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巴狼
莫斯皺著眉，敲掉煙灰，道：“也不確定，看各大財團具體的行動強度，而且深紅區這邊，最大管控力在天璽，但無涯財團近些年發展恐怖，也在滲入這裏，天璽要做到單方麵封鎖整個深紅區，不太可能，尤其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那邊也沒預料到紅災降臨，各方麵損失慘重，都還來不及救援——M城那邊必然是主力，但即便按照飛行組的交通速度，他們能趕到深紅區外圍，飛行組攜帶的人馬也不足以做到完全封鎖。”
“除非……”
三槍：“除非他們是放出消息，嚇退了那些商販，或者從黑市雇傭距離深紅區更近的一些雇傭兵，讓他們在各個偷渡所附近管控監察。”
莫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深紅區的局勢都不太妙。”
三槍：“可是要我們拋棄這麽大的基業搬走，也不太可能，若是不走，會不會被天璽這些財團剿滅？”
莫斯皺眉，片刻後搖頭。
“遺跡區存在這麽多組織是有道理的，天璽飛行組可怕如斯，基本降維打擊我們這些組織，可它們為什麽沒能做到滅掉所有組織？”
“一是因為利益盤根錯節，有時候他們也需要仰仗我們這些組合辦黑事，比如用我們來獵殺那些小商販，阻止他們蠶食各大遺跡區資源或者發現潛藏的遺跡礦點占為己有，畢竟財團人再多也沒法跟這些螞蟻一樣的小商販比。二是因為遺跡區上空的氣流跟外麵不一樣，它是有效隔絕信號的，且氣流中蘊含的有毒氣體跟殺傷力極強的殘留輻射光線，都足以對飛行組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所以飛行組在必須在衛星幫助下才可以飛行往來，但是！隻能事先製定飛行路線，且讓相關衛星提前勘測安全係數，不可能像在外麵一樣可以任意飛行天空，這就促使他們要滅掉我們這些組織，就必須提前得知我們的具體位置，不然投入跟收獲不成正比，沒有必要。”
然而小組織沒入財團眼裏，像紅眼這些大一些的組織又躲在環境惡劣的戈壁風沙荒野期待，每天降臨霜降光射，要得知其精準定位實在不容易。
其實還是那句話——所有戰爭必須先有高於投入的收益，它才有可能發起，否則毫無意義。
三槍有些不理解了……但思考後，他說：“一般情況下，天璽不會對咱們這些組織動手，哪怕封鎖全境，目的也不在咱們，是為了封鎖那些變異人？”
“對，所以即便封鎖深紅區，我也不是太擔心，搞不好他們還得委托我們這些組織幫忙抓捕，再以高價購買這些變異人，這對他們來說反而劃算。”
“但是……”
莫斯的眉頭擰緊了，三槍會意：“除非他們明確得知咱們手頭有變異人。”
莫斯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三槍：“那您是要賣掉這個隋炘嗎？賣給天璽。”
這時，躲在黑暗中的隨炘情緒跳躍達到頂峰。
“不。”莫斯拒絕了。
隋炘看到莫斯那張粗獷的老臉上露出很微妙的表情，似是在笑，又似在真誠詢問三槍，“你知道天璽這些財團一旦抓捕了這些變異人，會對他們做什麽嗎？”
三槍喝了一口酒，“不外乎關起來研究，如果能直接奪走異能就奪走，不能就判斷價值，招安為己用，一些異能沒什麽價值但又確實變異了的，永遠關著研究基因，不然就解剖了……”
莫斯：“不，你錯過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實驗過程，我敢保證這些財團某種意義上跟咱們紅眼沒什麽區別，在變異人出現之前，他們其實也跟咱們一樣都在培養這世上可以最廉價，但其實也是最值錢的資源。”
三槍一怔，思索了，後慢吞吞說：“生命資源？”
“對。”
莫斯放下煙，喝了一口酒，胡子上沾了一些酒液，他微微一笑，“天璽一定會用這些人的身體，尤其是女性變異人的身體嚐試培育新的變異人種，要麽讓女變異人生下高層的孩子，看看是否能讓這些高層擁有異能子嗣。”
“這是最原始的，也最契合人類發展規則的方法。”
三槍忽然就明白了，“所以您是準備……”
莫斯搖晃了酒杯，一張老臉在玻璃杯的照映下露出些許微妙的笑意。
“我想看看這個小分析師能不能替我生一個強大的變異子嗣。”
“這可比把她賣出去一個好價格對我來說更重要。”
黑暗角落裏，隋炘看著莫斯那高大但毛發旺盛且皺紋已生儼然有些老氣的身體，保持了來自小蟑螂的沉默。
但是……三槍忽然起身，朝隋炘這邊走來。
……
隋炘一動不動。
看著三槍從她躲藏縫隙的邊上架子上取下一瓶酒，拿過去後給莫斯倒了酒。
“老大，您所求，一定能如願，而且這個女孩相當聰明，智商應該也能遺傳，一個聰明的，強大的異能子嗣，他應當降臨在您的懷抱。”
“類似單本溪那樣的飛行異能，或者是嚴悲的強化異能跟羅非色的抄襲複製異能，都挺可怕的，聽說當前連天璽這些財團都吃了癟，沒能抓到他們，前鋒小隊都被滅了。”
隋炘躲著偷聽，一聽就震撼了。
她這一路凶險，基本就沒有自由化的時候，也就沒有信息來源，都不知道其他異能者這麽牛逼。
莫斯笑了，與之碰杯，“你也說這小姑娘聰明了，恐怕不太願意，逼急了也不定藏了什麽殺手鐧，但時間拖久了也不利，我打算明天就動手，到時候……”
三槍：“我會把她弄暈，鎖起來，等弄懷孕後，您要怎麽處理？從懷孕到生育需要很長時間，這期間萬一被天璽發現就麻煩了。”
莫斯：“下麵地穴不是藏了很多女人，在最深處開辟一個暗牢，把她養在裏麵，以此蒙混吧。”
三槍會意，很快離開了。
安靜中，隋炘聽到來自內屋小門傳來的動靜，一個人走出來了。
陳默。
莫斯：“你說他會不會去告訴索爾？”
陳默：“應該會，但也正常。”
莫斯：“我還沒死，也正常嗎？”
隋炘觀察到陳默垂在袖子下的手掌五根手指都有了握緊又舒展關節的緊張行為，她在想：這是一波小高端局啊，陳默要是回答不好也很懸。
然後他說：“兩位少爺都年少有為，對建設紅眼很有想法，對老大您也忠誠，一心分憂，可能有時候方法過度，也不是絕對正確，但老大您心中自有主張，一切都在您的控製中。”
很萬金油，誰也不得罪，莫斯似乎滿意了，“你倒是圓滑，去辦吧，育兒所那邊安排好地方……增強懷孕效率的藥，明天就混在她的食物裏。”
“是，已經安排好了，她的體質注定她急需食物，今天先用營養劑吊著，等她明天餓得受不了了，不會懷疑的。”
“那就好，下去吧。”
陳默暗暗鬆一口氣，正要離開，莫斯在後麵忽然敲了下煙嘴，幽幽說：“我知道瓦卡年輕不懂事，有時候對你很不禮貌，你脾氣好，一直沒對付他，我還以為你會站索爾呢。”
陳默頭皮頓時發涼，轉身彎腰道：“我隻知道老大您讓我做的我都會做，您沒說過讓我做的，我絕不會做。”
莫斯笑，“別緊張，就是單純覺得你委屈了，放心，以後會給你公道的。”
陳默：“屬下不敢。”
陳默離開後，莫斯臉上的笑淡了下來，繼續吃著酒。
陰影裏，隋炘看著壁爐裏燃燒的柴火，再看看莫斯這個老狗的一係列言行，心裏微微發寒：果然能當老大的，心眼子都10086個。
“這陳默也算謹慎，應對了莫斯的試探跟警告，但也是在告訴陳默，當前他並不打算動兩個兒子並立的格局——一是就算他心裏盤算著讓我生育一個變異子嗣，孩子長大也需要時間，他需要索爾辦事，又讓瓦卡製衡索爾，達成一種平衡，但也在提醒陳默管好嘴巴……”
“不過，他將來恐怕容不下陳默。”
隋炘覺得陳默自以為聰明，圓滑應對了，其實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剛剛莫斯問出問題的時候，其實已經設立在索爾勾結三槍的基礎上。”
“但陳默對此沒有表達出震驚的狀態，反而迅速想好了自己的應對方法，這反而讓莫斯知道了一件事——他陳默雖然沒有倒向索爾，但對這些人的彎彎繞繞門兒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這些事，卻沒有匯報給莫斯。”
“知情不報看熱鬧，這對老大來說是大忌。”
而莫斯下的這個套其實有點像陳默之前給她下的套，隻不過這次陳默自己沒察覺出來，兀自關注在兩個兒子的爭鬥以及他的站位上……
隋炘知道莫斯肯定忌憚了，會猜測陳默在私底下打小算盤，估計想利用兩個兒子的爭鬥伺機奪利。
“如果索爾跟瓦卡都死了，而我又懷孕了，他負責新生兒的事務，以後拿捏這個新生兒來掌控紅眼……”
這肯定是莫斯現在的疑心所在。
隋炘暗暗想，但凡她真的懷孕，也生下了一個變異嬰兒，陳默一定會被莫斯弄死。
當然了，她不可能生。
隋炘看了下牆壁上的鍾表，發現距離霜降降臨還有5分鍾，莫斯顯然也知道，他很快攏了下衣服，走進邊上一間臥室……
不過在他關門之前，隋炘已經先跑進去了。
因為這扇門是幾乎沒有縫隙的，估計是怕被輸毒氣，門高端了很多，好幾把鎖，估計還防彈。
而門一關，隋炘發現屋內溫度果然比外麵的壁爐附近都高。
就這裏，霜降溫度肯定影響不到，布魯斯也不會來。
太暖和了，就跟開了什麽暖氣似的。
隋炘繞了房間一圈找不到它的由來，心裏狐疑，但基於現在溫度的安全性，她知道不會被霜降凍死，也就沒必要現在趕回去——反正霜降降臨前後時間，沒人會冒險去她那個房間。
所以她還有時間。
隋炘耐著性子繼續尋找探索，倒是找到了藏在衣櫃暗格裏麵的保險櫃，有指紋鎖。
裏麵估計藏了莫斯老狗的一些資產。
直到霜降真的降臨。
屋內還是很溫暖，莫斯都已經安然睡去了，隋炘感知到了牆壁石體的溫度變化。
在霜降降臨沒多久，石體有短暫的降溫，冰涼涼的，差點讓小蟑螂打一個哆嗦，但隋炘很快感覺到石體溫度又恢複了。
咦？
恢複這麽快？
難道關鍵在石頭內？
隋炘感知了下石頭溫度變化的高溫來處……
就在床底下。
但床底下石板封死了，沒有縫隙，估計連螞蟻都下不去，開啟的機關，她找了一圈也找不到，預估控製器被這老狗藏起來了。
她倒是誤入思維陷阱了。
一早就先入為主，認為紅眼老巢科技水平低下，保持在中世紀蒸汽工業時代，卻沒想過涉及核心命脈，莫斯這狗東西還是願意花大價錢跟心力製造一個高科技產品的。
類似天璽這些財團早就用智能控製機械體了，這個房間一定接引著另一個藏納寶物的空間。
就在床底下。
這怎麽下去啊？
隋炘想了下，去了邊上洗手間，從裏麵牆體內的開關縫隙鑽入。
不管你花裏胡哨搞什麽東西，總得有電線埋在牆體內吧，按著這條線路大概就能找到電源用到的地方——那空間開啟是需要電源的。
當然也可能是純電池無線能源體，然而介於這種高溫情況，電池不說自爆，就說使用壽命也會被影響。
大概率用的還是防火耐高溫的電線傳電，更穩定一些。
萬變不離其宗嘛。
隋炘在黑漆漆的狹窄電路線板中攀爬，有了一種曾經撅著臀爬在通風管道中的感覺。
太慘了，她怎麽混得這麽慘了。
都是變異人了，別人都牛逼轟轟各種跟天璽等財團叫板，大開殺戒，就她還得變成小蟑螂爬來爬去，嗚嗚嗚……
她一定是最慘的變異人吧。
……
爬啊爬的，好熱。
隋炘越發越覺得胃部在釋放感知——它在渴望某種東西。
啊？
裏麵藏著的東西難道是類似基因碎片的物體，讓她的變態胃有了胃口嗎？
隋炘狐疑時，終於找到了啟動盒，盒子邊上連著一個空間。
床底下有一個立方體空間。
沒有走道，就完全垂空，入口就是立方體空間的天花板，人得跳下去才能進入。
隋炘順著孔洞爬進去，看到了裏麵猩紅一片。
滾滾熱流席卷而來，這麽紅？
好像中心擱置著一個盒子，盒子裏麵躺著三顆大小不一的石頭。
貌似，這石頭也是化石啊。
赤紅如血，乍一看如同紅寶石心髒，且還有血管紋理呢，栩栩如生，但釋放出的恐怖熱能讓下麵這一處地穴都保持了抵抗霜降低溫的能力。
“這不會是火山環境類生物的純體炎生化石吧，還是心髒體，三顆，貌似有點像……”
隋炘很快想到了深紅區以前的地理環境曆史，檢索了一會，想到了一種生物。
“秩序破滅時代後，氣候劇變，火山爆發，那小國滅國時，山中生態經過毀滅一輪反而有殘存的生機倔強而生，有些動物經過第一輪變異，產生了一些新物種，當時那邊也就是深紅區雛形的蟒山生態中有一種焱蟒，變異後在七寸有三腔心房，也就是俗稱的三顆心髒，這種蟒身體巨大，強健凶殘，獵殺動物時爆發力十足，巔峰期可以跟河馬以及雄獅搏鬥且勝之，記載中體型最大的焱蟒足有三十米長，腰身如桶。”
“不過焱蟒是百年紅災後誕生的物種，就算死在蟒山區域，也不該直接變成化石啊，這就不符合規律，它又不是氣候劇變後深海降沉後露出的遺跡區。”
隋炘一思考，當即聯想到蟒山那邊一定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導致這些組織們得到了這種散發焱熱高溫的純體焱生化石。
“估計連財團都不知道……是這些組織的秘密，還是隻有當家人才知道的秘密，難怪他們開始有膽子圖謀駐地資源，就是仗著有純體焱生化石避開布魯斯跟霜降影響，而財團那邊因為霜降的緣故，夜晚是無法逗留飛行組的，這就讓他們的實力大打折扣。”
隋炘感覺到自己的胃對它十分渴望，都開始抽痛了，但現在不是時機，她觀察裏麵空間沒有監控後，在被烤熟之前躲遠了，躲到安全的溫度思索著……
她在思考一件事，逃是肯定要逃的，但什麽時候逃，怎麽逃，逃去哪裏？
如果今晚她沒有連續且聽到莫斯分別跟三槍以及陳默的對話，沒能得知外麵的信息，她可能真就抓緊時間逃了。
但現在看來……
“以我對天璽的了解，深紅區或者其他遺跡區絕對已經被封禁了，雖然我沒有單本溪流他們這樣的超強戰鬥力，能殺出重圍，但我擁有模擬偽裝的能力，現在逃了，變形後趁機出邊境，這是最好的打算。”
“但得斬斷天璽對我的追查，還得避免他們抓不到我後狗急跳牆，主動跟天璽聯係出賣我的信息，讓天璽精準定位到我捕抓……”
隋炘其實最害怕的就是天璽。
因為她知道天璽有個門徒軍團存在，一個三槍都讓她戰戰兢兢不能正麵敵，何況一個軍團。
“一定得考慮好，萬無一失。”
從紅眼逃出不難，難的是如何收尾。
“而且有一點怪怪的。”
按理說隋炘現在就可以動手然後竄逃了，但她想到了一個矛盾點。
“天璽如果真的封鎖全境了，為什麽要暴露小商販們的動向，這個破綻太明顯了，等於讓遺跡區內的異能者跟組織們都敏銳察覺到全境即將封鎖……這不是提醒他們早點逃走麽，遠比偷偷封鎖，秘而不宣，再甕中作弊，這才是上策，現在這樣，反而……”
“故意引這些變異人闖邊境？可是假若一些變異人擁有特殊的變異能力，混過邊境，豈不是等於提前暴露信息讓人逃走——難道天璽這些財團另有手段？”
隋炘心生警戒，猶豫一二，最終決定明天看個結果再做打算。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要做的。
……
隋炘很快等到霜降過去，然後離開此地，路上回到儲藏室。
不管明天結果如何，她都需要動手，能量很要緊。
她再次啃食了一波補充能源，又跑到偏僻的沙爾鬣犬囚室外圍，這些囚牢都是關死了的，沒人看守，也不用擔心被人看見。
這麽冷，實在沒人出來溜達。
這些沙爾鬣犬已經因為霜凍而集體瑟縮沉睡了，完全沒有白日凶猛的樣子。
生物本能，遇火則逃，遇寒則眠以減少能量消耗。
隋炘嚐試在籠子外小心接觸其中一頭的皮膚，發現無法模擬它整體，最多弄出一點皮膚，連沙爾那充滿死亡病菌的惡臭毒液都弄不出來。
“果然還是它的生物體係遠比鐵線蟲複雜啊。”
“麻煩了，看來看去還是鐵線蟲最好用，可是這裏沒有鐵線蟲。”
“我這技能又缺乏實戰的能力，明天對上三槍不是得乖乖被迷暈？”
正在隋炘頭疼的時候，不經意間，她看到髒汙的牢籠區上端有些東西……蜘蛛網。
隋炘怔了下，眯起眼，仔細查看了蜘蛛網上掛著的小小蜘蛛，下腹圓滾，蛛腳細長，全身漆黑，唯獨腹胃有一點血紅。
“腐屍聚集的地方，會有很多蒼蠅等食腐食腥的昆蟲，而這些小昆蟲都有一個天敵。”
“毒蜘蛛紅眼巴狼——衍自東京曾經出現的紅背蜘蛛，毒素可致劇烈疼痛跟頭痛還有惡心嘔吐感，且變異後的巴狼還能分泌黏性以及韌性極強的蜘蛛絲。”
事實上大部分生於惡劣環境的蜘蛛都有毒素，就看毒素強烈程度了。
一般來說，巴狼的毒素對於大部分昆蟲是致命的，對於老鼠都有恐嚇力，但對於人類跟沙爾鬣犬，最多就是造成不適感。
“對於毒來說，本身的量很重要，目標的體量更重要。”
隋炘記得自己模擬出鐵線蟲腐蝕液的時候，製造的量也遠高於一條蟲子……姑且認為她能製造的腐蝕液其實是以她體內能量為量比的，並不以單隻蟲子的製造能力為準。
不過她突然想到蜘蛛還是因為圖謀它的另一種生物能力，一如當初她覺得鐵線蟲感應血液的能力很不錯一樣——蜘蛛的感應是在昆蟲裏麵排行前列的。
很特殊的能力，比如觸覺，能通過細微的絨毛感受到空氣中的微妙震動，以確定生物的動向等等，還有化學感受器，能感受機體內外化學刺激，也就是對氣味以及物質的本質尤其敏感。
此前隋炘覬覦過螞蟻的力量增幅，但事實很快發現力量增幅是基於體質肌肉等條件的，而她變成螞蟻後，除非本體完全變化，且保持同等身形，雖然得到了大量增幅的力量，但螞蟻的身體形態並不適合格鬥，最重要能源消耗真的太大了，她都沒試也知道能量會被幾秒掏空。
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合算。
還是有生物附屬能力的模擬更合算。
基於這個原理，很顯然巴狼蜘蛛可以搞！
隋炘直接用小棍子把那蜘蛛給勾出來了，用隨便可見的細繩把它綁好，然後她變成了稍大一點的蟑螂……拖著這可憐的蜘蛛通過石縫跑回房間。
回屋後，隋炘本體恢複變成了人體，穿上衣服後稍微模擬了下毒液製造，也用屋內的小昆蟲試驗結果。
“對這些昆蟲倒是很致命，但要對三槍這樣的人奏效，恐怕很難。”
“他的體質跟反應能力就遠比一般人強大，能不能瞄準都不一定。”
隋炘嚐試壓縮毒液濃度，發現她現在的水平還做不到。
“如果是其他強大異能的LV3級，恐怕都可以秒掉三槍了。”
隋炘很清楚，現在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拿到十幾塊基因碎片吸收的肯定不多。
她必須認可自己的奸詐狡猾達成的戰果。
但非戰鬥類的異能就是這樣，術業有專攻。
隋炘隻能著手操練控製技巧。
從指間小部分模擬，再到從這部分模擬釋放毒液……毒液還得具備瞬發能力。
那種甩出的速度太慢了。
天花板上照舊蓄積寒氣跟冰水，坐在地上的人不斷練習著……
……
莫斯這邊才得到消息，那變異人現在基本逃離駐地了吧，為了生活所需，一定得混入遺跡區中的各個部落或者組織中，要麽就是一些商販商隊中，在因為紅災而形成的混亂群體隱藏自己，但魚龍混雜之下，他們估計也都得到了消息。
那麽，一些速度快的，今晚應該就開始闖邊境了。
那莫斯安排三槍離開，估摸著三槍也會去關注這件事——看今夜有多少變異人能成功逃出去，偷渡所那邊會傳消息回來，加上明天留在B05駐地的紅眼人馬也會撤離，基本就會帶著兩邊消息回歸。
她就等這些消息。
……——
夜色沉重，霜降降臨之下，整個遺跡區都陷入低溫之中，每個遺跡區的規模以及地理都不一樣。
深紅區的特點就是戈壁地貌為主，黃沙厚土的，日夜溫差巨大，如今因為霜降，地麵大範圍都掛霜了。
其實深紅區是一座島，海運加飛行組運輸才能送人過來，當然這些商販隻付得起海運的錢，海運錢付了，在不同的渡口上岸，然後準備偷渡進去。
其中一個偷渡口對準了閩區，一些船隻的馬達更熄滅，一群趁著寒夜而來的小商販卻都被攔在了入口外麵，他們還在跟偷渡所的人討價還價，希望能潛入。
紅災剛過，裏麵的機遇遍地，萬一出現新的遺跡點被他們探查到，那可就發大財了，所以哪怕危險，這些人也想一搏。
可惜偷渡所這邊的人不敢。
“我的娘誒，你們是真不懂假不懂，不是我們不想送，是特娘的那邊入口都被一些航海士雇傭兵給堵住了，他們來得比你們都早。”
“可他們抓的是變異人吧，關我們什麽事。”
“通融下吧，放我們進去，我給雙倍價錢。”
“生死我們自己承擔啊，放我們進去就行，你們想想辦法唄……”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勤懇老實為生計奔走的模樣，可憐得很，可惜偷渡所的人完全不敢鬆口。
黑暗中走來一些其他商販，估計是其他渡口過來的，也想進去。
他們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偷渡所這邊的人也越來越不耐煩。
就在此時。
轟！
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還伴隨著槍聲跟火光。
所有人大驚失色，混亂中，小商販跟偷渡所的人看到了那邊火光跟槍光爆發，密集一片。
天呐，那邊動手了！
難道變異人出現了？
……
航海士雇傭兵是什麽樣的呢？
他們比一般的前線作戰人員都要顯得高大魁梧且更健壯，因為殘酷惡劣的海上生存環境造就了他們基本比大多數前線作戰人員更強大的能力，門徒比例也高。
起碼這邊受聘於財團且用最快速度從海域趕到這邊渡口封禁了這一塊入口的雇傭兵以五十人的數量，裏麵就有三個門徒，也是他們的三把手。
剛剛最先動手的是第一把手泰格，泰格為人精壯，兩米身高，戴著海上花花綠綠的頭巾，皮膚黝黑，以高強體質的D級身份混跡在海域航線中，且以格鬥入門，成為入士門徒。
不過最先感覺到不對勁的不是他，是二把手齊樂，他是反應入門，察覺到周邊風吹草動，很快確定有人正在翻牆而出。
他一聲提醒，泰格先竄起，竟一下跳到兩米半高的牆頭，探照燈一掃，對著黑暗中幾乎看不明白的黑影直接掃了一槍。
子彈從那黑影身上掃過，那黑影本欲悄然翻牆而出，被襲擊後，鬆手落地，反身催動異能，速度頓時如殘影，也不戀戰，迅速往河邊一些船隻狂奔。
“是速度型異能！”
“草！好快，看不清了！”
雇傭兵這邊追擊掃射，但對方速度真的太快，又是在黑暗中，於是泰格高喊著讓看管船隻那邊的人員趕緊把船開遠，千萬不能讓這人奪船逃走。
不過這個變異人速度迅猛，已然逼近最近的那艘船隻，船上的人正慌亂啟動馬達……
變異人刷一下跳下岸邊，落在船頭時，船體略一搖晃，開船的人嚇死了，拔槍就要射擊，但是那變異人在落船後也就一顛簸，接著迅速掠過去，開船的人還沒來得及開槍，他的脖子就被一把小刀割破咽喉，鮮血撲哧噴濺時，變異人推開他站在了控製台前麵，正要控製船舵把船開走……
忽然。
砰！！！
一顆狙擊彈直接射穿了他的肩膀。
變異人大驚，身體往後踉蹌，但迅速臥倒以避開這個恐怖狙擊手的下一輪射擊，然而他這一閃避，岸上一人已經跳下。
變異人察覺到，一咬牙，繼續催動異能，衝了過去。
鏗！
兵器相交。
體兵入士的泰格在捕捉不到對方速度的時候選擇格擋。
連續三次格擋後，重傷體現出來的弱勢讓變異人有了脆弱感，就這一下。
泰格猛然加大攻擊，一次跳劈。
變異人不得不避開乏力且重傷的左臂，往邊上躲……
砰！
暗中的那位可怕狙擊手直接射中這個變異人的大腿。
變異人怦然跪下，泰格眼底一閃，猛然拔刀劈過。
一根手指削飛，人也重創被扣住。
眾多雇傭兵上前來，團團圍住。
泰格給了一個眼神，二把手齊樂悄然把那根斷指收了起來。
慘叫的變異人則被泰格用麻醉劑紮入身體，很快徹底放倒，五花大綁後捆上了岸邊。
“總算抓到了，真特娘費勁。”
“得咱們三個聯手啊，變異人還真厲害。”
泰格罵罵咧咧，其他人想到這人那連槍支都無法捕捉到的速度，也十分忌憚，紛紛議論起來。
齊樂看向背著狙擊槍跳下狙擊點的金發青年，“米洛斯，多虧你的槍械專精了。”
米洛斯寡言，走過來，看了下這個平平無奇卻擁有速度異能的變異人，淡淡道：“以前覺得咱們三個分別以三項入士門徒，合起來也能幹翻很多人了，沒想到一個變異人……如果這種速度異能給我們三個，不管給誰，都足夠讓我們如虎添翼，不可匹敵。”
這誰不知道啊，但凡是有效的戰鬥異能，給誰都是直接翻身啊。
齊樂苦笑：“反正我肯定適合強化健體的戰鬥異能，彌補這一塊的弱點，而老大擅格鬥，給他力量異能或者速度異能都行啊，倒是你，給你鷹眼異能就變態了。”
誰不想呢，做夢而已。
“其實如果不是天璽那邊要活口，也沒這麽難對付。”
米洛斯平靜道，畢竟他第一槍本就可以射殺這個變異人了，最終兩槍也隻是為了讓後者沒有戰鬥力。
泰格已經拿起通訊器裏準備聯係雇主天璽財團了，通話中……
距離他們一公裏遠的偷渡口，正在混亂的偷渡所還在應付這些小商販，但也有幾個小商販好像看沒希望，罵罵咧咧準備坐船回去。
然而，他們被攔住了。
“幾位，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非要坐這小破船嗎？其實你們可以坐飛機。”
被攔住的幾人抬頭。
被看穿了？為何能看穿！
兩個青年。
就這麽眼神對視的刹那。
動手！
阿力直接釋放毒氣……另一個青年身體變化，猛然變出了半身虎爪的姿態，一把抓住邊上的椅子拋飛，那力氣強悍，竟一下砸住不遠處暗中舉槍的狙擊手。
而那幾個偷渡所的工作人員忽然也露出凶相，拔槍瞄準他們。
戰鬥，直接爆發！
而阿力跟那青年倒也迅猛，愣是站著兩種異能形成遠近格鬥防線，很快就跳到船上，結果他們發現船……全部無法啟動。
完了。
阿力抬頭，看到了上麵岸邊站著幾個高大陰影。
他認出了其中一人。
天璽M城的前線作戰人員排行前十高手，準門徒司徒烈。
赤發紅須，提著一把托馬回旋刀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有毒氣又怎麽樣，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毒氣異能總有用盡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就完了。
而阿力兩人在惶恐中看到不遠處黑暗中好像有一個人，罩著寬大的黑袍，一雙眼在黑暗中隱隱散發出淡淡的銀光。
正在鎖定他們。
他，是誰？
……
“過去接洽司徒烈，把人看管好。”
“好，他們那邊幾個？”
“抓了一個，一個逃了。”
這邊泰格得到天璽那邊的對接人員命令，看向遠處的動靜，挑眉應下。
掛掉通訊後，他對齊樂跟米洛斯說：“M城前線的司徒烈在啊，聽說是個硬茬子，M城狠人算他一個。”
“那老狗？是蠻棘手的，還好天璽有點數，沒讓咱們跟他一起辦事，不然老大你跟他肯定打起來，不過他戰果怎麽樣？”
“逮到兩個，但也逃了一個。”
“我們還得分派人出去追。”
“兩邊合起來算是抓了兩個，不知道其他口子收獲如何。”
“肯定還有狡猾的漏網之魚沒來。”
這就跟釣魚打窩一樣，先下魚餌，魚才會來，你再釣它，事半功倍。
不過這個口子他們也沒放過，表麵裝作撤了，其實暗地繼續撒網，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藏著一波在附近，隻等著他們撤退再逃走。
反正這是一場戰術博弈。
變異人再強，當前也是吃虧的，畢竟也才兩天，大浪淘沙，不夠強不夠聰明的，肯定會被大體量的財團用各種手段拿下。
剩下那些才是硬茬子。
籠子裏的猛獸要脫困，沒那麽容易的，但抓也很難。
戰爭才剛開始。
……
偷渡所這邊，變異人被抓走了，剩下的人從驚駭到躁動。
最後竟有人問了一句。
“我的天呐？變異人什麽價格？！”
這些投機取巧之輩，看似雞鳴狗盜摳摳搜搜，實則是嗅到最新鮮血腥味的狐狸，膽氣渾然比前線作戰人員都足。
一句話就如點燃了火線似的，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起價格來。
半點沒有此前對變異人的忌憚跟畏懼。
資本學說裏麵定論：如果利潤收益達到200%，從100變200肯定沒什麽，但一旦是100萬到200萬，越往上遞增，那就會有人願意殺人。
如果比例跟基數再往上調。
戰爭就爆發了。
……
一個小部落中，一到了晚上，這裏的活人就跟死了一樣，都在規避夜晚的危險，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白日的苦力工作太辛苦了，沒人還有精力在夜晚保持活力。
打呼聲此起彼伏。
破舊的帳篷中，篝火架著爐子，爐子裏還燒著水。
許文兩人跟簡司野已經好幾天沒有圓滿休息且飽腹過，但他們對此還算能適應，畢竟困在駐地裏麵的時候也沒見吃飽過，摸到一根營養劑都得省吃儉用。
自由的感覺不錯，如果這種自由不需要逃亡，沒有被抓捕的風險就好了。
簡司野的臉色其實並不好看，她低聲說：“我不讚同他們去，但沒想到他們兩個膽子這麽大，偷跑出去了。”
許文也歎氣：“沒辦法，說起來在裏麵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抱團，但一出來……每個人的自我意識就抬頭了，沒辦法的，能保證自己就不錯了，你也別想太多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如果能逃出去也挺好。”
從堪比最底層的炮灰一下子成為能跟財團叫板的變異人，的確迷惑人的心誌。
“不是誰都像你這麽聰明，性格又這麽穩的，你們女孩子的確在冷靜這方麵比男的好很多。”
許文不像阿力他們一出來後就飄了，表麵還聽從簡司野，私底下開始自大，不願意被女人意見左右。
他年紀大了，很清楚簡司野這種腦子跟性格以及異能兼備的人有多稀缺。
簡司野手指按壓著眉心，看著鍋裏的水逐漸因為溫度到達沸點而滾滾，她忽然說：“我還是覺得不妥，咱們得趕緊離開這。”
她早就察覺到阿力的異心了，也很了解在當今世界，男性力量占主導，女性，尤其是前線作戰的女性必須了然在這一塊的弱勢，不要過度信任他人。
許文兩人迷茫，這個點離開？
外麵的溫度……
簡司野卻越想越不安全，寧可回到裂穀下麵。
不過她這話剛說，外麵傳來動靜。
什麽人！
三人豁然站起，掀開帳篷一看，隻見渾身是血的阿力狼狽逃回。
“阿力！”
“怎麽回事？”
阿力吐著血，說：“被埋伏了，那邊果然有問題，咱們快走！”
許文兩人扶著他，簡司野本是吃驚的，但目光掃過阿力身上，忽然眉目一厲，異能驅動，直接控製阿力的雙臂。
此時，手上正要釋放毒氣的阿力被控製住了，手臂猛然噶擦一轉，半吊折在半空。
吃痛中，阿力猛然看向簡司野。
後者沒有解釋，而是讓許文兩人馬上跟著自己往裂穀那邊跑。
來不及了，阿力雖被克製了異能，但黑暗中躥出好多陰影……
門徒，全都是門徒。
“該死！”
“被包圍了？！”
“阿力，難道是你……”
三人驚駭，一邊驅動異能一邊飛快往裂穀那邊移動。
邊上那些門徒從黑暗中殺出，因為三人異能被不斷放倒的同時，司徒海速度極快，提刀踏步躍上石頭，一刀劈斬。
被阻截的簡司野論格鬥技術完全不輸男性，彈腿踢翻一個門徒的下巴後，踩著對方臥倒的身體一個後空翻，落地後，右手已經搶到了一個門徒手裏的槍支，左手對著半空的司徒海。
操控！
司徒海驟然感覺手臂被控製……他迅速換手握刀，換刀術斜劈。
但簡司野已經射擊出來……
鏗！司徒海不得不用刀鋒格擋射來的子彈。
險險格擋，刀鋒顫抖，也有了缺口。
他往側方閃避，那邊的簡司野已經爭取到時間，跑到了裂穀邊上，此時許文兩人也艱難殺出重圍，就在三人要下去的時候。
天空上麵光芒四射。
飛行組來了。
簡司野瞳孔微光控製，一個手握狙擊槍的門徒猛然將槍口瞄準了上麵最近那架戰鬥機上的槍手。
“草！”
狙擊槍發射的時候，戰鬥機上的飛行員跟槍手都驚駭了，不得不中斷攻擊選擇拉高高度。
掃射阻斷，三人沒了阻攔……但門徒們已經近前，司徒海也到了。
許文滿頭大汗，眼看著風險如斯，又看那邊阿力脫出手來釋放毒氣……
他目光一掃，想到了被天璽控製後關在駐地兩年的日子，想到那些不知道生死的家人，想到闊別多年的自由。
嘩啦！
簡司野被許文猛然一推後背。
她震驚。
然後……連續使用異能後的她本來就虛弱許多，被司徒海打飛了武器控製住，許文兩人則是成功鑽入了裂穀。
飛行組沒了作用，但大量門徒刷刷竄下追捕。
被摁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簡司野看著消失不見的許文兩人，也看著眼神躲閃不敢看她的阿力。
她閉上眼。
內心深處的沉默隻有她感受到震耳欲聾。
一個小時後，許文兩人也被抓上來了，比較慘，奄奄一息，但簡司野沒看他們，隻戴著鐐銬坐在那，沉思著自己的下場。
阿力問：“你怎麽看出我有問題的？”
簡司野有些疲憊，淡淡道：“你能釋放毒氣，理論上沒人能近戰讓你有這麽多的外傷，但你流了這麽多血，可見你的異能優勢已經被破解，被包圍了。一旦經曆包圍戰，說明對方人員到位，以這裏到那邊關卡的距離，你又一路滴血，對方有效追蹤下，你不可能脫逃這麽久。”
“除非你已經被控製，是給他們引路來的。”
阿力低頭不語了。
過了一會，司徒海把通訊器拿到簡司野跟前。
“簡司野，大家都是以前在前線排名靠前的人，也算是耳聞過，你很厲害，價值比他們高得多。”
“價值高的人，自有不同的待遇，不如你聽聽上頭的人怎麽說。”
簡司野微微抬頭，聽到通訊器裏有些模糊的聲音。
她猜測對方現在也在飛行組上，但不在這邊的飛行組，可能在總部飛來M城的飛行組上。
這人說：“你的異能比他們強大，腦子也比他們好使，那麽，不如做一個判斷——怎麽樣，才能讓你活下來，並且活得比別人好。”
簡司野：“要我做什麽？”
她清楚，對方是要她做跟阿力一樣的選擇——為了天璽做事，其他的都無關緊要，隻有這樣，她才有活下去的價值。
“在你們那片區域，還有一個目標，這邊有研究室的高層蠻感興趣的，我也覺得有必要抓回來，你去幫個忙吧。”
“對了，那人也是從B05出去的。”
簡司野意識到兩件事。
1，對方最後兩句話並不是單指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但有高層認為是一個人，所以需要從他們這裏拿到情報，估計阿力已經交代過一波了，那個頭盔女性……估計被指認出去了。
2，他們對那個人很感興趣。
“安全屋那裏見過，但不了解。”簡司野對此淡淡道。
“她應該死在挖掘區那邊了吧，除非她能炸開隔離大門。”
“不過既然你們要我去，那我就去。”
“沒人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