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帝
黑暗中，葛傑盯著眼前的光點慢慢閉上了眼睛。
“昨天，你剛下班回家，王文剛叫你一會出去吃飯···你和王文剛走進桃花塢包廂···”
“他告訴你···”高女士語氣輕柔，好像哄著孩童入睡時，母親的輕聲呢喃。
“大舅哥問我最近工作怎麽樣···”
葛傑陷入回憶，隨著他慢慢訴說，其中一人手寫記錄，不借助光線去看，但字跡毫無錯亂。
片刻後，葛傑已經複述了清醒時能記起來的全部內容，與葛傑之前說的沒有多少出入，鄭老幾人頻頻點頭。
“我喝醉了，告訴大舅哥元宇宙中的NPC也是有生命的，編碼片段就是他們的基因，意識是元宇宙外的玩家。”
“大舅哥笑了，笑的很誇張，說我胡說八道，NPC不以繁殖為目的，不滿足生命體的特征。”
葛傑因醉酒遺忘的記憶被喚醒，隨著他的慢慢敘述，黑暗中，幾人的神情逐漸嚴肅，甚至有些驚疑不定。
做記錄的那位甚至有好幾筆都寫錯了。
直到葛傑說自己躺**抱著枕頭睡覺，隨後再無言語，是真的睡著了，隨後整個房間陷入寂靜之中。
片刻後，鄭老開口詢問：“小高，確定是在催眠狀態？”
“部長，葛傑屬於思維比較活躍，愛幻想，這類人催眠起來很容易的。”
“那王文剛是怎麽回事？那些話怎麽聽都不是對葛傑說的，難道現場還有第三個人？”鄭老眉頭緊皺，語氣充滿疑惑。
“部長，其實···怎麽說呢，我雖然不敢相信，但目前來看，隻有一個可能。”高女士揉著額頭，深吸了口氣，“那些話，是王文剛給咱們說的。”
“什麽？”房間裏其他幾人異口同聲，語氣滿是不可置信。“他怎麽知道？”
“雖然很難接受，但理論上在催眠中是可以實現的。”高女士轉動手中光點，悠悠說道：“葛傑在醉酒之後，意誌力降到最低點，王文剛趁機對葛傑進行催眠。”
“王文剛預料到我們會對葛傑催眠審訊，故意通過葛傑給咱們帶話。”
高女士話落，鄭老眉頭緊鎖，片刻後卻又釋然了，轉而問道。
“王文剛的追查還沒有下落嗎？”
“沒有，從淩晨至今，沒有追尋到任何蛛絲馬跡，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王文剛的住處及其附近監控都沒有拍到他的出沒。”
“我們對王文剛回到家之後離開他那幢樓的所有人進行了排查，已經排除王文剛喬裝的可能。”
回答鄭老的是一位略帶肥胖的中年男子。
“繼續追查！”
“好了，讓小葛醒來吧，今天的審訊暫且對外保密。”
“至於王文剛帶的話，交給信息智囊團分析。”
鄭老拍板，幾人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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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王文剛通過對我催眠給反戰指揮部帶話？”
聽完鄭老的敘述葛傑隻覺腦袋有些迷糊，縱然是他平時腦洞比較大，元宇宙中除了鍾情戰紀1999外總喜歡搞些腦洞創意，但他從沒有想過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通過催眠讓一個人的潛意識帶話給另一個催眠者！
“那麽，他說了什麽？”
葛傑揉揉太陽穴，仍對自己的腦海中承載著別人的留言感到不可思議。
“王文剛的原話是：我知道你很困惑很憤怒，但我不得不這麽做，相信我，自大的人類是無法解決這個麻煩的。”
“當然，我也不希望人類文明因此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或許你可以信任葛傑，他掌握著所有的秘密，我相信他能解決這個麻煩。”
鄭老學者王文剛的語氣，一口氣說完雙手交叉胳膊肘杵在桌麵上盯著葛傑。
葛傑眼睛瞪得更大，“什麽？我掌握著所有的秘密？”
“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鄭老放開手靠在椅子上，“我也很好奇，我們對你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
“從你上幼兒園開始到現在的履曆顯示，你除了比別人稍微刻苦一點，再加上一點運氣之外，與普通人沒有多大差別。”
“既沒有超高的智商，也沒有特殊能力。”
“履曆也非常幹淨，而且也沒有查到你與【圈養計劃】有所交集。”
“圈養計劃？”葛傑好奇問道，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鄭老微微點頭，“嗯，你大概猜到了，沒錯，矽人從最初的的類單細胞矽基基本單位到培養進化成智能個體後，我們製定了文明圈養計劃。”
“所以才將他放歸地底，除了用於資料中所提科研外，還利用他們研究倫理、社會、文明史，以及一些卡了人類多年的前沿學科。”
“人類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操縱著他們的一切，也一直是他們的上帝。”
“但現在，他們向自己的上帝舉起了屠刀。”
葛傑深呼吸，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腦海中不由想象出一幅宏大的場景：
一個巨大的人類站在試驗台旁，默默地觀察記錄著試驗台上一個巴掌大的培養皿中，一個微小的單細胞從萌發智慧到教導同類，逐漸從茹毛飲血一步步經曆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
每個時期總有巨大的神靈從天而降，給予它們溫暖，雨露，食物···它們信奉神靈，禱告上帝，感謝造物主賜予的一切！
它們創造出燦爛輝煌的科技文明，直到它們駕駛著飛船飛出培養皿，看到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那是真正的上帝！
可當真正的上帝出現的時候，它們的信仰崩塌了，沒有虔誠沒有信仰隻有恐懼！
它們按下了飛船的攻擊按鈕，向它們的上帝開火！
“葛傑？”
鄭老打斷葛傑的想象，繼續說道：“你與【圈養計劃】沒有關聯，王文剛也沒有像你透露過任何與此有關的消息，至少在我們的調查中沒有發現。”
“所以我們認為是他在與你用餐喝酒的時候，可能將他所謂‘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了。”
“我們對你們的對話進行了分析，可惜並沒有實質性的發現。”
“所以，現在得靠你了。”
“我們親自培養的他們，我知道他們的潛力有多恐怖，解體計劃一瓦解他們就像破籠而出的猛虎，凶險異常。”
“一旦他們完成積累，完成部署啟動全球屏蔽裝置，人類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