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襲擊
範閑看著桑文,他一言不發,是在試探。
可是桑文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能裝出來的,範閑隱隱透過紗衣向裏麵看去,她的膝蓋,大腿,胳膊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這些新舊不一的傷痕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偽裝出來的,應該是日積月累所致。
範閑欣喜這桑文很可能是自己打開抱月樓缺口的一個捷徑,他深吸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將桑文攙扶了起來,“你莫慌,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桑文這就差點要哭出來了,她死死的抓著範閑的胳膊,似乎這個機會會立刻從自己的身旁溜走一般,她不願意放手,她也不能放手!
坐在了**之後,桑文這才說道,“小女子名叫桑文,原本是流晶河畔醉仙居的樂師,後來……您也知道。”
範閑點了點頭,拿起了茶杯飲了一口這才繼續聽到。
“後來在抱月樓初成的時候,這裏的掌櫃大肆從流晶河畔挖人,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以前的孫掌櫃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後連同我在內許多人的身契就被這抱月樓拿了過來,我就成了抱月樓的人了。”桑文說著,滿麵梨花帶雨,顯得委屈。
範閑明白桑文說的事情,抱月樓想要開門做生意,自然是要委屈了別家的營生,現在範閑對於抱月樓的後台了解的並不是很明白,所以他也推測不出來是什麽情況。
“抱月樓的老板是誰?”範閑問道,
桑文思索了一下,“每一次進來都是從北邊的側門進入抱月樓的,我有幾次都恰巧看到了那副轎子,轎子上麵並沒有標識,看不出來是哪戶人家,哪個身份的人,倒是抬轎的人穿著不像是一般的家丁,應當是皇宮貴族裏麵的人。”
範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這掌事兒的是誰?”
“掌事兒的有三個,還都是姑娘,不過前些日子裏麵一個掌事兒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隻見桑文歎息了一聲,“說起來,死人這種事情在這也已經見怪不怪了,抱月樓從我進入直到現在,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了,這裏麵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還剩下兩個掌事兒,一個姓袁,應當是我們京都城的人士,以前在流晶河畔也見過她,另一個姓石,年紀不是很大,但是為人狠毒,手段也非常的毒辣,手下有一票人,專幹殺人放火的勾當。”桑文說道。
姓袁?範閑當即會意,流晶河畔姓袁的掌櫃就那麽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靖王世子李弘成的手下袁夢,以前還是打過幾次照麵的,後來範閑從北齊回來,和靖王世子還有二皇子徹底劃清界限之後,就再沒有見過這個人了,想不到此人現在就在抱月樓之中。
“姑娘心思縝密,可以為我做事了。”範閑笑了笑,他很難見到一個女子能夠有如此的觀察力和記憶力,桑文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畢竟現在監察院範閑手下的人還是太少了,他點了點頭,“放心吧,這幾日之內,我就幫你贖身。”
聽到了範閑這句話,桑文大喜所望,這就要跪下再次道謝,而範閑這是一把抓住了桑文,“且不必如此,我來問你一件事。”
“大人但說無妨。”桑文既然已經收到了範閑的承諾,自認這條命就是範閑的了,他想說什麽,自己根本沒有多想,一定會去做的,這才直接說道。
“你可願意進入我監察院?”範閑一挑眉。
桑文大驚,連忙轉為喜色,“若是大人不介意,小女子為大人肝腦塗地,以示衷心。”
“好。”範閑微微一笑,這才站起身來。
按道理來說,現在的範閑應該是危險重重才對,可是他不僅絲毫沒有任何的擔憂,反而在桑文出現之後,更加穩重了起來。
此時的他斷定了一件事情。
抱月樓如此目無法紀,在背後的人一定是監察院裏麵至少是主辦位置上的人,而且現在他掌握的信息來看,背後的老板應該不隻是一個。因為掌事兒的安排三個人,那麽最多一人隻能代替兩個老板,既然死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所有背後至少是兩個掌櫃的在運營這件事情。
想來其中的一個人,應該是二皇子或者是李弘成無二,畢竟袁夢這個人的出現,就意味著抱月樓和靖王世子李弘成脫不了幹係,再想來就是監察院內部的事情,這一個主辦的位置,思前想後範閑也不知道是誰。
首先言冰雲和費介是一定排除在外的,費介不是一個二皇子或者一個靖王世子能夠請得動的人,況且如此貪贓枉法,視人命於無物的事情,自己的老師可是做不出來的。而言冰雲如若做了這件事情,那麽肯定自己知道的會比二皇子或者靖王世子要早得多。
到底是誰,範閑現在還不想去琢磨得清楚,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範閑就沒有了後退的餘地,要打就要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自己直接跳出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想到這裏,範閑直接向外走去,一腳將門踹開了。
老媽子不在這一層,但是這一層的人還是比較多的,當看到範閑從大房之中出來,這裏的姑娘也都知道這人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了這個房子的人,起碼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所以當即下樓去叫老媽子。
而範閑則是晃晃悠悠走了出來,桑文趕忙跟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這不是桑文?”
“正是啊!”
“小子,你在這兒幹嘛呢!”
幾聲胡亂的叫喊聲吼了過來,四五個人瞬間將範閑和桑文圍了起來。
看到桑文這般模樣,為首的大漢有些慌神兒,“你哭了?”
桑文別過臉去,不想搭理這些人。
顯然,這些人應該是桑文牡丹花下的鬼,今日看見桑文受辱,範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些麻煩人啊。
“動手!”怒喝聲一響,七八個手掌,就已經拍了過來。
範閑當然輕巧地躲開了對方的攻擊,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是終究都是四品多的水平,哪裏能夠得上成為範閑的對手,範閑縱身一躍而起,帶著桑文就跳出了對方的攻勢之中。
向後退了三步的範閑,左手輕柔地將桑文推到了一旁,右手則異常敏捷的向前一頂,正好頂在來人的左手胳肢窩。
對方身材及其壯碩,這一劈砍之下看似瘦弱的範閑就這要交代在這裏,可是範閑的身形向下一壓之後,這一頂,力達千金,竟是直接將這個大漢頂了個人仰馬翻,這第一個大漢就此倒在了地上,疼痛的叫喊了起來。
第二個大漢沒有絲毫的遲疑,對著範閑右拳直揮而來,範閑反應相當的迅速,這一拳的力道十足,如若是中了,自己定然吃癟,可是他的速度對於範閑來說,太慢了。
範閑大步向前一邁,原本下潛的身形,再次降低,這就拉伸了對方拳到自己身體的距離,後腳一踹地麵,整個人自下而上,從正麵向後一個空翻,左手向背身一壓,單手按到了那大漢的背上,靈巧的範閑直接站在了大漢雙肩。
大漢哪兒見過這招式,當即一個列前,往前走了三步,範閑沒有管他,雙腳發力,騰空而起,左右腿同時拉弓,一個雙腿的回旋踢,將最後的兩個大漢直接放倒!
再次回頭看向身後的大漢之時,那大漢已經傻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媽子才帶著人走上樓梯來。張牙舞爪的叫喊著,“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在此行凶!”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裏是抱月樓!”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出,也就在這個時候,下方傳來了恭敬的聲音。
“大當家。”
“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