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狠的心思
“我真是認真的，我沒跟你開玩笑。”
陳稷瞪大了炯炯有神的眸子，鄭重其事的說著：“大雍太子需要的能力，我是一個都沒有，我隻想吃喝玩樂，我不想一輩子做牛做馬。”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挺好，我們現在就去找皇上。”
說著說著，陳稷把黑布往小川子的懷中一塞，伸手就摟住陳牧的肩膀，邁著大步就往太極宮那邊走。
這一番番超乎想象的話語，像一記記重錘砸在陳牧的心口。
做太子？
當然想，做夢都想。
可是，陳稷不是死都不讓太子之位嗎？
怎麽今天……不行，其中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牧心中一沉，腳下跟生根了一樣，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陳稷怎麽用力都拉不走他。
陳稷皺著眉頭：“不是，你這人！你別懷疑我有什麽別的心思，大家都是兄弟，我怎麽會害你？再說了，害了你我能有什麽好處？你要是做了太子，你對付我不是簡簡單單？”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一聲大哥，一輩子大哥，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好老弟，等你當了太子，你給我封個二畝三分地，我回去做我的小小員外郎，一輩子不愁吃穿，絕不會出現在京城。”
“那什麽，小川子，你過來幫我拉一把，陳牧看著不胖，站在這兒跟鉛球一樣，拉不動！”
陳稷拽了好幾下，轉頭向小川子求助。
小川子剛準備點頭，一看到陳牧那鐵青的臉，又趕快搖了搖頭，同時眼神示意陳稷不要再拉了。
可陳稷這是頭一次遇上想當太子的，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必須試一試。
“這叫千斤墜，你也練過。”
突然，陳牧輕聲的說了一句，接著，他扒開陳稷的手，臉上的陰冷消散，再次攀上微笑：“太子殿下不要玩笑，此乃國之大事，怎麽能是你我就能決定的？再者而言，太子殿下乃是國之儲君，殿下怎麽會不想？不必試探本王，本王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國之儲君？”
陳稷聞聲當即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做了太子憋著當皇上？瘋了吧！天下這麽大，一天出一點兒屁事兒都能把人忙的累死，當皇上幹什麽？我注定是不合適的，我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本事，我看你就不錯，我聽說你三歲識千字，五歲背……”
緊跟著，陳稷把這輩子能想到的誇讚的詞語全都說了一遍，聽得陳牧耳朵都齁的發膩。
可陳牧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眸子上下打量陳稷。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一定有更深的詭計在其中。
萬萬不能上當。
思量再三，陳牧擠出一個微笑：“太子殿下言重了，本王能守住晉地，就已經是皇上恩寵，又怎麽會想當皇上？看來太子殿下肉身的傷勢已經痊愈，本王府上有千年的人參，過些時間就派人送來，告辭。”
陳牧拱手抱拳，轉身瀟灑離去，根本不帶半分停頓。
見此一幕，陳稷急了。
“不是，你這人！你想當太子你直說，這不是啥好東西，你當啊！你跑什麽？你等等我，我跟你詳細說說，太子這個位置更適合你！”
說著話，陳稷是真的拔腿追了上去。
剛走了沒多遠的陳牧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陳稷正飛奔而來，他瞬間瞳孔放大，心中暗道不妙，立馬朝前跑去。
轉眼間，七皇子與太子在皇城中的道路上展開了追逐戰。
事實證明，陳稷的身體素質是跟不上的，沒跑一會兒就氣喘籲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牧離開。
最後，他隻能扯著嗓子，用盡最後的力氣叫嚷：“陳牧，你別跑了！我，我真不當太子，你來當太子！”
與此同時。
王瑩和小川子走到東宮之外，遙遙看著遠處的陳稷，同樣是目瞪口呆。
太誇張了吧。
不想當太子，也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啊。
“太子殿下最近可有什麽變化？”
王瑩秀眉微蹙，輕聲詢問。
小川子搖了搖頭，被驚的忘了行禮，喃喃道：“之前被您打到了後腦，醒來之後就記不清很多事，現在……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了……”
王瑩眯起細長的眸子，若有所思道：“禦醫看過了嗎？”
“看過了，當時就說了一句太子殿下要靜養，可太子殿下醒來之後就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太子殿下連和您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忘了。”
小川子咽了下口水，小聲的嘟囔著陳稷最近的變化，聽起來是那麽的難以置信，但都是真實發生的。
王瑩聞聲秀眉緊鎖，眼中浮現了一些遲疑。
忘了自己，那他會不會忘了以往的那些，會不會答應休了我，讓我回去？
我在胡思亂想什麽？
他一直認為王家想要造反，怕是假意答應，想在祭祖的時候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想著想著，王瑩自嘲地笑了一聲，揮袖離去。
……
“竟然將本王追的如此狼狽！本王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
晉王府，陳牧目眥欲裂，雙手緊握成拳。
一想到剛剛自己被追的那狼狽的模樣，他便覺得怒火衝天。
什麽假意讓出太子之位，就是為了讓自己心生忌憚，好讓自己出醜。
無恥，下作，惡心！
砰。
陳牧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應聲碎裂。
一旁的齊賀則是在快速翻閱一些情報，想要從中尋找出蛛絲馬跡。
片刻，齊賀忽然一拍額頭，驚愕道：“殿下，奴婢聽說三日之後王家祭祖，有人想要趁著太子殿下離開皇宮，對太子殿下動手，莫不是太子殿下知道此事，想要……借刀殺人？”
“不可能，皇上不會讓他去的。”
陳牧果斷的否定他的想法，冷聲道：“滿朝都在傳王家想要造反，祭祖又是萬人到場，可謂是危機重重，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到王家祭祖的地方去，最多也是讓……”
可話說著，他忽然停住了後麵的話。
是啊。
皇上為了安全，一定不會去，那就需要一個有足夠身份的人去。
除了皇上，那不就隻有國之儲君最夠麵子？
皇上一定會要求太子親自去一趟。
如此看來，陳稷是早就知道此事，因貪生怕死，才想要放棄太子之位。
一念及此，陳牧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咬牙道：“好狠的心思，想借刀殺人！你不想當？本王偏要你當，還要讓你必須去王家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