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讓子彈飛
“希望你能想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從催眠和數據分析人格建模中，我們是得不到新的信息了。”
看著鄭老嚴肅的表情，葛傑來不及消化鄒然獲悉的所有驚詫，被迫苦思冥想。
抓著腦袋搖頭，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鄭磐起身走到葛傑身邊伸手拍拍對方肩膀，“小葛，壓力不要太大。”
“王文剛說人類自大，可他何嚐不是？指望你一人解決麻煩，何其荒謬。我們從不會把所有希望隻壓在一個人的肩上。”
“剛才我也是給你提個醒，能想到最好想不到也不要緊，人類發展至今什麽危難沒有遇到過，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們一起努力。”
鄭老說完，率先走出全屏蔽房間。
葛傑帶著茫然的眼神隨後走出，守在門口的高峰趕緊扶住。
“葛先生，我看你狀態好像不太好，要不先去吃點夜宵？”高峰建議，葛傑木然點頭。
高峰帶著葛傑離開全國行星防禦委員會地下大廳，在附近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餐館。
一路上警笛救護車嘶鳴不斷，人群惶惶，短短停電一分鍾，縱然有鄭老發布的緊急提醒，但仍有好多人沒來得及停止手頭的電磁活動，仍給整個社會造成巨大影響！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點首都是夜間，損失倒沒別的國家那麽大。
餐館中更多的人議論紛紛，各種說法五花八門。
葛傑雙目無神，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入眼不見，嘴裏的食物也嚐不出什麽味。
而此時，全國行星防禦委員會一間辦公室內，鄭老與幾人正在商議。
主管刑偵及特工方麵的水成剛先生正在發言：
“葛傑那邊讓高峰跟進就行，沒必要太過依賴，王文剛失蹤至今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我推測還有一種可能，或許他不是自己失蹤的。”
“他留下的那些信息，也不一定就是他留下的。”
水成剛這話雖然拗口，但在場哪個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鄭老接過話，“的確，是不是煙霧彈也不一定，不可不信，但也不能盲目全信。當前最重要的是召開聯合會議，阻止矽人在地表任何地方建立任何通道！”
“這是國防部的意思，也是首長的意思！”
“還有，一旦矽人披露【圈養計劃】內容，我們要做好正確麵對國際和民眾輿論的準備。”
眾人點頭，研究社會學及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分析：“矽人的道德體係依托我們的道德標準建立，羞恥心促使下應該不會主動披露自己曾被圈養的事實。我反而更為擔心失蹤的王文剛。”
“當然，若是石頭想借他人之手對付我們，或許會選擇性地披露也不一定。”
有人翻翻白眼，這分析不是等於啥都沒說？
“幸存者如何安置？”
“治療，分散安置，部分將加入我們的工作。”
···
葛傑沒有回家，在研究基地湊合了幾個小時就已經天亮，投入緊張忙碌的工作，至於鄭老說的那些，他不準備再刻意去想，太兒戲不現實。
世界範圍內，矽人屏蔽地球一分鍾造成了極端恐怖的後果。
據統計，約1億人在此事件中喪生，多數死於車禍與飛行器墜落，現代文明開啟後，人類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挫折，史稱這一天為“末日序章”。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聯合會議是在三天後召開的，這三天矽人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動作。至於聯合會議具體談了什麽內容，葛傑級別不夠沒資格知道，會後次日，各國相繼發布了通告宣言。
大致內容都差不多，總結起來，矽人作為智慧物種，人類認可矽人的存在並允許矽人在南極洲開辟通道與各國建交。但矽人單邊行動給人類社會造成的損失必須賠償！
葛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領導層都是豬嗎？敵人都殺你兄弟霸你閨女了，你居然輕飄飄揭過避而不談，還給人家分田地？
別說葛傑，大眾看到這樣的通告都不接受。
通告發布的同一天，全球範圍內，各地爆發大規模遊行：
“拒絕和平！消滅矽族！”
“報仇！”
巨大的橫幅拉在斜塔下，血色的字母刷在白牆上···
走上街道！
人們爭先恐後地嘶吼著，脫下上衣在空中搖擺，嗓子喊啞了都不停止，好像隻要拚盡力氣自己吼出來的就會變成現實。
一邊流淚，一邊吼叫，一邊捶打著胸膛，掀翻遇到的一切障礙！
仿佛在隊伍的麵前，就是那些讓親人死於慘烈車禍的罪魁禍首，每前進一步都是殺了一個矽人報仇！
元宇宙中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輿論，抵製、不接受、報仇、請戰！
人類的情緒空前高昂，若放在古代來說，可謂士氣達到了頂峰。
···
葛傑決定找鄭老問個清楚。
與前幾次會麵不同，這次是葛傑主動來找鄭老的，地點就在首都最古老的建築旁，一座擁有近兩千年歲月的寺廟。。
寺廟門牆厚重沉穩，千百年矗立不動，似乎已與大地融為一體。不知是寺廟傳來的檀香，還是別的緣由，來到這裏後葛傑心緒倒是平穩了不少。
葛傑站在鄭老旁邊，身後便是寺廟的三個拱門，旁觀者除了高峰再無他人。
“為什麽？”
葛傑路上早就想好，避免鄭老打太極張口就開門見山！
“你是不是覺得很憋屈，很難受，不理解，想衝出去幹一架？”鄭老向來嚴肅的臉上罕見露出一絲笑意，盯著葛傑倔強的眼神。
“是！那又如何？”
“哼，火氣真大！既然知道那還問我做什麽？”
鄭老收起笑容，語氣歸於平淡，“還特意約我出來問，你時間很多嗎？收起你的憤怒吧，被情緒支配的智慧最為愚蠢。”
“你覺得那些走上大街嘶吼的聲音，是真的勇者嗎？”
“高喊著口號，就真的成了現實？”
“徒勞而已。”
“但這種徒勞又是有用的，我們既需要時間，也需要勇氣，還需要團結。”
“你明白我在說什麽。”
“借用一句古語，讓子彈飛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