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堂爭論
燕雲接種牛痘後的十五日,莊子裏99%的人都已經痊愈。
除了張角那幾個接種較晚的,莊子裏已經沒有病號了。
隻是,京城之內,卻開始出現了異常。
司隸各地各處,已經開始出現出血性天花症狀的死者。
如此噩耗,最先感到害怕的,便是何進了。
不過,也就是這天,燕雲帶著一些痊愈的衛兵入城,與久未謀麵的程普等人‘交班’。
當然了,接下來燕雲得在商行裏忙上好一段時間了,程普他們也得回去補種牛痘,預防疾病呢。
還好,商行的事情在之前忙得差不多了。不然靠老穆這家夥,還有沒成長起來的侯成,商行的事情他自己一人得忙死。
就在何進焦頭爛額之際,燕雲帶著兩名醫者,進入了他剛剛換上的‘將作大匠府’牌匾門內。
又是一日,早朝開始。
張角既然提前好了過來,留下了一份刻有‘小心’二字的竹簡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來,荊州,關東那些世家的人,差不多要趕到雒陽了。
這天花,卻又出現得如此及時。
燕雲也覺得,這背後恐怕另有隱情!
“上朝!”
百官亦步亦趨,進入朝堂。
燕雲雖然等級不低,但實際上沒有劉宏傳詔的話,此時的他是沒資格入早朝議事的。
等百官各就各位後,劉宏竟然不是曾經那般懶散。
啪!
隻見他憤怒地一拍龍椅,指著站在中前方的何進,厲聲怒斥。
“何進!孤是怎麽吩咐你的?外頭現在好幾個村子,還有城裏的幾個府邸中,都開始有天花瘟疫出現!
你看看你,都幹的什麽好事!”
此刻,大殿之內,有人歡喜有人愁。
愁者,非是跟何進有什麽關係。而是瘟疫出現,無數百姓將再陷入困苦,憐憫蒼生罷了。
何進心頭一顫,挺拔著身子出列。
“臣無法穩控疾病,乃是臣之罪!”
見何進認罪,劉宏沒好氣地拂袖踱步,最終泄氣了一般,坐在了龍椅上。
他想,他的天下,真的就那麽的不安穩嗎?
為什麽別人家的皇帝都是國泰民安,四海升平的。
到他這裏,就內憂外患,連連災禍不斷!
難道..他真的不該當皇帝嗎?
“回稟陛下,或許,不是何將軍的錯。”
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從百官前列,穩步而出。
隻見此人灰白的頭發下,是一張蒼老,卻透露著倔強與狠勁,宛若天上的雄鷹一般的臉龐。
“太尉,你有何見解?”
出列之人,正是段熲。
連袁逢袁隗都愣了愣,段家,難道跟何進也勾搭在一塊去了?
但何進臉色卻不因段熲的幫腔而好轉,半跪頷首隱藏著的臉龐,貌似對段熲有著更多的情緒是憎恨!
“稟陛下,臣前些日子,得到一個消息。”
段熲收起笏板,振振有詞道。
“病禍之源,乃是在城北外的龍驤將軍府所屬的莊園之中!那裏出現了天花,卻依舊命人經營著商行的勾當。
或許,正是因為龍驤將軍的不作為,才導致天花疫病在京畿四處蔓延!
陛下,此賊對疫病隱瞞不報,實乃禍害大漢之大蠹!臣請陛下降罪此賊,以安穩朝臣之心,方能共度時艱,消平疾疫!”
劉宏眼眸微縮,原本以為是自然發生的疾病災害,但段熲這麽一摻和,就不由得讓劉宏細想了。
至於燕雲莊子裏的事,他老早就知道了,而且人家做得很好,直接幫莊子封死隻進不出,怎麽可能是裏麵泄露出病毒來。
如此說來,那就隻可能是..
“嗬嗬,段太尉好大的帽子,想扣給誰就扣給誰啊!”
何進怒而站起,打斷了劉宏的思緒。
眾人也一愣,明明段熲是幫你何進把鍋甩到燕雲那臭小子的頭上,你怎麽還罵幫你的人呢?
隻有何進內心知道,燕雲和自己到底有多苦。
是啊,如果昨天燕雲沒來,可能他就這麽順其自然的過去了。
但想一想,要是自己這點事情沒做好,還得推諉給別人。
以後,劉宏還怎麽倚重自己,天下人還如何看待他這個屠戶出身的外戚?
再者,那些被天花肆虐的人..曾經也是跟他何進一般,隻是市井中為討口飯吃的可憐人而已。
但別有用心的人,卻視他們的性命如草芥,把他何進的前途,還有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將軍,你..”
“哼!稟報陛下,這次雒陽城內爆發疫病,是臣的不是。但還請陛下與各位,聽臣細說一番,再下定論。”
眾人的表情都跟劉宏一樣,莫非這裏麵,還有什麽玄妙?
得到劉宏的頷首示意後,何進如同段熲之前那般,放下笏板,虎視百官,義正詞嚴。
“首先,經臣手底下的將士們披星戴月追查下,發現城外一處牛棚,正是發病之源。而這處牛棚為附近的耕地提供耕牛,病源病灶在牛身之上。其後由牛傳染給人,而人一旦病發,極其容易死亡!”
眾人輕輕點頭,卻不以為然。
現在查到這些事,還有什麽用呢?
隻是何進接下來說的話,才令他們恍然。
“經查,此牛棚是由王子服將軍的親戚秦氏,經營主管。
而秦氏之父,曾經追隨段太尉征戰西涼。其母,曾是袁太仆正妻的貼身婢女!”
一層迷霧,逐漸被扒開。
此刻,即便不說,他們都大概知道是什麽事。
王子服,可能隻是一個幌子。
段熲,袁家!
莫非這兩大巨頭,已經暗中媾和,還要用這等毒計陷害燕雲?
即使沒有何進接下來的話,即使沒有實質證據。
疑雲,已經在所有朝臣的心中蒙上了一片陰霾!
“且不說此二人身世,他們將身患天花的耕牛賣給燕將軍,已是不妥。而作為疫病源頭的他們,卻未曾上報過此等窮凶極惡之疫病的情況。
而他們的某位犯病的放牛農,跑到一家賭坊找樂子,這期間與燕將軍手底下的人或有接觸,導致疫病傳給了燕將軍的人,也導致那人病發而死。
後麵,臣再深查了一番,發現那日出現過在賭坊的人無一不患上了天花疫病,許多人已病重身亡,少數的也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如此說來,絕非是燕將軍之罪!”
不等劉宏開口,段熲卻是又跳了出來。
這種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他做過的事,也就是暗中打探燕雲的財產和製造精鹽的技術罷了,哪裏會用上這些低劣手段。
隻見他哼了哼,對著何進神色不悅道。
“嗬嗬,何將軍是認為段某因公廢私,陷害忠良?這頂帽子,老夫可戴不起!”
何進沒管段熲,對著劉宏再度拱手躬身。
“陛下,到底是有人有意為之,還是偶發之事,此時已難查明。
隻是,經過燕將軍與臣的合力探討,找出了預防天花之法!
請陛下,宣龍驤將軍燕雲,醫者吳普,樊阿入朝,推廣此法,為天下百姓,免除天花疫病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