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吳歌的任務

將近一周的旅行結束了,吳歌與陳子銘坐著飛機返回S市。

張啟沒事,隻是受到了驚嚇而已。他們與張啟告別,互相沒有留聯係方式。陳子銘將張啟的手包還給了他。

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麽從百米高的懸崖下摔下來,兩個人都沒事,隻有吳歌受了點皮外傷。吳歌隻給了簡單的解釋,是神山在保佑著他們。

在回去的路上,吳歌沉默不語,陳子銘嚐試與吳歌交流,但是他發現吳歌隻是笑笑,並不說話。陳子銘隻是覺得吳歌還沒有從跌落懸崖後的惶恐當中回過神來,他不好再與吳歌多說些什麽。

回到S市的機場,兩人分手告別,陳子銘想要打車送吳歌一程,被吳歌搖手拒絕。於是兩人就此分別。

當晚,吳歌返回了基地,也就是那座隱藏在市中心的矮樓當中。

進了屋,客廳裏麵空空的,沒有人。

吳歌以為大家都休息了,便躡手躡腳地換了鞋子,來到沙發旁坐了下來。他脫去了破損的外套和T恤,露出了裏麵的硬朗的肌肉。據說,肌肉是人類健康與力量的象征。

吳歌解下脖子上圍著的破布,他摸了摸裏麵破損的皮膚,然後從茶幾上抓起鏡子照了一下。鏡子當中他的脖子上破皮之處泛著藍光,還有一抹電花閃爍了一下。

他並非是不想理會陳子銘,並非是不想說話,而是與這抹電花有關係。

這時,從走廊的盡頭轉角處,出現了劉柳的身影。

“喂,吳歌。”

吳歌抬頭看去。

“進來,老太太叫你。”

吳歌點點頭,將外套披在身上,進了會議室。

進屋後,吳歌才發現大家都在裏麵。他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了下去,屁股還沒坐穩,王雨琪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吳隊長,這幾天有什麽收獲嗎?”

吳歌搖搖頭,用著一種聽起來很不真實的聲音回複:“遭遇了許多事情,沒有來得及詢問。”他的語言與往日不同。

王雨琪皺皺眉:“吳隊長,你忘記了平日要使用當地語的要求嗎?”

吳歌指了指脖子那破損的皮膚處,繼續用方才的語言說:“我的發音器壞掉了。”

王雨琪看了看,隨即對著程風說:“一會幫吳隊長換個新的。”

程風點頭應允。

“剛剛程風和劉柳報告了一下事件的進程。劉柳這邊與孫明詢問過超能力電磁波相關的事情,不過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複。”

劉柳攤攤手:“那是隻老狐狸,可不是我無能。”

王雨琪沒有理會他,繼續說:“程風這裏追蹤到了氣體的保護程序,但是由於是獨立於他所管理的係統之外,所以目前沒有辦法攻破氣體的防線。”

程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撓了撓後腦勺。

“現在吳隊長這裏,聽起來似乎也沒有任何進展。”

吳歌沉默著,沒有說話。

三人的任務都沒有好的進展。

“上麵來話了,他們覺得我們的進程太慢了,要求我們加快速度,盡早完成任務返回。”

“哼,那些人有什麽了不起的,隻知道發號施令,讓他們自己來,看看能不能盡早完成?”劉柳冷哼道。

“完成任務是我們的職責,抱怨不會加快任務進程。”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們都是炮灰,完不成大不了死在這裏,再換一批繼續執行任務不就好咯。”

“劉柳,注意你的言辭。”王雨琪嗬斥道。

“哦,那我不說了。”劉柳翹著二郎腿,斜著眼做了個掩口的動作。

吳歌:“王參謀,請放心,我們會盡快完成任務的。”

劉柳聽了,切了一聲。

“吳隊長,希望你那邊能夠加快進程。”

“明白。”

王雨琪隨後又說了一些執行任務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散會了。

劉柳率先離開了會議室,吳歌三人魚貫而出。

大家各自回房,隻有吳歌來到了沙發前坐下。沒多久,程風便從房間走出來,他提著一個小金屬盒子來到了吳歌身旁。

“吳隊長,我這就給您換上吧。”

吳歌笑了笑:“麻煩了。”

“沒事的,沒事的。”

程風打開金屬盒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塊指甲大小的方形金屬片。

“吳隊長,這是給你準備的備用的發音器,我現在要給你進行更換了。”

吳歌點點頭,微微仰起脖子,對著程風。

程風從金屬盒子裏麵取出一根銀色的金屬棒,他先用手指拉開吳歌的皮膚,將金屬棒的頭部貼在了裏麵藍色肌膚上麵的金屬片上。金屬片閃著微弱的火光。程風移動金屬棒,將金屬片緩緩取下。火光也隨之消失。程風將取下的金屬片放入盒子裏麵,再講捏著的新的金屬片貼在了吳歌的藍色的皮膚上麵。吳歌的皮膚似乎有磁石一般,金屬片自動貼合了上去。

“吳隊長,接下來我要給你補肉皮了。”

“嗯。”

程風將吳歌破碎的皮膚割掉,從金屬箱子裏麵取出了一個肉色的瓶子。他抓著瓶身對準吳歌露出藍色皮膚的部分噴灑起來。

噴出來的氣體瞬間在吳歌的脖子上麵凝結成了皮膚的形狀,待到程風將破損的部分噴灑一遍之後,吳歌的皮膚像是沒有受過傷一般,完好無損。

“吳隊長,給您處理完了。”

說著,程風把鏡子遞到吳歌麵前。

接過鏡子,吳歌扭扭脖子,打量了下,隨即笑著說:“完好如初,謝謝你了程風。”吳歌用當地語說道。

“您太客氣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吳隊長。”

“辛苦。”

程風微微頷首,他收拾好了金屬盒子,又將割下來的舊皮扔在了垃圾箱裏,這才起身回屋。

吳歌摸著自己的脖子,晃晃腦袋。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脫去衣服,**著上身躺在**。

他的腦袋裏麵閃現出這幾日的一幕幕經曆。尤其是張啟在山崖下那癲狂的狀態,令他記憶猶新。一個要自殺的人,死都不怕的人,為什麽事後會變成這樣?

他記得自己衝向了懸崖邊,正好看到張啟縱身跳了下去。情急之下,他也沒有去想後果,緊跟著也衝下了懸崖。在半空中,他抱住了張啟,將張啟托在身上,自己用後背承受了高空墜落的衝擊。好在地麵有雪,再加上他的身子足夠的堅硬,這才幸存了下來。墜落之後,那種疼痛的感覺,著實讓他難受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喉嚨由於在空中被灌木劃到,被割破了,發音器也是在那個時候受的損,因此不能再說話,他擔心暴露身份。

落地後,張啟由於身體沒有摔落在地麵上,他幾乎除了驚嚇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由始至終吳歌都在舉著他。隻是,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吳歌將他放在地上之後,他像爬行動物一般,趴在地上,瘋了一樣地抓撓著雪地,將雪地抓出了一個大坑。之後,他躺在坑裏,將白雪往自己的身上仰,似乎要埋葬自己一般。

直到吳歌嗬斥加耳光他才從魂不守舍的瘋癲狀態恢複過來。

當他行為正常後,他緩緩從雪地上站起身來,他看著吳歌,又環視了一遭四周的環境。他慢慢地跪在了地麵上,眼淚順著他的眼角往下流淌,滴在白雪中,將雪地滴出了一個個小坑。他哽咽著,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吳歌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麽,隻是能聽到什麽妻子、父親、對不起等等之類的詞語。看到他極其傷心的樣子,吳歌不忍心打擾他。

過了一會,張啟用哭腔詢問著吳歌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吳歌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沒有死成,被雪救了。張啟不明,想要問吳歌是不是他救的自己。吳歌隨口說了句也許吧。

張啟起身抱住了吳歌,在他的懷中痛哭流涕,他告訴吳歌,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隻想好好的活著。

吳歌想要問他,為什麽要自殺。可是那句話到了嘴邊,就是問不出來,他不明白因為什麽。

想到這裏,吳歌輕輕歎了口氣。他失神望著房間裏的天花板。

也許是亡妻之痛?

或者是生活中發生了其他的令人絕望的事情?

對了,陳子銘為什麽知道他要自殺?在陳子銘的那個角度,他明明不可能看到張啟的。難道說他猜到了張啟的心思?這不可能吧。

這件事情很奇怪。

吳歌想要給陳子銘發條信息詢問一下,可是如果現在就發,直接問顯得過於刻意,會使陳子銘產生抵觸和防備的想法。看來還是要找個機會再了解。

不知道陳子銘現在在做什麽呢。

組織又給了他壓力,他必須要加快攻陷陳子銘的內心防線,從他那裏獲取陳雄的信息。

吳歌忽然想到了在生死之地自己回複張啟的那句話。他還沒有打算放下罪孽。

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閉上雙眼,控製著自己的呼吸,想要恢複平靜。

過了片刻,他從**下來,來到了辦公桌前。他抓起了雕刻到了一半的一快木雕,在木盒子裏麵取出刻刀,在木雕上又細細地雕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