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玄力激**。
玄器注靈。
刹那間。
那浮塵像是活了過來。
萬千白須紛紛舞動起來,且每一根都有一縷淡淡的青氣將之包裹。
“疾!”
大喝一聲。
那白須如同觸手,朝正好轉過身形的風不易飛去。
道癡道癡。
自是以道家法門為根基。
這青氣便也是那浩然正氣。
在將風不易層層包裹的如同一個蠶繭後,青氣再盛!
風不易淒厲的慘叫,讓人聽之頭皮發麻。
足足過了十息。
竟看到一縷縷黑色的濁氣從“蠶繭”中升騰出來。
宋插秧此時麵色古井無波,像是踏入大道的賢者,口中法訣一刻不曾停下。
就這樣足足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
那“蠶繭”之中徹底沒了聲響,黑色濁氣也再未傳出。
收回浮塵。
哐當!
此前被浮塵包裹的風不易已然化作一塊黑炭,跌落在地後碎成了無數塊。
“呼~~~”
原本準備大戰一場的宋插秧,此時鬆上一口氣。
倒不是自己多怕風不易。
而是這裏怎麽看都不是絕佳的爭鬥之地。
幸好輕鬆解決。
這時。
那手上的傷口傳來微微刺痛,宋插秧才想起這一茬來。
拿出太一門的療傷藥品,往上塗抹了一圈後,果真那痛感就消除了八成。
正糾結著是繼續前進,還是先回去將那些錯過的玄火神石給收集完再說。
哢~
一聲脆響傳出,在這安靜的通道裏格外的明顯。
隨後。
脆響聲像是連鎖反應一般,一聲接一聲的響起來。
宋插秧一驚。
因為重新祭出探路靈符後的他,徹底看清了這些此起彼伏的詭異脆響是什麽!
夢很長。
在夢裏蘇讓看到了鳥語,看到了花香,看到了記憶中的藍天,看到了印象裏的金色麥浪。
看到了爹娘,看到了書房,看到了那一張無比懷念能什麽時候繼續一家團圓的飯桌。
看到了走商歸來的二叔,看到了隔壁三叔一家人的歡鬧嬉笑,看到了莊口大樹下嘰嘰喳喳奔走的一群天真少年郎。
想要伸手。
但剛伸出一半,就止住了。
他怕。
怕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讓這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溫暖畫麵消失不見。
“哥?”
熟悉的如同百靈鳥般靈巧的聲音俏皮地飛入耳中。
蘇讓整個人直接愣住,一抹不知道是複雜、是難過、是喜悅的情緒湧向心頭。
這聲音,他如何不熟悉?
分明就是五年之前萌兒的還帶著稚嫩的音色啊。
緩緩回頭。
僅一眼,一抹溫熱就襲上眼眶。
隻見遠處落錯的房屋之間,一個紮著雙馬尾,滿臉寫著青澀與懵懂的丫頭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堆豔紅野果,拚命往這邊奔跑。
“哥,等等我。”
蘇讓伸手,但發現自己身邊出現了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是自己五年前鮮衣怒馬的模樣,不過此時眼眸微紅,微微咬緊牙關,握著長槍,低吼一聲:“走!”
言語完,便帶著十數護衛打扮模樣的人遠走。
哪怕聽到身後傳出丫頭摔倒在地發出的“哎呦”一聲。
至此。
蘇讓的眼眶早已通紅一片。
丫頭抬頭看向逐漸遠走的背影,再看看散落一地自己一大早就上山摘下的豔紅野果,眼淚不爭氣地滾落而出。
“笨萌兒!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哭歸哭,丫頭還是一個個將果子撿起,隨後繼續朝遠處背影追趕而去。
哪怕此時的她,膝蓋和手臂已然泛紅。
就在路過蘇讓的位置時,丫頭微微轉頭目光和蘇讓對視,隨後便繼續向前去了。
蘇讓看著丫頭澄澈的眼眸、和故作堅強又倔強的模樣,心中一疼。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萬般情緒。
伸手去抓。
就在剛剛抓住丫頭的手時。
這方天地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丫頭的動作也定格在回頭驚訝的神色之中。
“哥?你怎……”
一聲疑問也戛然而止。
下一刻
哢~~~
整個天地就好似一個完整的瓷器一般,有裂痕點點出現。
不過三息的時間,便徹底的轟然碎開,手中還沒來得及感受丫頭的溫度。
周圍的一切便隻剩下一片無盡的虛無。
“不!!!”
蘇讓神情發狂,眼眸似血,強烈的自責讓他全身顫抖不止。
雖然知道這是夢境。
但自己連在夢中去好好保護家人的資格都沒有!
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
“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讓渾身的戾氣如同九幽煉獄裏的狂魔,瘋狂肆虐。
足足小半炷香。
“噗!”
眼眸猩紅如血的蘇讓狠狠地噴出一口鮮血,隨即整個人就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盞燈孤燭。
照耀的草屋昏沉暗黃。
“噠~”
“噠~”
“噠~”
……
“咦?夢斷了?”
有序的叩擊桌麵的聲響猛然一停。
老嫗那如千層疊浪般的幹枯麵皮,此時上麵那渾濁的眸子透著一絲意外,微鎖的眉頭,昭示著她此時內心的一絲不滿。
“難道是千年不出,所以我這俘夢術不靈了?”
看著昏睡的蘇讓嘴角溢出的血跡,老嫗一拍額頭:“既然沒有追隨他的夢境探尋到那炎劍的來曆,也不打緊了,倒是我啊,太過謹慎了些。”
說完。
她意念一起,屋裏屋外的兩具幹屍就行動起來,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立在屋頂,將這裏可謂是守護的水泄不通,旁人若想要進草屋,隻有從地底才行。
這還不完。
為了保險起見,老嫗從掛在腰間的一塊空間玉佩裏拿出一堆東西,仔細看,皆是一些用於布置玄陣的法器。
各種口訣念出。
這草屋周圍便被布下了足足十三道禁製。
到這裏,老嫗才徹底安心。
接下來她目光靜靜地看著蘇讓,眼神極盡的溫柔,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後輩似的。
那幹癟粗糙的手指輕輕從蘇讓麵頰劃過。
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是什麽天生異體,但血氣卻是十足,體內也有一點血脈之力,倒是能勉強作我的奪舍對象。”
說著,苦笑一下:“害,若不是我被困在此千年,壽元將近,這小子哪裏有資格入我的法眼?不過不管怎麽說,也算是老天垂憐了。”
旋即。
老嫗便盤膝閉目,雖不見其開口,但很快空氣中竟就隱隱有晦澀的叨念不斷回響。
足足一炷香。
一道黃色的足足拇指大小的斑點從老嫗的眉心飛出,下一刻便落入到了蘇讓的眉心處,往裏一鑽便就沒了影兒。
霧氣迷人眼。
老嫗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其間。
她不得不謹慎一些。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奪舍別人,但古籍中可是記載過這霧氣的。
那是保護主人靈明之地不受侵襲的介質,原理很像是護身玄陣。
越強橫的存在,那這霧氣便越是濃厚,甚至能自主消滅外來的精神力。
顯然。
蘇讓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老嫗現在心頭火熱,畢竟自己此番隻要尋到這小子的靈明之地,就可以用法陣將其取而代之啊!
到那時,也就意味著自己真正新生的到來。
霧氣越來越稀薄。
視野越來越明晰。
明晰到她的速度快了再快。
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十個呼吸的時間,自己就要進入那靈明之地了!
但是。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