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毛
“滾,都給我滾……”
剛剛走進內宅,就聽到一個女人尖銳的叫喊聲。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茶杯、太師椅、梳妝鏡……
歲歲平安似的灑了一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吆!沙太太這力氣夠大的,太師椅都扔出來了。”
看著滿地垃圾,我不禁悄聲調笑了一句。
前麵的人注意力不在這,卻被身後的沙飛燕聽了個正著。
“黑饃饃一包菜,醜人多作怪。鍾霞就是作……”
她的口氣充滿怨念,好像和這個嬸嬸關係並不好。
“小霞,別鬧了……”
看著滿地碎片,沙景的臉色有些掛不住,衝進去抱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開始安慰。
坦白地說,鍾霞長得並不漂亮。
甚至,還有點醜。
用句不太厚道的話來形容。
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
若不是一身名牌襯托,扔到大街上都能隱形。
至少,這模樣絕對配不上沙景。
“有鬼,有鬼……是小麗,是小麗回來了……”
在沙景的安慰下,鍾霞稍微好些,隻是嘴裏依然不住地胡言亂語。
“沙姐,這個小麗是誰?”
我疑惑的問沙飛燕。
她想了想說:“一個保姆,五年前死了。”
“怎麽死的?”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不過……哼哼!”
她沒再說下去。
那意思我明白,鍾霞瘋成這樣還對小麗念念不忘,絕對有問題。
‘噗!’
就在這時,鍾霞忽然臉色一黑,張嘴吐出一口黑血,昏厥過去。
嚇得沙景急忙叫醫生。
沙景有自己的私人醫生。
可是,他們檢查了半天,血壓、脈搏、心率一切正常,實在不應該昏迷。
廢物,都他媽是廢物。
隨著沙景的謾罵,醫生灰溜溜地走了。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女人。
如果說鍾霞是1分的話,這女人就是100分。
“切!狐狸精。”
見到這個女人後,沙飛燕滿眼的鄙夷。
她叫‘夏沫沫’,在旅遊區裏否則文字工作。
艾沫沫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嘴角泛起一陣冷笑。
隨後馬上走到沙景身邊,悄聲道:“沙總,夏老來了。”
“夏老?”
後者微微一愣,似乎沒想起有這號人物。
夏沫沫伸手點了點他的下肋,笑道:“哎呀!你怎麽忘了,夏中和,劉總介紹的。”
“哎呀!看我這腦子,快請,快請。”
下一刻,他好似想起了什麽,急忙讓夏沫沫把人請進來。
說話間,夏沫沫去而複返,摻著一個老人走進來。
看模樣這人有八十多歲,
皮膚黝黑,滿頭白發。
臉上的皺紋就像華北地圖似的,溝壑叢生。
唯有那對明亮的眼睛,昭示著不俗。
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個老人叫夏中和,是本地知名的老中醫。
受年齡所限,已經二十年沒出過診了。
若非什麽劉總出馬,一般人根本請不到。
看了看鍾霞的臉色,夏中和沒有廢話。
幾針下去,病人的臉色便明顯好轉。嘴裏嘟囔著,想要喝水。
沙景高興壞了,急忙叫人拿水。
“夏老,真是高人啊!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
沙景心情大好,表示一定要重謝夏中和。
不料,後者微微搖頭說:“您先別忙著謝我,以老朽的手段救得了夫人一時,卻救不了他一世。”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蒙了。
他僂著身子笑了笑說,鍾霞的病生的不在五髒六腑,而是外邪入侵。
說白點,這是中邪,非尋常醫術可以根治。
“哎呀,看我這腦子。怎麽忘了,伍先生就在這裏。”
說著,沙景向我們這邊看來。
自打進門,我們兩個就被晾在一邊。
忽然被這麽多人看著,還有些不習慣。
“伍先生,哪個伍先生?”夏中和不解。
“自然是伍有為,伍先生了。”
隨著沙景的介紹,夏中和看向伍三丁。
我的心猛然一顫,難道這個夏老認識伍有為。
糟了,要露餡。
不想,伍三丁絲毫沒有慌亂,微微一笑,衝他躬了躬身子道:“夏老好!”
後者看到他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縷長須笑道:“原來是你小子,好,很好,那就你來看吧!”
我都蒙了。
怎麽個意思,難道這老頭也是伍三丁雇來的托兒。
這家夥能耐也太大了。
這時的伍三丁臉色有些尷尬,說什麽現在是白天,要等到晚上才能開壇做法,驅除邪祟。
“嘻嘻嘻!”
就在這時,鍾霞的嘴裏猛然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尖笑。
隨後,一團詭異的黑紋順著脖子開始往天靈蓋上長。
‘噗’的一聲。
一根兩寸來長的黑毛鑽了出來。
“不好,邪氣催生了。”
夏中和臉色一變,掏出銀針衝著黑毛刺了進去。
忽然,鍾霞張開大嘴,一口咬在他的臉上,扭頭就是一口血肉。
“哎呀!”
後者捂著老臉倒在地上,不住地痛喊。
“放肆!”
伍三丁勃然大怒,上前一腳踹倒鍾霞,伸出拇指在舌尖一抹,反手摁在她的額頭。
‘呲!’
黑毛應聲化為灰燼。
“吼!”
鍾霞似乎受到重創,一把推開伍三丁,張牙舞爪地向門口撲來。
眾人慌忙阻攔,可此時的她力大無窮,七八個男人居然攔他不住,轉眼便衝到我麵前。
我去你的!
這家夥速度太快,我想逃也來不及,抬手就是一拳。
下一刻,鍾霞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臉上的黑毛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瘋長。
伍三丁爬起來騎在鍾霞身上,又是一通亂摁。
卻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治標不治本。
“本源,要找到邪氣本源才行。”
地上的夏中和捂著臉大叫。
按他的意思,黑毛隻是表象,隻有找到邪祟本源才能有效。
可是,現在去哪裏找本源。
一時間,所有人都亂了套。
“都給我安靜。”
事態緊急,也顧不了許多,我出聲將場麵控製住。
然後,支起鼻子開始亂嗅。
是的。
此時此刻,隻有能夠聞到邪祟之氣的我,才有可能找到本源。
雖然這絲邪氣十分微弱,卻還是被我找到,那酸臭味的來源正是鍾霞的枕頭。
撕開枕頭,掉出個小木人,上麵纏著一縷黑色的毛發。
隨著毛發化為灰燼,鍾霞痛苦地倒在地上,發出完全不一樣的女人聲音:“血債血償,今天晚上,我還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