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蹊蹺
“別別別!”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陳稷慌忙攔在兩人正中央:“我就想知道事情的整個經過!”
砰。
“你算什麽東西?你想知道什麽?”
忽的,一聲巨響傳來,院門被踹開。
一中年男子站在院門口,一襲素色窄袖胡服,手中攥著兩顆鐵膽,眼神輕蔑,上下打量著陳稷:“吵吵鬧鬧一整天,既然你這麽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打住打住,我就想知道這三百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稷連忙雙手合十,賠個笑臉,笑嗬嗬的詢問。
狗命要緊,沒事兒別逞能。
“老爺。”
袁紹天一見到男子便跪拜行禮。
趙永和緩緩抬手,示意不必多禮。
接著,他又扭頭看向陳稷:“莫說你不是太子,你就算真的是太子,那又如何?抓起來。”
嘩啦啦。
一聲斥責,院內湧現二十名壯丁,每個人都手持武器,瞬間將陳稷三人包圍起來。
“保護太子。”
裴行虎見狀本能的喊了一句,但想到隻有自己一人能打,便擋在陳稷的麵前,將長刀橫在胸前。
“等等,你認識這個嗎?”
正在這時,陳稷高喊一聲,從懷中掏出來一塊令牌。
不是太子玉印,也不是太子詹事府的令牌,而是王瑩的令牌。
王家的族徽就刻在令牌的背麵,那是王家獨有的,任何人都不敢翻刻,要是被王家發現是會被淩遲的。
陳稷高舉著令牌,擰眉說道:“太子玉印你不認識,這你總該認識吧!現在交出三百人的賣身契,一切還有的談。”
“……”
見此一幕,趙永和眉頭緊皺,眼中有了些許猶豫。
那三百名工人,其中確實有幾人是趙家的人,他之所以要拿過來,是因為有人告訴他,這三百人出身不明,又不要錢,隻管飯就可以,這可以為趙家解決不少麻煩,也可以省下不少錢,他這才派人去將賣身契拿了回來。
事已至此,隻能將錯就錯了。
若他真的是太子,我現在也無路可走、
片刻,趙永和已打定主意,冷笑道:“你說是就是?老夫說這個不是。”
“小小年紀,做什麽不成,想要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夜半跑出皇城?可笑,抓起來。”
趙永和快速的說了一句,大手猛的往下一揮。
“抓住他們!”
咻。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名嘍囉高聲呼喊,可他剛張開嘴喊出來四個字,一道寒光便在夜空下閃耀了一次。
撲通。
死屍倒地。
裴行虎麵沉似水,眼若寒霜,將長刀橫在麵前,冷聲說道:“誰敢靠近,死!”
窩草。
真,真殺人!?
鮮血流淌,陳稷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全忘了眼前這危險的處境。
“你,你殺人了。”
陳稷抬手揉了下眼睛,說話的聲音都有了幾分顫抖。
裴行虎斜了眼剩餘的人,見他們都是麵帶惶恐,繼續說道:“意圖謀害太子,這可是滅門的罪,你們賭不起!”
“他,他不是太子,他肯定不是!你看他都不像。”
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自我安慰,一名嘍囉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
“對,他肯定不是,他都沒有胡子!”
“我不信他是太子,你快上,上啊!”
“太子不會到這裏來,我們不相信!”
有一人這麽說,剩餘的人也都跟著輕聲嘀咕起來,但沒有一人敢上前。
是不是太子不知道,可往前邁步真的會死人。
“混賬!”
“誰敢傷太子殿下!?”
突然,遠處傳來斥責聲。
緊跟著,幾匹馬兒快速靠近,為首者正是魚玄機身旁的貼身侍女青雀。
青雀柳眉倒豎,馬兒還沒靠近,她便縱身一躍,腳尖點在馬兒的頭部,帶著一股香風穩穩的落在包圍圈中。
接著,她掏出腰間的令牌,上頭清晰的四個大字‘如朕親臨’,低聲斥責道:“太子殿下也是你們這群廢物能碰到的!?跪下。”
撲通撲通,沒有絲毫猶豫,眾人整整齊齊的跪下。
陳稷見狀眉頭一皺,看向趙永和的眼神有了更多的疑惑。
這群人知道我是太子的啊,為什麽還要硬著頭皮來?
難道他們有什麽把柄?
還是說他們真的就是想死?
陳稷壓住心頭的疑惑,朝著趙永和昂了昂下巴:“你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
趙永和人已經愣在原地,跪都忘了跪,此刻被陳稷這麽一問,更是滿頭的霧水。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陳稷眯起長眸,上下打量趙永和:“看你這個樣子,你應該知道我是太子。”
“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趙永和聞聲跪拜在地,當即開始叩頭求饒:“太子殿下饒命,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那三百個賣身契,小人已經賣給別人了,這會兒錢都拿走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招攬的人手啊!”
“賣了?你賣給誰了?”
“分成十份賣給了其他家族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趙永和連忙叩頭求饒,可怎麽聽都像是裝的,沒有任何情緒蘊含其中。
陳稷扭頭看了眼青雀,見青雀不言語,便擺了擺手:“那就算了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們趙家統計一下人手,準備去城西做工吧,明天晚上之前要是拿不出三百名不要錢的工人,你們全家一起去做工。”
“是,謝殿下!”
趙永和沒帶絲毫猶豫,當即叩頭謝恩,腦袋在地上磕的清脆的響著。
“皇上讓你來的?”
陳稷沒有理他,而是歪頭看向青雀,見青雀不回應,他皺著眉頭說道:“既然是皇上讓你來的,請你幫我給皇上帶個話,這件事我辦不了了,不怪我,怪的是後麵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地的問題給解決了,我會盡量跟王家商量。”
說完,陳稷邁著大步離去,一雙漆黑的眸子帶著濃鬱的不解。
見此一幕,裴行虎攙扶著餘生,牽著馬追上前去。
直至走出老遠,裴行虎輕聲問道:“殿下,這您都能忍?”
“他們知道我是太子,知道你們是我的人,看他們死不死吧,他們要是這都死不了,說明指使他們的人,我都無法撼動,製裁他們也沒有任何意義,留著當個線索吧。”
陳稷麵無表情的朝前走,心中突生一些厭惡。
蹊蹺的事情,蹊蹺的處理方式,看似讓人迷惑,實則讓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