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勸童華生
塑鑽貼畫比賽的事宜定下後，梁晨特意抽空到通泰街上童華生的典當行去了一趟，和他們夫妻談談童俏成績下降一事。
和童奶奶所預料的一樣，童華生對此雖感焦急，可還是得看老婆臉色。
羅美薇翹著小拇指，一樣樣數給梁晨聽：“梁委員，你是還沒結婚，就不知道中年人養一頭家的難處。別看我們開個小店，其實收入比打工多不了多少。自上次你們社區來過後，每月給她們的二千塊家用一毛錢不少，童俏的學費我也按時繳了。隻是——”
她話鋒一轉：“你要知道，我們自己的房子每月還有幾千的房貸，我家童曉每月的補習費、培訓費，還有家裏各種開銷，那是入不敷出！話我撂這裏了，童俏她要是有本事，靠自己考上大學，砸鍋賣鐵我也供她！要是還得家裏每月花上萬的補習費去請家教，那對不起，請她高中畢了業就去工作。我這個當後媽了，做到這樣就不容易了！”
梁晨見童華生一直沒吭聲，忍不住問：“童叔，俏俏是最近太累了，她要照顧奶奶，每天中午晚上都得趕回家買菜做飯，根本沒有時間學習。另外老師也說她有天賦，隻要稍微努把力，考個一本是沒問題的。她和童曉一樣，也是你女兒，難道你真忍心看她讀不上大學？”
這話讓童華生一怔，他內心似乎很糾結，對這個大女兒的愛和愧疚一下迸發。
他吞吞吐吐向羅美薇道：“美薇，你看曉曉現在參加的那個新東方補習班好像不錯，要不然讓俏俏也……”
“不行！”
一聲決絕的女聲響起，三人同時轉頭，見一個穿著南雅高中淺綠色校服的少女大步踱入，正是童曉。
她聲音尖利地道：“這個家所有的錢都是我爸媽賺的，已經給她生活費了，憑什麽再給額外的開銷？她媽已經跟我爸離婚了，這個家是屬於我的了，她算老幾？一個外人，憑什麽要跟我比？”
一月不見，跟上次相比，她剪了個齊耳短發，每一根都拉得又直又墜，臉上化了個大濃妝，厚厚的嘴唇塗得血紅，耳垂上帶著一顆閃閃發亮的小鑽。
咋見梁晨，眼神從最初的一驚，到慢慢變得不屑，最後冷笑：“原來是你呀！童俏和你什麽關係？她用得著你幫忙說話，難道你們在談戀愛？”
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得童華生都生氣，大聲嗬斥道：“童曉，人家是居委會的辦事員！過來回訪的，你嘴巴說話放幹淨點，別和你媽一個德行！”
“我怎麽了？”羅美薇也生氣了：“你這樣不待見我們母女，當初就不要出軌呀，這樣你們一家三口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當初是誰說就愛我這股勁，怎麽著？現在得到了，就嫌棄我了，覺得我上不了台麵了？告訴你，童俏的補習費我一個子都不會出！你要敢背著我出這個錢，咱這日子不過了！離婚！”
她撂下這句狠話，轉身向門外走去。
童曉也氣急敗壞，朝父親吼：“我就知道，你和奶奶一樣，始終沒有把我當家人，在你們心裏，童俏才是親生的！從小到大，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是說要想姐姐學習，你看姐姐怎樣？可她到底哪點比我強？我這學期成績進步二百多名了，你連一句誇獎都沒說過！”
童華生氣壞了，口不擇言：“你進步，那還不是錢堆出來的！一個月上萬塊的補習費，英語、數學、語文、物理、化學哪一門不要補？你姐姐呢，她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不知道補習班的門朝哪邊開的！”
最終，不歡而散。
童曉氣得跑出去追她媽了，童華生則徹底熄火，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朝梁晨無奈一攤手：“梁委員，你看到了的，不是我不想幫俏俏，實在是無能為力！我都二婚的人了，隻能以家庭為重。”
他說著一歎氣，從錢包裏掏出四百塊錢，往梁晨手裏塞：“我最近比較忙，也沒空回家看看，你要是路過，把這錢給俏俏送去，讓她給奶奶買點好吃的，她自己也是長身體的時候，也要吃好點。”
梁晨沒接，將錢放桌上了，冷冷地道：“童老板，春風巷和通泰街就隔了不到一千米，過一條大馬路就到了。錢還是等你有空回去看到老娘、女兒時，再親自給他們吧。今天就當我沒有來，這事我也不會給俏俏說，免得傷了孩子的心。”他淡淡說完，轉身出門。
童華生在後喊了聲：“喂，梁委員，你不要誤會……”
可梁晨懶得再聽他解釋。
他氣憤地走回春風巷時，在路過學校門口一家書店時，看到裏麵擺放了很多的輔教書籍，便走了進去，想起上次在童俏家看過她的作業，文科的都還不錯，唯有理科差了些，於是谘詢了一下店老板，請她給推薦幾份時下學生中比較暢銷的輔教書籍和練習冊。
店老板輕車熟路地從一堆書籍裏摸過幾本，道：“這本《黑馬》的，做英語閱讀很經典，這一套《高中物理必刷題》，和這套《高中化學解題技巧》都特別實用，另外這一套《考點》，裏麵都是各科很經典的題型。”
“行，我全要。”
等提到手裏，才發現滿滿十本，一大塑料袋。
回家後，梁晨大致的翻閱了這些書籍。翌日，他趁著上班時間，又去了趟童奶奶家，給老人塞了二百塊錢，說是童華生給的，讓她買點好吃的，說他最近忙，過幾天得空了會再來看她和俏俏。
然後，他將那一袋子的書籍和上次從手工坊買的小雪人布偶鑰匙扣材料包一起留下，對童奶奶道：“奶奶，麻煩您給俏俏說聲，這些書都是我給她買的，讓她沒事在家做做，有不會的隨時打我電話。我高中時的理科成績還行，隻要有空，我隨時可以過來教她。”
“謝謝你，太謝謝了！”
他在童奶奶的道謝聲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