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局
那人一看伍三丁承認了。
頓時眉開眼笑,一口一個‘伍先生’地湊了上來,表情極其諂媚。
他說自己叫‘廖青’
半年前曾在五鬆山看過他的法會。
一直想要拜師學藝,可惜沒有機會。
現在好了,無論如何要收下我這個徒弟。
伍三丁微笑地打著哈哈,說著不著邊的客套話,隻字不提收徒的事。
廖青比較失望,說也知道自己太過唐突,以後必定登門拜訪。
話鋒一轉,問他剛才為什麽搖頭。
伍三丁想了想說,此處雖然龍盤虎踞、流水有情,但聚氣不足。
這種向勢,時間一長,必定會氣旋倒轉,百邪入內。
“對對對!”
廖青一聽,恍然大悟,回頭衝身後的女人說:“沙姑娘,你不是要找高人嗎,這位伍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呐!”
“他!”
女人打量了一下伍三丁,又轉頭看看我,有些疑慮。
倒是其身後的跟班率先沉不住氣,哼了一聲:“怎麽會那麽巧,不會是你們布的局吧?”
“別胡說。”
女人出聲喝止,卻也僅僅隻是喝止,沒有進一步動作。
看來,表演痕跡還是重了些。
我剛想出聲解釋,卻被伍三丁攔住。
他盤了兩下手中佛珠,微笑著拱手道別,轉身向山下走去。
我隻好緊緊跟在其身後,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們啊!肉眼凡胎,不識真佛。這下好了,伍先生生氣了,自求多福吧!告辭。”
廖青說完這句話,揚長而去。
隻剩下兩人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伍有為是誰?”
十分鍾後,確定他們沒跟來,我笑了。
“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管他呢!”
“那……那個群眾演員呢!哪兒找的?”
我指的當然是剛才那個力捧伍三丁的廖青。
該說不說,演技還不錯。
“都是道上的朋友,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大家才能有口飯吃。各自為政什麽的,早就不適應市場了。”
聽他這麽說,我明白了。
原來這小子早就布好了局,等著沙家人往裏鑽。
可轉念一想,不對呀!
不是說來發財的嗎,走了是幾個意思?
伍三丁罵我笨,不懂得欲擒故縱。
我們出現的這麽巧合,人家能不懷疑嗎!
所以要反其道而行。
你不是不信嗎!
我也沒讓你信,轉身就走。
一副不把這些俗人放在眼裏的做派,反而能收到奇效。
果然。
一個小時候後,一輛黑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什麽牌子的不知道,反正挺氣派。
“哎呀!不知道伍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約有四十多歲,身材高挑,五官端正,想來年輕時也是個美少年。
來時我們做過功課,此人正是沙家盤旅遊區的老板‘沙景’。
看他的意思,似乎認定眼前這個‘伍有為’是玄門高手,非要拉回家,盡什麽地主之誼。
伍三丁作起妖來,哪那麽容易對付。
連連搖頭,說隻是來見朋友,順道遊玩一下,後天還有個會,必須盡快趕回去。
任你沙景說破嘴皮子,就是三個字‘我要走’。
“飛燕,有眼無珠的東西,快給伍先生賠罪。”
實在沒辦法,他隻好把剛才怠慢我們的那個女人叫出來。
她叫沙飛燕,沙景的侄女,主管旅遊區公關事宜。
親叔叔吩咐,她不敢不從,走過來拉著伍三丁的手,酥麻麻地一口一個‘伍先生’,叫得這小子差點把本性露出來。
“先生,沙老板盛情難卻,一再推遲,反倒顯得我們不懂禮數了。”
沒辦法,我再不出聲,這家夥就要摸人家姑娘的屁股了。
“額!好,好,既然這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伍先生請。”
“沙老板請。”
我暗自擦了一把汗。
好險,這把鹹豬手要摸上去,就全露餡了。
“弟弟,多謝了。”
沙飛燕感激地拋來一個媚眼。
電的我外焦裏嫩。
這姐們,真夠勁兒。
一路上,沙景不斷和伍三丁閑聊,漸漸說到正題上。
沙景的老婆叫‘鍾霞’。
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除了在佛堂誦經禮佛,幾乎沒什麽事情。
大約在半個月前。
她忽然聽到房間裏有腳步聲,卻怎麽也找不到人。
直到三天前的夜裏,她聽到床下傳來女人的笑聲,低頭一看,一張大白臉在衝他笑。
從那天開始鍾霞的神經開始不正常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滿嘴胡言亂語。
“別人看見過嗎?”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發問。
沙景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別說人臉了,連聲音都沒聽到過。”
“小李,有點規矩。”
我的插話,讓伍三丁有些反感。
我沒說話,心中暗道:隻有自己可以聽到看到,如果不是精神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心魔了。
時間不大,沙家別墅到了。
別墅走的是中式風格,紅磚綠瓦,亭樓閣榭,假山花園,一應俱全。
隻是,遠遠看去給人的感覺不像主人的家。
反倒像座廟。
沙景一邊介紹著自己的府邸多麽氣派,一邊讓下人快點開門。
‘吱呀!’
兩扇鎏金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涼風緩緩而至。
“沙老板的大門,真是別具一格呀!”
伍三丁笑著,抬腿就進。
“等一下。”
我一個縱身,跳到門裏。
支起鼻子嗅了兩嗅,脫口喊道:“這味兒不對。”
伍三丁沒想到我忽然來了這麽一手。
頓時有些尷尬,喝聲訓道:“一點小場麵就嚇成這樣,成何體統。”
沙景不知道怎麽回事,急忙詢問。
伍三丁趕忙瞎解釋,說我天眼初開,見到髒東西有些緊張。
後者一聽,什麽,連跟班的都開了天眼,那師父豈不更厲害。
連連求他一定要幫著看一看。
伍三丁打著哈哈往裏走,路過我時小聲抱怨了一句:“瞎搶什麽戲,那是我的詞兒。”
我沒有心思同他理論。
是的!
剛才,從那陣涼風中,我嗅到一絲酸臭。
這!
是邪祟的氣息。
邁步走進大門,還沒來得及到客廳。
就看到一個下人模樣的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她看到沙景的時候,眼睛一亮,張口叫道:“沙先生,你可回來了,夫人她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