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駙馬爺
什麽東西都有個界限。
隻要帶著苗忠遠離飛雲堡,那些陀嚕國的亡魂就沒那麽容易找到。
到那時,說不定能夠找到破解的方法。
他苗普能找到‘移生令’,就一定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對了,騾子。後天是七月十五吧?”
伍三丁想了想問道。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笑道:“現在是零點一刻,準確點說,應該是明天,怎麽了?”
“七月十五,回家祭祖啊!難道你們那邊沒這規矩。”
“哎呀!”
我一拍腦袋,直罵自己沒用,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忘了。
回到飛雲堡,已是淩晨兩點。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苗正毅。
他完全讚同,說天亮以後,立刻動身。
累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受不了。
草草地吃了點東西,各自昏昏地睡去。
‘哢!哢!哢!’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嘶鳴。
緊接著,陣陣金屬相交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感覺就好像很多人穿著鐵鞋子,在院子裏走正步。
我想要起來看看,卻發現身體根本動不了,連眼睛也睜不開。
好像有人死死地壓在身上。
鬼壓床嘛!
老子不怕你。
寒守義說過,我用鼻子噴黑氣的手段,姥爺曾經用過。
說這叫‘擤氣’,對妖魔邪祟有著很強的破壞力。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噴出擤氣對敵。
忽然,一雙寒冷的大手捂了上來,把擤氣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這下好了,身體不能動,魚頭紋用不上。
唯一可用的擤氣,還被人家給破了。
如今,除了祈禱,想不出一點辦法來。
但是,那人似乎對我沒有敵意,隻是想把我控製住。
除了不想讓我動之外,不見有任何動作。
“恭迎駙馬爺……”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毫無生氣的叫喊聲。
啥玩意兒!
駙馬爺?
誰?
我嘛!
反正不可能是伍三丁,哪個駙馬爺能長得像個蛤蟆似的。
隱約間,聽到隔壁的門板響了一下,似乎有人走了出來。
然後便沒了聲音。
時間並不長,那陣‘哢哢’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從響動來看,他們向外走了,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忽然,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到了最後我連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我被活生生壓得昏了過去。
“小忠……小忠!”
一陣淒厲的哭喊聲,把我和伍三丁同時驚醒。
下地出門。
隻看苗正毅正站在門前,捧著一個紅色的本子大哭。
伍三丁急忙詢問怎麽回事。
他已經泣不成聲:“小忠被抓走了,抓走了。”
什麽!
我急忙衝進屋裏一看,炕上空空如也,哪裏還有苗忠的影子。
“騾子,你來看。”
聽到伍三丁的叫聲,我來到院子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院中布滿了各種腳印,少說也有幾十個之多。
且腳印入土半寸有餘,清晰可辨。
“媽的,難道說昨晚的夢是真的?”
看著一地腳印,伍三丁罵了起來。
原來,他昨晚也被人鬼壓床了。
也聽到了那陣腳步聲。
“不是夢,是真的。”
苗正毅哭著把手中的紅本子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傻眼了。
這居然是一本請柬。
上麵寫的是繁體字,我和伍三丁費了半天勁兒,才勉強認出寫的是什麽。
大概意思是說,按照約定,苗忠已被召為駙馬,今夜子時乃成婚之日。
屆時,駙馬爺的親朋好友,可以上山觀禮,共同見證這場美談盛世。
落款處是一方大印,赫然印著‘烏塗公主’四個大字。
“苗忠這小子做駙馬,那咱們算不算皇親國戚呢?”
伍三丁樂了。
我一拍腦袋,算是什麽都明白了。
記得剛來那天晚上,分明聽到有人說‘日子定了,就在七月十五’。
原本以為那也是苗普下藥產生的幻覺。
現在來看不是。
那兩個人是烏塗公主的人,他們得到苗忠失蹤的後,前來尋找。後來在大東那裏找到,然後才搶回了不祥林寒公莊。
隻是我不明白,苗忠怎麽就成了烏塗公主的駙馬了呢!
他又是在什麽時候接了人家的白玉瞳?
“難道是那個時候?”
這時,苗正毅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轉身從屋裏拿出那個發現苗忠時,他手裏拿的泥娃娃。
據他說在苗忠十三、四歲的時候。
有一年夏天放暑假,他和幾個朋友去山上玩耍,最後迷了路。
當時可把孩子們的父母急壞了,漫山遍野地尋找。
最終陸陸續續地把孩子們找到了,但是,唯獨苗忠不在其中。
那時,孩子們相對還小,記不清楚,隻說在捉迷藏中分散了。
苗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無從得知。
整整一宿,大人們都在山上尋找,一直到天明也沒有找到。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報信,說苗忠沒有丟,現在正在家裏玩兒呢!
當苗正毅火急火燎地趕回去的時候,發現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院子裏玩。
急忙問怎麽回事。
他也說不清楚,隻記得和小朋友玩捉迷藏,最後越藏越偏,越跑越遠。
到了後來,完全迷失了方向。
最後在森林裏碰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孩子嘛!
沒那麽多心眼。
甚至還有點缺心眼。
兩人就在森林裏玩了起來,從捉迷藏玩到跳格子,最後玩起了過家家。
苗忠做爸爸,那女孩做媽媽。
捏了個泥人做孩子,一直玩到天色開始蒙蒙發亮。
最後,女孩把一個玻璃珠子送給了他,然後就走了。
“這個娃娃,難道就是那個時候捏的?”
說到這裏,我拿起泥娃娃看了又看。
的確,大人就算再笨也不會捏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隻有小孩子才會如此隨性。
苗正毅記得當時苗忠還給自己看了一眼那珠子。
可那個時候他哪有閑心看什麽珠子,順手接過來扔掉了。
後來苗忠嚷嚷著還要找女孩玩。
他就去鄰近幾個村子去找,卻沒找到。
那個時候,很多城裏的人在放暑假時把孩子送回村裏的老人家避暑,然後在快開學的時候就接走了。
苗正毅認為他碰到的小女孩是那些城裏人的孩子,也就沒在意。
後來,沒過幾天就開學了。
苗忠去了百裏外的地方上初中。
我們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之後,苗正毅曾經問過苗忠那件事。
可他卻什麽也不記得了。
後來,這件事漸漸被人淡忘,沒人提及。
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泥娃娃,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去想。
被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
記得初二那年,哥幾個情竇初開,開始學著電視劇裏的男女,搞起了對象。
苗忠為人憨厚,沒個姑娘願意和他玩。
我們就嘲笑他。
有一次他急了,說你們別笑,在老家我已經訂過親了,那女孩可漂亮了,比你們任何人都漂亮。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在胡說,為此嘲笑他的人就更多了。
我與他關係比較好,曾經問過這件事。
他說你別笑,我真有一個未婚妻,她還是個公主,約好了二十三歲就去成親的。
本來這事我已經有點相信了,畢竟當時娃娃親這種事在一些偏僻的村裏還沒完全杜絕。
但一聽是個公主,瞬間覺得自己被耍了。
這苗忠,外表看著憨厚,咋這麽能吹。
還公主,你咋不說自己老爹是國王呢!
可過了一段時間,再問他,他又矢口否認,說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讓我好是鬱悶。
“看來這顆白玉瞳就是你扔掉的那顆。”
說到這裏,伍三丁拿出了那顆在西瓜裏發現的眼珠子。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女孩就是陀嚕國的烏塗公主。
這顆被苗正毅扔掉的白玉瞳,就是兩人的定情信物。
今年我二十三歲,苗忠也是二十三歲。
正好到了約定的成婚年齡。
今晚子時一過,就是農曆七月十五。
屆時,鬼門關大開,百鬼夜行,正是陰界成婚的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