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抱頭交心
“你……！”
陳拓吃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莊雅，她怎麽可能會有尾巴？！
莊雅則捂住小嘴，咯咯直笑道：
“弟弟，這下你明白姐姐沒有騙你了吧，什麽叫一條船上的呢？從你進店的時候起，我便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
說到這裏，莊雅微微停頓，她彎下腰，將那顆櫻桃小嘴，貼在陳拓的耳畔，吐氣如蘭：
“半妖。”
“半妖？”陳拓耳朵根後，一陣雞皮疙瘩湧現，並且重複著這兩個字，似是想把它們嚼爛了，但還是品不出個所以然。
莊雅看著陳拓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再挑逗陳拓，開門見山道：
“半妖，是人與魔結合後，所誕下的不倫產物，當真是神厭鬼棄，就連天地，都不會待見我們。”
說到這裏，莊雅一改此前嫵媚的神情，銀牙緊咬。
陳拓卻不假思索地蹦出了一句：
“呃……沒有生殖隔離的嗎？”
“什麽？什麽隔離？”
陳拓張了張嘴，示意莊雅別在意自己的話，你繼續。
“我自幼時，是我的娘親把我帶大，我從未見過我的那位妖族父親，娘親跟我說過，他是一隻靈力通天的狐妖。
可人魔不兩立，他們自是無法再相見了。但娘親從來沒有怪罪過他，這也是我這條尾巴的來曆。
普天之下，看見過我這條尾巴的，都已經死了。”
“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莊姐姐你放心，我其實是個瞎子。”
陳拓的太陽穴都在抽搐，看一條尾巴至於嗎……又不是同前世一樣看見歹徒的真麵目，要被殺人滅口，而且我不止看到你的尾巴，我還看到你裙下……
莊雅眉眼低垂，並未開口回應著陳拓不著邊際的話，陳拓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錯意了。
莊雅說的都已經死了……應該是她的娘親……
他頓了頓，有點於心不忍，扯開話題道：“莊姐姐，你方才所說，連天地都不待見我們，是什麽意思？”
莊雅再次抬起她美麗的眸子，望向房頂橫梁上的彩繪藻井，似是想透過那些看到背後的天，喃喃開口：
“我們的修煉道路，注定坎坷曲折。作為半妖，我們繼承了人類的智慧和魔物的強悍軀體，可這隻是好的一麵。
在天地間，無處不充斥玄氣，那是每一名修煉者的根本，你可以把玄氣理解為是你力量的起點，或者是修煉的資源。我們半妖雖然能和普通修煉者一樣，感知到它們所在，但也許因為這副軀體並不純粹，我的吸收和轉化效率都是極低的，甚至低到……令人發指！”
莊雅說到最後，那雙秀眉已經微微蹙起，她連生氣的樣子都是那樣美豔。
陳拓張大了嘴巴，暗自回顧起這幾天的經曆，驀地想道：
“來到此方世界後，我確實感受到了天地的一絲異樣，就好像連呼吸，都能讓人心情稍加愉悅。其次，在那輛寶寶巴士車上，我也煉化了兩個人類的冠首，感覺體內充沛著力量，原來這些都是因為玄氣！
可惜我才來幾天，無頭族人們連開口說話的本事都沒有，和老族長也沒見上麵，哪有人教我吸收方法和這玄氣的奧秘，要是原主厲害些或者我能早點知道這些就好了。”
想到此處，陳拓一陣懊悔。
緊接著，又有一個疑問在陳拓心裏盤旋：
“不同於莊雅這樣通過繁殖而誕生的半妖，我這種隻帶著一個腦袋而來，是屬於後天將人類的一部分，嫁接到了一尊魔物身上，我這樣的情況，也是算半妖嗎？
還有，如果人魔相結合有半妖的話，那是不是還有半精、半鬼、甚至是周董歌詞裏的……半獸人？”
果然，知道的越多，這疑問也就越多，穿越這玩意兒，是真的能徹底顛覆世界觀呐！
見到陳拓這般鬱悶神情，莊雅以為陳拓同自己一樣，也在為無法精進修煉而感傷，旋即用手掌溫柔地摸了摸陳拓的腦袋，安慰道：
“雖然我們自然吸收先天玄氣的效率很低，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沒有其他出路，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就像姐姐我，我可以通過大量的靈石來刺激體內氣府，一樣可以增進修為。隻不過目前嘛……應是到了瓶頸，一般的低階靈石，已經無法滿足姐姐的修煉了。”
莊雅一邊說著，一邊瘋狂搓揉著陳拓的狗頭，一臉寵溺。
其實她今天第一件高興的事，就是找到了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哦不，應該說是半人半妖。她來到百花城也有些年頭了，什麽牛鬼蛇神她都見過，卻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同類。
陳拓也不顧及他的發型已經變成了賽博畫風的樣子，他對這方天地，還有諸多不明之處，如今逮到一個有求於自己的過來人，還不得使勁薅，當即問道：
“我先前聽李暮隱說道，哦，就是那個腰斬成兩半的家夥，人類的修煉分為了武者和靈修，這兩者是何意呢？”
莊雅聞言，那雙泛著桃花的雙眸也瞪得老大，心裏嘀咕著：
“這個臭弟弟怎麽連最基本的常識也沒有。”
但隨後，她又想到，也許眼前這個可愛的小腦袋，從小就生存在魔界地盤，那裏的生存條件有多惡劣，是想都不敢想。不知曉這天南地北的信息，也不怨他，當下將陳拓的腦袋往自己身前攏了攏，就像是一個少女，緊緊摟著一個自己心愛的玩偶一般，她柔聲地解釋道：
“在人界，吸收玄氣入體，一般會有兩處貯藏之地，一處為脊梁骨，一處為丹田，相對應的就是武者和靈修。
脊梁乃是串聯身軀最重要的骨骼，身體的一切發力都要通過脊背去傳遞，武者以這裏作為氣府，無論在修煉還是戰鬥中，都以此為源點，使玄氣運轉周身，乃是肉身通天的唯一修行之道。
而靈修則完全不同，他們是將玄氣完全匯聚於丹田，以丹田作竅穴，溫養玄氣，以便在需要時，調轉取用，以各類靈法為戰，主張的自然是法力鎮壓。”
聽完莊雅這長篇大論，陳拓並不覺得乏味枯燥，反而像一塊龜裂的土地，久旱逢甘霖，瘋狂汲取著其中門道。
這些連人界三歲孩童都通曉的知識，在一位穿越到魔物身上的另一世界外鄉人眼裏，卻是句句金玉良言。
陳拓緊緊貼著莊雅豐腴的身材，一邊猛吸這令人陶醉忘返的幽香，感受麵前的柔軟，一邊在心裏咀嚼著莊雅給出的一連串信息。
這種修煉的門路劃分，並不難理解。
就好似是前世某些遊戲裏的職業選擇一樣，武者靈修，很大程度上就像是AD和AP，戰士和法師，簡單易懂。
最妙的就是他們吸收玄氣後，所選的貯藏之地，也是和他們的職業相吻合和匹配的。
聽上去還很科學。
想著想著，陳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他將視線從莊雅的豐滿處移開，抬眼問道：
“莊姐姐，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修煉方法……是將玄氣，聚藏在腦海裏的？”
沒錯，陳拓當下想到的，就是他一切力量的來源，是他玄氣的所在之地。
是在那根黑繩之下。
是在那片金色的海洋。
是在他的識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