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族中出了一個叛徒

雖未見其人,但這道嗓音酥麻軟糯,餘音繞梁,令在場的所有男人都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有幾個壯漢甚至都踮起腳尖,向門口張望,期待著那聲音主人的出現。

陳拓何等定力,前世聽過那麽多老師嬌嫩欲滴的聲音,自是忍住了這話裏的魅惑,隻是他在思考,此女是何人,她話裏把人給帶到又是什麽意思,剛才把我斬首的人叫葛公子嗎?

“進來吧。”

眉心長有肉痣的葛姓公子,語氣還是那般居高臨下。

雅間木門被緩緩推開,陳拓腦袋這個位置,雖靠房間內側,卻剛好能看見入口處。

隻見一容貌美豔,體態婀娜的女子款款步入堂內,那扭動的柔美腰臀,讓人單是看一眼,就會誕生無數綺念,用不盈一握這個詞來形容,是再適合不過了,一襲輕紗曼裙下,那雙修長渾圓的美腿更是若隱若現。

好一個魅惑至極的女子。

這樣一個璀璨的明珠在前,其身後一個頭戴鬥笠看不見容貌的男子,則根本沒有人會去關注了。

“莊掌櫃,在我麵前,就不用耍這套了吧。”

葛公子絲毫沒有被女子勾起欲火,那冰冷的語氣,反而是有點不快的意思。

女子也並未在意,而是捂著小嘴嬌笑道:

“葛公子真是不解風情,才到小女店內,火氣就這麽大,竟然還有兩個外鄉人,不知天高地厚,冒犯於你,葛公子的那一劍,真是讓小女如癡如醉呐。”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拓在聽見那女子說“兩個外鄉人”時,眼神竟有意無意的瞥向這邊,而那雙媚眼如絲的明眸,竟然對著自己輕眨了一下。

誰會對一個死人暗送秋波?這掌櫃莫非是看出了點什麽?

葛公子擺了擺手,沒有在意莊掌櫃的奉承,而是將視線落在了那個鬥笠男子身上道:

“出去吧,沒我打擾,任何人不得靠近二樓。”

“是。”黑衣眾人一概退去。

莊掌櫃領著那個鬥笠男子落座後,嫻熟地從一旁木櫃中,取出一壺酒,輕笑道:

“本店上好的百花釀,二位爺好生享用,小女就不打擾了,不過……這兩具屍體?”

“帶走便是,礙眼的東西。”

莊掌櫃輕笑頷首,隨即來到李暮隱的兩截身體旁,從袖中甩出一道紅繩,迅速將李暮隱的兩個一半,拴在了一起,更令陳拓瞠目結舌的是,她玉蔥般的手指輕握,竟絲毫不費力氣輕地便將李暮隱們提了起來。

這還沒完,接下來她蓮步輕移,又將陳拓的無頭身軀和兩瓣李暮隱捆成了一個粽子,這輕車熟路的架勢,看似沒少打包屍體啊。

不對,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我的頭,我的頭還在這兒啊!

似是聽到了陳拓的召喚,莊掌櫃提起了那一摞粽子,似是想起了什麽,這才向他的腦袋走來。

可令陳拓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那女子竟然……

將她的兩腳站在陳拓腦袋的兩側,並用那雙玉足輕輕蹭著陳拓的臉龐。

不對,不是蹭,而是同前世高超的足球運動員一般,把他的頭,盤帶到了自己的裙下……

陳拓自是無法動彈,可那柔媚女子的裙底風光,卻盡收眼底。

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

“我了個去,這掌櫃,是要做什麽?”

下一秒,莊掌櫃不動聲色地輕挪她的金蓮,陳拓也不知道在她的裙底滾了多少圈,最後隻覺額頭被輕點了一下,竟發現腦袋來到了方才掌櫃取酒的木櫃下。

做完這一切,那美豔女子這才提著大包小包,從雅間內的一處暗門躬身離去。

一套動作下來可謂是行雲流水,也是背對著葛公子和那名鬥笠人,更別提陳拓的腦袋一直藏在她的裙底,自是無人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可這把陳拓卻給整懵了:

“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定了定神,陳拓感覺到身軀離自己的頭顱越來越遠,起先還能聽見李暮隱那賤賤的聲音:

“陳兄,她是什麽顏色的啊?”

“陳兄,她在拿你當蹴鞠踢啊。”

“陳兄,我先走一步了。”

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若不可聞,最終徹底消失。

得,距離太遠,李暮隱的信號都中斷了。

深吸一口氣,陳拓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環境,自己恰好處於木櫃下的陰影之中,而視線所及,又正好能看見桌前的二人。

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

“這莊掌櫃是要我玩竊聽風雲?”

果不其然,那鬥笠男子見房內除了葛公子,再無他人,這才緩緩地摘下草帽道:

“葛元春,你可知道與魔界中人暗中勾結,在我大雀國內,可是殺頭的重罪,如今你還想把我也扯入泥潭,當真是無可救藥。”

“嘖嘖嘖,軍司馬大人,你別著急嘛。”葛元春自顧自地斟上了一杯酒,飲了起來,接著說道:

“如今城主不在,隻有你和那個老東西最是位高權重,現在你們守城,這是最好的時機。

明日子時,魔族便會進攻,屆時你就假裝做做樣子,佯裝不敵,令手下人退卻,兵卒將士,何人不敢聽你這軍司馬的命令,城主不在,你可便是副城主了,等魔族進城後,一切大局已定,區區一座百花城,你做這一城之主也未嚐不可。”

陳拓在木櫃下聽得是目瞪口呆!

攻城?

這葛元春葛公子是在勸服這位副城主大人,讓他們和魔物裏應外合,將百花城拱手相讓?

我們人族中出了一個叛徒啊!

可是他為何要這麽做?

“混賬!”

就在陳拓疑惑之際,那鬥笠漢子已是憤然站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讓葛元春的杯中酒都灑了出來,怒聲喝道:

“你們葛家,也算是在大雀國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怎會培養出你這隻白眼狼,你可知道你方才都說了些什麽?!”

葛元春麵對著副城主的辱罵,並不惱怒,而是重新將杯裏的酒倒滿,一改話鋒:

“蔣有才,這些年在百花城,油水怕是撈了不少吧?”

一聽這話,那鬥笠男人的身軀微顫了下,卻故作鎮定道:

“葛元春,少拿這些誆騙孩童的伎倆試探於我,老子不吃這一套。”

葛元春似是料定了蔣有才會有如此反應,幽幽開口:

“你認為,有我葛家弄不到的證據?是你克扣賦稅的賬本,還是你私挪靈石的票據?我若是將這些,別說呈交給聖上,光是交遞給戶部任意一個小小的郎中,你以為,你這個邊陲司馬,還能再當得了嗎?”

蔣有才聽得一屁股又坐回了位子上,似是天人交戰了許久,最終,他將身子無力地倚靠在了椅背上,如同一隻擰斷了發條的機關玩偶。

他終於明白葛元春如此自信並且找上自己的緣由了,他們葛家在大雀國發家這麽多年,自是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葛元春見蔣有才這般的頹然樣,趁熱打鐵,又斟滿了一杯酒,但這次,他卻將酒杯輕推至蔣有才身前:

“這就對了嘛,蔣司馬,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豈不是傷了大家和氣?

當然嘛,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我馬上便走,今日我也權當沒見過你。

憑我葛家二公子的地位,我可保證我們家族絕不追究。

但魔界那尊大妖要是知悉此事後,會發生什麽,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言罷,葛元春從袖口裏,又取出一疊銀紙和一塊散發著赤光的石頭,繼續說道:

“司馬大人,這是500兩白銀銀票外加上一顆中品靈石。

據我所知,你作為一名武者,卡在煉體三境已有十年了吧?從煉體三境到淬體一境,這中間的鴻溝,你蔣有才比誰都要清楚,這顆中品靈石,就是我們葛家最大的誠意。

你想在副城主的位置上,靠你撈得那些見不得光的油水,想換得這一枚小小的石頭,怕是此生都無望了吧。”

隨著這最後一片雪花落下,一座雪山,也盡然崩塌。

蔣有才喃喃地開口問道:“我做軍司馬也有些年頭了,能告訴我你說的那位魔界大妖,是誰嗎?”

陳拓看見,此時的葛元春收起了剛才得笑容,隻見他緩緩起身,步入窗邊,似是在遠眺那片秀麗的百花林,又或是更遠的落峰山,他若有所想,鄭重地回答了副城主的問題:

“一隻五階大妖,他叫白繇。”

同一時間的木櫃下,

陳拓隻覺一道晴天霹靂落向了自己的頭頂。

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