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在吃什麽？
天牢。
“此乃玉米，是可食用的食物，隻是我這個是生的，如今條件有限沒法給你嚐嚐味道。”
“但你若是有錢，為兄也能讓你想吃多少吃多少，要不要試試看？”
楚塵麵色平淡，心裏卻有些牙疼。
這摳門係統，免費兌換的東西沒法挑，首次兌出來的玉米是個生的，壓根沒法吃，隻好試試看能不能薅點小程的羊毛了。
【叮！震驚值+20】
楚塵耳中，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震驚值進度達到了60/100。
他愈發喜歡跟小程聊天。這情緒價值簡直拉滿了嘛！
另一個牢房內。
程處默那雙跟父親一脈相承的牛眼睛瞪得愈發溜圓。
食物？
這玉米不論是外觀顏色，還是形狀，都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縱是大唐國土廣袤、總有些異族進長安做生意，可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來這種玩意兒了？
小程，堂堂的國公嫡子，完全不缺錢。
隻是他進牢裏時沒考慮那麽多，身上隻帶了點碎銀子和銅板，以及一些必要的隨身物品。
不管什麽牢，新鮮食物都是稀缺的，更何況對方用了神通，掏出來的還是大唐從未出現的新作物。
程處默漲紅了臉，最後也沒好意思隻用兜裏那點錢，這簡直像在打發叫花子。
於是他想了好半晌，咬咬牙，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連帶著身上所有碎銀和銅板都遞了過去。
“楚兄，這夠不夠？”
“家父先前打點過一番，才能讓在下帶些錢財進來，也好與獄卒疏通關係，沒帶太多……”
“若日後有機會，楚兄可將此玉佩交給家中親人，找我家換銀兩。你放心，那是我自小佩著的，算是信物了！”
楚塵接過所有東西，哈哈笑道：
“夠了，夠了。”
“若在其他地方，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但你我既然在獄中相逢，緣分不淺，便與你也無妨！”
不僅給刷點數，還給爆金幣。
真是天選的韭菜啊！
楚塵心中不由感概萬千——
小程可真是個老實孩子，一點心眼都沒有的。
牢裏的飯，比他娘的豬食還難吃。
他本來隻打算搞點抽獎的本錢，好啃啃熟玉米改善夥食。
誰知道，這孩子居然把家底兒都掏空了！
見買賣達成，程處默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看著楚塵：
“那，楚兄，咱們現在是不是得打點一下獄卒，讓他們煮一煮這玉米啦？”
“我從未在長安見過這玩意兒，不知道好不好吃啊？”
楚塵微微一笑，先是肯定了玉米的味道，而後再搖頭：
“非但好吃，而且還管飽，但咱們不用打點獄卒了。”
緊接著，他又伸手在自己懷裏掏了掏。
兩根冒著騰騰熱氣的帶皮玉米棒子，便豁然出現在其手中！
楚塵麵不改色地將其中一個遞給程處默，努力維持著自己高深莫測的風範。
但他心裏已經罵開了街。
什麽破係統，這玩意是剛從鍋裏撈出來的嗎，燙死人！
楚塵悄悄用一截還算幹淨的衣袖充當隔熱手套，包住了玉米，而後熟練地開始剝皮、扯下裏頭的玉米須，迫不及待地啃了起來。
隔壁的程處默看著手裏滾燙的玉米，以及埋頭苦吃的楚塵。
他目瞪口呆。
第二次了！
小程以自己縱橫長安各類戲法攤子的經驗保證，這絕對不是變戲法！
手中的玉米不但滾燙，甚至還在往下滴水，像是剛從沸水中拿出來的一樣。
而楚塵將其掏出的衣襟上，並無水漬。
真的是隔空取物！
【叮！震驚值+30】
這一次程處默爆出的震驚值更多，要是放在之前，楚塵的嘴角恐怕比AK還難壓。
可惜這次，楚塵卻壓根沒功夫欣賞他跟川劇變臉般複雜的表情，頭都不抬，呲牙框框一頓啃。
看著對方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吃相，程處默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他猶豫了片刻，但見楚塵自己都在吃，索性也不管那麽多，學著剛才的流程，剝皮、扯下玉米須，也蹲在地上啃起了玉米棒。
剛入口，程處默就知道楚塵肯定沒騙人。
這玩意兒的味道是真不賴啊！
口感軟糯就算了，還香甜無比，帶著他從未感受過的香氣回甘。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饞蟲一起就停不下來，程處默當場理解了楚塵的狂野吃相，並同樣開始埋頭苦吃。
一時間，兩個牢房裏回**著少年吧唧嘴的幸福回聲。
但就在這時候，程處默聽到了一道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嚴嗓音。
“你們兩個在吃什麽？”
他頭皮一緊，猛然抬頭，嚇得玉米棒子都掉了。
牢房外，正站著……
李二陛下？！
牢房外。
李世民、長孫無忌和程咬金一行三人，沒有帶隨從侍衛和太監，一身富商打扮，皆是喬裝，手裏還裝模作樣拎著食盒。
程處默遞條子出去的時候，已經說明了自己在楚塵這裏的假身份，叮囑叔伯和老爹不要露餡，這副打扮也挺合理的。
但是。
“陛……畢叔叔，您怎麽跟我爹他們一起來了？”
小程見到李世民都來了，屬實嚇得不輕，有些艱難地改了口。
而後他轉頭看向老爹：
“爹，你們這是來給孩兒送吃食的嗎？”
程咬金咳嗽一聲，悄摸看了李世民一眼。
見陛下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他才道：
“嗯，打點了許多關係，才能進來看看你。”
“也是老夫管教無方，讓你小子平日口無遮攔慣了，才惹此大禍……”
“你這逆子，在外頭亂說，這時候倒啞巴了。還沒回你叔叔的話，剛才吃什麽呢？哪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程處默的腿部。
剛才他跟楚塵一個德行，蹲在地上啃，雖然沒什麽形象可言了，但就是這個姿勢，讓他在驚慌下沒拿穩玉米時，長袍下擺恰好將玉米給兜住了，這才沒掉到地上。
程處默恍然回神，趕緊將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撿起來，寶貝似的舉起來給這幾位叔伯和老爹看。
“這叫玉米，是旁邊那位楚兄給我的！”
“楚兄神通廣大，會隔空取物，諸位看，這玉米現在還冒著熱氣呢！”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爹，叔伯們，你們或許不知，此物出自海外，大唐如今是沒有的——但是真的很好吃，還很管飽，我才吃大半個，便已不那麽餓了！”
牢房外的三人麵麵相覷。
程處默現在十五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再加上出身將門，早早便開始習武，飯量比成年男子還要大一些。
以他的飯量，手裏那玉米隻啃了大半，就沒了饑餓感，若是換做普通人，恐怕吃上一兩個便有些撐了。
三人心中同時生出了一個念頭——
難不成，楚塵口中那治理蝗災的辦法，就是用這十分管飽的玉米來賑濟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