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條船上的

葛元春在位子上坐了許久,若有所思,這才離去。

房間內霎時冷清了下來。

木櫃下,陳拓死死盯著葛元春的背影,眼裏冒火。

來到此方天地,他無論對魔界還是對人界,還沒有太大的情感羈絆,唯一的念頭,那就是自保。

所以他對葛元春這樣的叛徒行徑,並沒有太多的道義譴責。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往今來,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但這並不代表著,斬下陳拓頭顱的那一劍,可以一筆勾銷。

他葛元春,一見陳拓的麵,動的可就是殺心。葛元春可以視天地萬物為螻蟻,想捏死便捏死了,但唯獨不能視他陳拓。準確而言,是任何人,都不能這樣輕視他。

還好自己是無頭妖兵,帶著個前世腦袋穿越而來,若隻是個尋常人類,早就涼得透透的了。

眼見自己得以苟活,卻不曾想,這葛元春又給自己營造了一盤死局之棋,當真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陳拓正咬牙切齒時,忽見眼前出現了一雙彎成了月牙的媚眼,她的五官還是那樣美豔絕倫,正是方才讓他一覽裙下風光的莊掌櫃。

她笑靨如花故作驚訝道:“哎呀,小弟弟,你被人斬首了,怎麽還能活著呢?你怎麽在我酒櫃下麵呀?”

陳拓知道,這掌櫃讓自己藏於木櫃下,偷聽這場足以在百花城內掀起巨大風暴的談話,必然也是有她的目的。

而目前我也掌握了極為關鍵的信息,想來她短時間內,她定是有求於我,那就暫時不會做出加害自己的事情。

一念至此,陳拓當即翻了個白眼道:

“這位掌櫃姐姐,你這是明知故問呢,可是你一腳把送我入櫃的。”

說實話,麵對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尤物,陳拓是真的無法動怒,更何況自己頭以下的下半身,還在別人手裏握著呢。

“小弟弟,你這姐姐叫得可真好聽,愛聽,多叫幾聲。”

陳拓這才注意到,這女子是跪在這木櫃前,上半身俯趴下在和自己說話,那座軟綿綿的山巒都被擠出了一條深幽的峽穀。

更讓陳拓想流鼻血的是,莊掌櫃似是對陳拓的誇讚很是受用,興奮地搖晃著她的腰肢,好似一隻可愛的小狗狗,在被主人誇讚後,欣喜地擺動著它的屁股。

好在這尤物不久便停止了她的勾人行為,她伸出那隻潔白如玉的手指,在陳拓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這才伸手進去,將八分之一個陳拓從木櫃下取了出來,隨後抱在懷裏,朝著她先前拎“李暮隱餡粽子”離開時的那道暗門走去。

“小弟弟,姐姐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呢。”

陳拓哪有心思回答這些問題,他隻覺得搖搖晃晃之間,似是枕著這世間最舒服的枕頭,隻想好好睡一覺。

“咳咳,我叫陳拓,掌櫃你呢?”

“叫姐姐,叫什麽掌櫃的,我叫莊雅,咱們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別那麽見外。”

不是,這就一條船上了?我還沒同意上船呢。

暗門藏得很是隱蔽,在客房床前的屏風後,莊雅伸手握拳,在屏風後的石牆上敲敲打打,不一會,傳來一陣石鎖轉動的聲音,暗門這才打開。

“掌櫃……莊姐姐,你這花滿樓店裏,可真是機關重重啊。”

莊雅見門打開,嬌嗔道:

“那是自然,我一個小女子混跡江湖,沒有一點防身的手段,哪能經營得了這麽大一個鋪子,姐姐可是很辛苦的。”

說罷,她帶著陳拓,一頭鑽進了秘道中。

陳拓心裏念叨:“小女子?你提起我和兩個李兄時候的樣子,可一點不像小女子啊。”

似是因為方才打開暗門的手法就沒有刻意避及陳拓,這秘道雖是錯綜複雜,更有可能暗藏玄機,但她依然大大方方讓陳拓看清楚這一切。

陳拓呢,也並未因為莊雅對自己的示好和打情罵俏般的挑逗,而放鬆警惕。

這花滿樓背後的機關暗隔,很有可能也是極為重要,甚至是莊雅的底牌之一。之所以第一次見自己,就落落大方地展現給我這個外人看,應是她想拿出她的誠意刻意展現,畢竟現在,我對她很是重要。

七彎八繞,甚至在經曆幾次上下坡之後,莊雅終是停下腳步,應是到達目的地了。

要是無人帶領和知曉這樓內還有如此複雜的夾層暗道,若在街上看到這個建築,陳拓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壯美的外觀下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也正如此刻。自己腦袋後的莊雅。

“到了。”

掌管推門而入之後,屋外的陽光甚是明媚,將眼前的房間照得很是寬敞,一股令人些許迷醉的熏草香,鑽入陳拓的鼻腔,甚是好聞。

環視了房內的布局,精美的細作家具,雕花的銅鏡,散亂的胭脂水粉還有……幾個隨意亂放的肚兜……

這裏便是莊雅的閨房了,而從窗外場景來看,此處,應是花滿樓的三層。

莊雅帶著陳拓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木**,將陳拓在懷裏轉了個圈,使他麵向自己,望著他的腦袋說道:

“說說吧,臭弟弟,你聽到了些什麽?”

果然,該來的總算來了,但陳拓卻是答非所問道:

“姐姐,你不覺得,咱們這樣說話,有些別扭嗎……你要不先把我下麵還給我,我把腦袋接上去,咱們再說?”

莊雅秀眉一挑,小嘴也撒嬌般的撅起,又是那樣柔美入骨的嗓音說道:

“臭弟弟,要是讓你拚起來,你跑了,那姐姐可不是白救你們了嗎?”

陳拓此刻很想點一點頭,他話裏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確保自己的身軀和李暮隱的安全,而莊雅的回答,也算是回應了他的擔憂。

好消息是,和聰明人對話就是方便,大家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壞消息是,現在還不知道此人是敵是友,雙方好像也都在博弈。

陳拓自然不會一股腦的把信息全部倒出來,那樣屆時被動的就是自己了,他思考了片刻,換了種方式問道:

“姐姐你想知道些什麽?”

莊雅見得陳拓還是這般不肯信任於己,像是深閨裏的少女,幽怨地歎了口氣:

“看來,剛才的誠意,姐姐展示得不夠呢。我說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至於是船上的人,還是妖,弟弟你自己看吧。”

陳拓眉頭微皺,迅速思考起莊雅話裏的深意。

“一條船上的人,還是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沒等陳拓深思,他隻覺得一束毛茸茸的物體,在蹭著自己的臉頰。

陳拓轉動眼珠,順著眼前純白色的茸毛,一點點向它的來處看去,不由得將嘴巴徹底張大!

那是?

一條尾巴?

莊雅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