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攤牌吧，別裝了
“隔空取物的神通麽……”
李世民皺眉，低聲喃喃自語。
琢磨一會兒後，他決定暫時將這所謂神通的事情放在一旁，轉而看向隔壁牢房仍在啃玉米的楚塵。
李二陛下麵色溫和地問道：
“敢問這位小兄弟，這玉米，你手裏有多少？”
楚塵並沒馬上回答。
他不急不忙地將玉米啃得幹幹淨淨，一點不浪費，又用衣袍擦了擦手，而後才抬起頭，看了麵前這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一眼。
對方雖然是普通富商打扮，語氣也很和善，但氣場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有點像他上輩子還在當社畜的時候，見到省裏來國企視察那些大領導們感受到的氣息。
再聯想到隔壁這小子是個曆史名人，且他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能當小程的叔伯，多少都沾點兒達官顯貴。
楚塵笑了笑：
“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過，畢先生是吧……不知您是做什麽買賣的，問這個，莫非是打算收購在下手裏的玉米？”
“若當真如此，恐怕要叫您失望了。”
“我是戴罪之身，再過幾月便要秋後問斬，縱然有再多本事再多奇物，賺了錢也沒命花呀，您說是不是！”
李世民眉頭微挑了一下，對這少年的態度有些驚訝。
此子年僅十五，談起秋後問斬的事，卻能像尋常聊天般平淡，甚至還自嘲起來，光是這份心性就不一般。
李世民念頭轉動間，笑著擺手：
“小兄弟何出此言！”
“實不相瞞，我在朝中有許多熟人。”
“而據你所言，這玉米出自海外，大唐境內暫時沒有，是新作物，而程初方才又極力誇讚此物美味，顯然有其價值。”
“倘若你真能拿出大量玉米，將其獻給朝廷，也不失為一樁祥瑞。”
“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呢！”
“你要是有貨，此事交給我，待我替你安排周轉妥當便是。”
“就是不知，這玉米還有沒有其他的特點呢？例如能否入藥，或是具體要在什麽地方進行種植，畢竟來自海外，須得探明究竟才好行事。”
話一出口，李世民就接收到了楚塵眼神古怪的注目禮。
他有些疑惑，但還是安靜等待對方回答。
楚塵之所以麵色古怪……
主要是因為在自己拒絕了這個畢先生後，係統提示音又來了。
【叮！震驚值+2】
這個畢先生不簡單啊，小程之前給2點震驚值都不會提醒的，係統卻對他例外。
他愈發確定了心中猜想。
程初，就是程處默。
這所謂的畢先生肯定是假名，或許跟程咬金一樣，位高權重！
可是現在信息比較少，程家又幾乎同所有開國功勳都關係不錯，範圍太大，太難確定了。
楚塵思忖一陣，幹脆放棄猜測。
他掰著手指頭數道：
“要說這玉米的特點，倒也很簡單。”
“第一，它適合在半幹旱地區種植，像長安這種氣候就可以。還有遼東啊，西南山地這些，都適合種植。”
“第二，這玩意兒不僅能煮著吃，剩下的玉米棒子還很適合喂養牲畜，晾幹後跟玉米杆一起，都能當柴禾燒。”
“第三，耐儲存。隻要將玉米串起來掛著風幹，後麵直接將玉米粒剝下來磨成麵，煮麵蒸饅頭，我感覺比新鮮玉米也不差多少。”
“對了——還能榨油！不瞞你說，這玉米油啊，比如今許多油都好吃！”
李世民聽得眼睛冒光。
要是這小子說的都是真的，那這玉米，可謂全身都是寶啊！
當皇帝的，聽聞國土上出現新作物，還是這樣作用廣泛的新作物，不高興才有鬼了。
李二陛下強壓住內心的興奮，裝出一副還算淡定的模樣，又問：
“如此寶貝，不知產量幾何？它至少得與北方的麥子和南方的大米產量差不多，才更方便推廣嘛。”
楚塵的麵色再次古怪起來。
“呃，它產量，跟麥子大米差得很多。”
李世民像是被當頭潑了盆涼水，心裏那股子火都沒了。
他遲疑片刻，道：
“差很多，是差了多少？”
楚塵皺眉望天，在心裏簡單換算了一下。
“一般情況的話，畝產一千四百斤吧。如果找到更好的土地，管理得當，應該能有個兩千斤左右？”
【叮！震驚值+80】
【叮！震驚值+100】
【叮！震驚值+120】
楚塵的耳朵都快被係統提醒給震麻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揉揉耳朵，就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巨響。
砰！
眾人循聲望去。
原來是一直沒說話的長孫無忌，被嚇得一個戰術後仰，直接撞著頭了。
長孫無忌擠開李世民，手伸進牢房柵欄，死死抓住楚塵的衣角：
“你，你說什麽？多少斤？你再說一遍！”
在場所有人，除了兩個十五歲的少年之外，其餘三個人跺跺腳，大唐國土都得抖三抖。
但就是這三人其中之一，大唐當朝宰輔長孫無忌，在天策府中就一向最為穩重的人，現在最是失態。
程咬金主要是有時候神經比較粗，一下沒反應過來。
李世民則已經懵了。
隻有反應最大的長孫無忌，才是最快回過神，最快抓住重點的。
楚塵有些尷尬地試圖掰開將對方抓住自己的手，但他失策了——
這老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麽手勁兒忒大！
無奈之下，楚塵隻好任由他就這麽抓著，聳肩道：
“不是你們聽錯，也不是我口誤，就是畝產一千四百斤，當然不是準確數目，或有浮動，但大差不差就是這個數了。”
“但是這位老叔啊，你是哪位，能不能跟畢先生一樣冷靜一點？你看看人家！”
話還沒說完。
另一隻手也伸進柵欄，死死抓住了楚塵另一隻衣袖。
李二陛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此言……當真？”
楚塵被這倆人看得背後發涼。
如果眼神是針，現在他的臉已經成了毛利小五郎的後脖頸。
係統麵板上的震驚值數字就跟瘋了一樣，刷刷刷地往上漲，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居然就攢出來了三次刷新機會。
他們瘋了吧！
程處默搖過來的這三個老男人，究竟什麽路數，莫非全部是淩煙閣裏掛著的二十四功臣之一？
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歎了口氣。
“我騙你們幹啥，這玩意生長周期也就百來天的功夫，是真是假，到收成時自然知曉。”
“放心吧，等它種出來，我行刑砍頭的日子差不多就到了，如果我說了假話，不一樣被砍頭嗎！”
“你們幾個也真是……”
“攤牌吧，別裝啦！”
“都是身份頂了天的官老爺，跟我裝啥大頭蒜富商呢？放心吧，如果這玩意兒能順利呈到皇帝陛下跟前，有功勞我分你們一半，要砍頭我自己一個人受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