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可能放過
宋紹鼎點頭應下了山本的要求。
“我東南衛剿滅所有倭寇的那一日，就是你成為大燕百姓的那一日。”
山本興高采烈地磕起頭來，絲毫不認為拿同胞的命換自己的命有什麽不對。
看著山本對大燕人卑躬屈膝的樣子，苟延殘喘的土肥尖著嗓子大罵。
“山本，你個王八蛋，你該死！”十歲出頭的土肥，聲音還如孩子一般地尖細。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他的罵聲，猛然聽上去好像一個女鬼在淒厲地哭嚎。
宋紹鼎挪動腳步來到土肥跟前。
見他要蹲下，許準連忙想要攔著他，“皇上，小心點，你別看這是個小崽子，可狡詐得很。”
“放心吧，沒事兒。”宋紹鼎還是蹲了下去，看著土肥胸前差一點將他劈成兩半的一刀，嘖嘖出聲。
這一刀原本是要砍到山本身上的，是山本抓了他做替死鬼。
“你是大燕皇帝？”土肥聽到許準對宋紹鼎的稱呼，愕然地看向他。
宋紹鼎點頭，“沒錯，朕就是大燕皇帝。”
土肥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上半身。他快要死了，如果死前能殺了大燕的皇帝，那他豈不是要立下不世之功。隻可惜他手上沒有了武器，不過他可以用牙齒咬掉對方的一塊肉。
想到這裏，土肥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惡狠狠的笑容。
“跟我一起去死吧。”仿佛厲鬼索命一般的尖叫響在眾人耳邊。
許準大驚失色，他方才就應該不顧皇上的命令，強行攔著他不能讓他離倭寇小崽子那麽近。他顧不得冒犯不冒犯的問題，伸出手就要扯著宋紹鼎的後領子將人提起來。
隨著他的手伸出的同時，宋紹鼎動了，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過，他隻伸出了一隻手指頭，準確無誤地戳到土肥刀傷的最深處。
許準就在兩人頭頂上，他看得一清二楚，看著宋紹鼎狠狠落下的手指，他猛地倒抽一口氣，感覺那一下子是紮進了他的心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還一副猙獰麵目的土肥“嗷~~”地一嗓子，把樹上的鳥雀都給驚了起來。
這一嗓子跟之前他那尖細的咒罵聲完全不同。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的嗓音裏蘊含了多少痛意。
可宋紹鼎好像一點沒有察覺，手指慢條斯理地在土肥長長的傷口上這戳戳，那捅捅，直到對方喊啞了嗓子，鮮血不住地從他嘴角流出，才停下動作。
宋紹鼎慢慢站起身，麵無波瀾，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而此時還活著的倭寇，全都嚇得噤了聲，之前有跟土肥一樣嘴硬的，甚至在聽說他是皇上後對他罵罵咧咧的，都閉緊了嘴巴。
宋紹鼎轉身看向一臉驚愕的山本，“你想活命？”
山本木然地點頭，拚命壓下心裏麵的那一絲心虛。他不能讓大燕皇上看出他的真正想法，不然，山本偷偷地用餘光瞟了一眼瞪大雙眼死去的土肥，他的下場很可能還要更慘。
山本咽了咽口水，“我、我要活。”
“那你的這些同胞們呢？”宋紹鼎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山本快要哭了，他迎上其餘人討饒的目光，試探著開口，“求您饒了他們吧。”
活著的倭寇們之前有多麽不服氣，非要梗著脖子叫囂，覺得不過是一死有什麽大不了的，在看到宋紹鼎對土肥做下的事情後，都認慫了。他們不怕死，可他們怕死得痛苦。
當他們聽到山本願意保下他們時，原本一心求死的人瞬間覺得有機會活著更好，紛紛點頭。
隻要能活著，誰想去死啊。
宋紹鼎遲疑了一下，目光在山本和地上的倭寇之間徘徊，“可是，朕隻需要一個活口。朕還沒見過倭國的刀法呢，要不，你們比拚一下，最後贏的那個人可以活著。剩下的麽，”宋紹鼎咧開嘴角露出八顆大白牙，“朕給他們一個玉碎的機會。”
山本一聽拚命搖頭，“皇上，大燕皇帝陛下，您答應讓我活命的。”
“那他們呢？你的同胞們的命呢？”宋紹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到了這一步，山本哪裏還看不出宋紹鼎是在故意耍他。不但戲耍了他，還要讓他在其餘同胞麵前徹底丟了顏麵。
今晚的事情傳開了，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自己的母國。所有母國的人都會知道，他背叛了同胞，甚至是殺害他們的幫凶。
他山本五十五再也沒有機會成為倭國的第一武士了。
山本麵上表情淒惶一片，雙手縮在袖子裏，緊緊攥成拳。
沒關係，隻要他能保住性命，他就還再有機會一雪前恥。
他終有一日匯報今晚大燕的小皇帝留給自己的羞辱和仇恨。
他要在大燕生活下去，娶大燕的女人，生的孩子要告誡他們是倭國的子民，要讓他的孩子們為天皇陛下和將軍效忠，總有一日要讓他們殺光這片土地上的燕人。
宋紹鼎挑了下眉梢，對山本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他倒是希望山本的心裏時時刻刻都留著對他的仇恨，對未來能報仇有著念想。
隻有心裏對未來有期望，將來殺他的時候，再一次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希望破滅在眼前，那才是宋紹鼎想要達到的目標。
“行吧，就如山本所言，其餘倭寇，通通殺光！”宋紹鼎沒再理會山本，轉過身一揮手，對著許準和胡實之下達命令。
“你們可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們的首領。誰叫你們跟錯了人呢，你們看看我們，我們跟的皇帝可是個好首領，跟你們的首領完全不一樣。”
胡實之這個莽夫，沒想到他還能在把刀子捅進倭寇的心口時，先一步說出能擊穿對方心理防線的話來。
宋紹鼎靜靜地聽著，安靜地看著，他冷眼看著五十多名倭寇一個個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們或是不甘，或是怨恨，宋紹鼎都不放在眼裏。
既然來到了大燕，既然在大燕犯下了滔天罪行，還想全身而退。
宋紹鼎在心裏嗤了一聲。
當然，對罪魁禍首山本五十五，他更是不可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