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禍心暗藏
出了這動靜,老孫家人員齊聚。
“柱子這不會是惹了什麽冤家吧?”
“他平時就膽小,心裏得是怕得很吧,咋遭了這禍事啊。”
老村長似也看出馮川是個有本事的,將他請到堂屋上首位置坐定,遞了杯茶:“娃兒,柱子他到底怎麽了?”
馮川沒著急開口,隻斟酌著要不要說明情況。
卻在這時——
“還能怎麽了。”
“不成器的東西被豬油蒙了心,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被邪祟惦記上了!”
伴著聲音,描眉畫唇的小娃娃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孫長壽進了屋。
孫長喜霎時滿臉喜悅。
孫大柱出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大哥,終是自家孩子,便尋思著讓他登台敲個鼓,誰承想孫長壽避而不見。
“哥……”
“你別叫我哥!”
孫長壽瞪了孫長喜一眼:“養了這麽個不成器的東西,你便覺得你沒責任了?”
“娃兒心善,咱不能被豬油蒙了心。”
他看向馮川,表情逐漸複雜起來,終是歎了口氣:“娃兒,這事兒,你莫管了。”
“是他自找的。”
老孫家這位大哥必是知道什麽。
馮川略有沉吟,便開口:“大爺爺,我對細節了解的不深,但也知道,柱子叔膽子小了點,卻不是壞人。”
“這事兒,怕是另有緣由。”
“我得管。”
孫長壽明顯愣了一下,他沉著臉,屋裏孫家人也不敢開口。
老孫家一家幾十口,說是身為村長的孫長喜掌事,實際上還是孫長壽說了算。
他不點頭,誰也不敢造次。
許久,孫長壽歎息連連,他直勾勾的盯著馮川:“娃兒啊,你這樣,是會吃虧的。”
“與我來吧。”
馮川稍稍安撫了下孫長喜,便隨了孫長壽的一同進了間屋子。
大屋空曠,中間擱著個醋碟子,內裏還有三兩根頭發,一側扔著隻染了焦土的破鞋,此外還有些零零碎碎的紅色紙屑,想來本是一整張,被人拿去剪了什麽。
孫長壽指著前麵醋碟裏的頭發:“那是你的。”
恩?
孫長壽接著說:“那日大席,孫大柱受人蠱惑,趁著人多從你頭上薅下來的。”
馮川想到了大席那日婆婆走後後腦傳來的疼痛。
孫長壽說:“我也後知後覺,才覺察出席上幾個外來戶不正常。”
“他們倒是能掐會算,起先該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便差了孫大柱取了你的頭發,掐算出你跟什麽人有過交往。”
與什麽人有交往?
大臉貓?
馮川微微眯起眼睛。
怪不得,西邊來的那幾個門子會突然跟他對話,問起三屍道的動靜。
他和大臉貓的交流隻是在靈性空間,這都能讓西邊門子覺察出來?
防不勝防啊。
孫長壽說:“若隻是如此,我也不至於生這麽大的氣。”
“那不成器的東西,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還不收手,後麵居然又聽了蠱惑,汙了堂上祖宗的眼。”
“這破鞋,就是罪證!”
“我那傻弟弟還真以為這不成器的東西轉了性子,可他那天晚上實際上是去村口埋這髒東西了。”
“怪我失察,直到今早覺得那不成器的東西不對勁,問了過路冤家才斷出了這些個事情。”
看向馮川,孫長壽滿臉自責:“娃兒,我孫家,對你不住啊。”
接著又用滿帶哀求的眼神看向馮川:“你可還願幫我那個蠢孫子?”
馮川沉吟片刻:“大爺爺,這些事,我是知道的。”
孫長壽大為震驚。
馮川說:“柱子叔是受了蠱惑,蠱惑他的那些個人,才是真的髒心爛肺,柱子叔的事我會管到底。”
“哪怕,隻是為了確定誰蠱惑了他。”
孫長壽深深的看了馮川一眼,說:“好。”
“陰路子的事兒我沒能耐管,但陽路子上的人,我尚且還是有點子本事壓著的。”
“其實,我也是猜到了大抵是誰。”
“由你施為吧,出手之前,讓小妮兒給我通個氣兒,他們一家子,雖早壞了心腸,可本事,卻也是有的。”
……
周家。
小輩匆忙而歸,給二爺遞了消息。
激動萬分的周家二爺叫人溫了酒,還特意殺了隻雞。
他坐在燒的滾燙的火炕上,一口酒,一口肉,吃的眉飛色舞。
“熬了十幾年,可算是把老太婆熬走了。”
“進了瀛洲山,她便再出不來了。”
他瞧了眼下麵跪著的那些個小輩,嘟囔著:“一群不成器的東西,老了老了還要替你們謀劃。”
“不過你們倒是也抄上了,這下子不光能得了那破落戶的大禮,還能拿到祖宗的牌位庇護,日後要是不能把咱周家安置成村裏的第一大戶,爺爺我死了也得掀棺材板子拉你們下去。”
小輩們連連稱是,周二爺的兒子周福南忙給他添了杯酒:“爹,還得是您老出馬啊。”
“知會了廟上老爺那小子是個外來者的實情,這才讓咱留的那幾手冤家進了村,一點點把事情鬧大,您早就算準了老孟頭得為著靈官老爺拚死拚活,老太婆怕那小子受不住靈官老爺的怒火,隻能請了山裏的宗親收了靈官老爺的名號吧。”
“靈官失名是大事,何況後麵還被削了冠。”
“這偌大的因果那個老婆子怎能受得住,沒奈何隻得進山受罰。”
周家二爺喝了口酒,冷笑道:“十三年前老太婆帶著她那個心思歹毒的孫子進村的時候,我就覺察出她跟山裏宗親有點關係。”
“那日宗親下山,可不光給老太婆留了預兆,還送了她一份大禮。”
“咱確是個通風報信的,可那點子好處怎麽夠啊,跟她商量著分我一點子氣運也讓咱周家日子過的風生水起,她偏是不聽,還壓了我的本事,那我自然就隻能慢慢來了。”
“看她做了那件事,把那份大禮神不知鬼不覺的遞給了那小子,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如今這十幾年的謀劃,可算是聽著回音兒了。”
“你們聽好了。”
“依著那小子的性子,孫家的破事,他定是要管的,不管老太婆有沒有給他留下啥手段,這事,都不能讓他做成了。”
“不然孫家那傻柱不死,遲早得給村裏留下話柄,咱就是弄死那小子,奪了他的那份大禮,也難免沒法子在村裏立足。”
周福南連連稱是,沉吟道:“爹,我們啥時候行動?”
周二爺看了看外麵的天,沉聲道:“戌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