身子不適。”
“小娘子，世子第一次來，您不出去見他是不是不太好呀？”小丫鬟問道。
“他不喜歡我...”唐婉望著窗外小聲道：“見不見的，又如何？”
小丫鬟看著失落的唐婉，也不敢說話，悄悄出了閨房。
趙士程在唐府廳堂坐著，打量著廳堂內的一座精致的屏風，屏風上畫著花木翠竹，鮮豔欲滴。
“世子恕罪，我家小娘子身子不適，不能麵見世子。”小丫鬟施了個萬福道。
“身子不適？可請了郎中了？”趙士程趕緊問道。
“請了，不對，還...還沒有。”小丫鬟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
“這個笨丫頭。”偷偷跟著小丫鬟出來，現在正躲在屏風後麵的唐婉捂臉心道。
趙士程也聽出了小丫鬟說謊。罷了，看來唐婉並不想見他。
雖然趙士程心裏有些失落，但臉上依然笑道：“既如此，勞煩給你家小娘子傳個話，讓她好好休息。這裏是我親手做的菜肴，你拿去給你家小娘子嚐嚐，我這就告辭了。”
大宋何時有男人為女子做飯？趙士程這脫離了綱常倫理的做派讓唐婉目瞪口呆卻又忽然覺得心裏有如小鹿亂撞。
趙士程站起身，指著廳堂裏一個大箱子道：“對了，這是我給你家小娘子帶的好東西，這是......”
唐婉聽聞趙士程要走，下意識地站起身，卻推到了身前的屏風。
趙士程話音未落，就見屏風突然搖晃了起來，雷銅眼尖，上前一步扶住屏風。
“咚！”
“呀！”
“小娘子？！”小丫鬟一下就認出了唐婉的聲音，轉身準備向屏風後麵走去。
這時唐婉捂著額頭，眼淚汪汪地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小娘子身子可好些了？”趙士程看著唐婉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唐婉白了一眼趙士程，施了個萬福道：“回世子，奴家好些了。”
趙士程笑嗬嗬地打開食盒，拿出爆炒羊肉和醋溜白菜道：“嚐嚐？這是我親手做的。”
小丫鬟趕緊遞過來一雙筷子，唐婉淑女地夾了一塊羊肉，放在口中細細咀嚼，點了點頭。然後夾了一筷子白菜，又點了點頭。
趙士程還等著唐婉誇他，卻見唐婉一筷一筷又一筷的夾個不停，趙士程都看愣了。
小丫鬟眼巴巴地看著唐婉將菜肴吃的幹幹淨淨，平常唐婉都會留一些給她吃的，小丫鬟癟著嘴端來一碗清茶，遞給唐婉。
“世子好手藝。”唐婉喝了口茶擦了擦嘴道：“世子竟然會庖廚之術，讓奴家好生驚訝。”
“不值一提。”趙士程擺手笑道：“你喜歡便好。”
“世子是嫌棄奴家之前做的魚湯，所以才會做了吃食送給奴家嗎？”唐婉睜著大眼睛盯著趙士程問道。
“這倒不是，我就是覺著府裏東西吃膩了，自己瞎琢磨了一些吃食出來。”
“真的？”唐婉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悄悄落下。她低著頭小聲道：“是奴家錯怪世子了。”
“錯怪我什麽？”趙士程好奇道。
“沒有沒有，世子親自為奴家下廚，奴家心裏不甚感激。”唐婉起身萬福道。
“不至於不至於，是小娘子的魚湯給了我啟發，讓我想要做出更美味的吃食來。”趙士程也起身拱手道。
唐婉萬福剛彎到一半，聽見趙士程說話差點把腰給折了。
唐婉咬著牙又問道：“奴家的手絹掉在王府了，世子為何把它送回來？”
“撿到東西還給丟失的人這不是天經地義嗎？”趙士程懵逼道。
“世子為何裝傻？”唐婉牙咬得更緊了。
“我做的不對嗎？”趙士程繼續懵逼。
唐婉看著一臉懵逼的趙士程，自己也懵了。
“敢問世子，世子可曾有過心上人？”唐婉試探道。
“沒有啊......”趙士程撓著腦袋，突然握拳打在手掌上：“我知道了，原來如此！”
唐婉被嚇了一跳，見趙士程整理了一下衣衫，鄭重地拱手道：“是我錯了，我現在才知道我做了什麽蠢事，對不住了。”
唐婉趕緊側身躲開，小聲道：“不知者不罪，世子若是沒有騙奴家，奴家不怪世子。”
“是我的疏忽，手絹上有魚湯，我應該洗幹淨了再送回來。”趙士程一臉真誠道。
唐婉聽的都呆滯了。
雷銅和小丫鬟也聽呆了。
“你...奴家...這....”唐婉結結巴巴道。
“為了賠罪，我往後常會親手做吃食來送給你，可好？”
唐婉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點著頭。
等到小丫鬟把食盒收拾完，趙士程指著那個大箱子道：“這次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趙士程湊到唐婉耳邊小聲說：“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給你的，也不要給別人看見。”
唐婉頓時羞紅了臉，攪著手中的手絹道：“奴家不會說的......”
趙士程讓雷銅把箱子搬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整整齊齊摞著厚厚的...草紙。
“這是？”唐婉起身走到箱子旁，拿起一張紙摸了摸，疑惑道：“世子，這紙張不適合用來寫字作畫啊？世子莫不是被人誆騙了？”
“這是我自己做的，這不是用在書房裏的紙。”趙士程道。
“不是用在書房的紙？那這紙有何不同？”
趙士程想了想，覺得如果直白得說出用途似乎太猥瑣了一些。他看向旁邊的小丫鬟，招了招手讓她過來，然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不是自己說的終歸好一些不是？
小丫鬟聽完捂住臉連連後退，猶豫了半晌，還是紅著臉悄悄說給唐婉聽。
“呀～！登徒子～！！”唐婉聽完也捂住臉，然後柳眉倒豎，紅著臉憤怒地指著趙士程。
“世子怎可如此浪**，欺辱良家！”唐婉說著開始掉起了眼淚。
“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想送點東西給你，咱們以前用的太差了不是？現在我父王用的都說好呢。”
“你還說！”唐婉哭道：“你走！你走！”
趙士程見狀趕緊拉著雷銅拱手告辭，一溜煙地跑掉了。
唐婉抹著眼淚，小丫鬟在旁邊不斷地說著趙士程失禮，趙士程混蛋的話來勸著唐婉。
哭了好一會兒，唐婉停了下來，又看向那箱紙，想讓小丫鬟叫人來扔掉，又想起趙士程讓她不要讓別人知道的話來。
最終唐婉還是和小丫鬟吃力地蓋上蓋子，再叫來幾個嬤嬤把箱子搬進閨房，閨房內，唐婉盯著箱子好久，幽幽道：“世子，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