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求婚

第95章 求婚

周圍突然靜寂的沒了聲響,師父的背後是起伏的沙漠,黃色的沙塵總透出出世的蒼涼,飄搖的月白色道袍瑟瑟吹起,映著師父的麵無表情,衛若覺得……不能忍,又咬牙重複了一遍道:“不是你嗎?師父。”

“當然不是。”清遠斬釘截鐵道,頓了頓,森然道:“我又給不了你名分。”語氣裏全是冷嘲,如仙的臉上顯出幾分可怖的猙獰,迅疾又消匿不見。

衛若身子晃了晃,眼淚爭先恐後地湧上了眼眶,又強自打住,想起清逸臨終前愧疚的笑容,她想……尖叫,崩潰,發瘋,甚至自殺,可她什麽也沒做,隻是“哦”了一聲,閉上眼淡淡道:“知道了。”眼淚終究忍不住,蜿蜒而下。

師徒兩人默默在沙漠上走著,腳步踏出黃色的氤氳,是沙塵,也是心,世間就這樣荒唐,轉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彼此的原點,很多時候,就是一個蒼白的笑話,笑話的名字叫《白折騰》。

可衛若奇怪的沒有哭,也哭不出來,她隻是用袖子擦了擦鼻尖,下意識地咽著唾沫,這種感覺就像頭頂懸著一把刀,沒落下的時候,隻是惴惴,等掉下來,反倒有種塵埃落定的心安。

跟師父分了也好,她安慰著自己,本來想用自爆的方式,讓師父把這段感情放下,如今倒是好了,他已經放下了,自己省得被那花蕊折騰……

省了……

衛若看著漸行漸遠的清遠,眼淚忽然毫無預兆地凶猛溢出,如果沒有他,還留在這裏做什麽?自爆吧,自爆回去,老娘又是一條好漢,嗚嗚嗚……

“掌門師弟!我就知道你沒事。”魔界鬆山穀前,眾人等著清遠與衛若歸來,清離臉上全是欣喜,撫須笑道:“果然是計中計,好,好。”

“師父,清逸師尊呢?”莞爾開口問道,臉色微白,聲音裏含著幾分顫音。

清遠撩起眼皮,深深地望了莞爾一眼,沒有說話。

莞爾的臉越發白了,是下雪之後霜凍過的慘白,冰冷得沒有任何生氣,溫雅忽然對長繩使了個眼色,長繩搖頭。

“清遠道君。”溫雅忽然開口,對清遠做了個揖,道:“謹遵夫人懿旨,多年未見莞爾,十分想念,想讓他回宗探望一次如何?”

清遠“哦”了一聲,清離奇道:“怎麽好端端的……”

“師弟。”一向寡言的清剛突然開口道:“清逸師弟怎麽了?去哪兒了?留在魔界了嗎?”

這話一出,眾人皆麵上變色。

“他隕落了。”清遠淡淡道,語氣裏含著幾分傷感,道:“在回天鬥法時,不幸中計,為派殞身。”

“啊……”這消息宛如霹靂,驚碎了眾人的心。

“怎麽會?”“怎麽可能?”大家議論紛紛,莞爾忽然大步走向清遠,在一米之外停住,怔怔的看著清遠,忽然一口血噴出來,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師妹,你沒事吧?”冷明走到衛若跟前,低低問道。

“沒事。”衛若強笑道。

“我不覺得。”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衛若的發髻上,抓住衛若的頭發道:“感覺你很悲傷。”

“因為清逸師尊隕落了。”衛若飛快地解釋道,靜靜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莞爾,她知道,這是現場裏最悲傷的一個人,總算師父手下留情,並沒有讓清逸身敗名裂,昆侖山的牌位上,依然會有他的位置,連同那無奈了一輩子的身份,都一起埋葬吧。

冷明聽了這話,望著圍著莞爾的眾人,幽幽歎了口氣。

…………

天玄宮還是那個天玄宮,可人卻不是那個人,衛若站在自己宮殿前,看著帶著寵奴迎接自己的花語,嬌媚的臉上是點綴的笑,隻是眼睛的紅腫暴漏了痕跡,元嬰大修士隕落,對昆侖派是極其重大的事情,此時清逸隕落的信息已經傳遍仙界,花語……也聽說了吧。

隻是她此時沒有心情安慰別人,隻是淡淡吩咐了幾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一頭紮在了床上,默默無語。

“你怎麽了?衛若。”貓站在她的後腦勺,用尾巴鞭打著她的背,道:“被人吸了元魂了嗎?怎麽這般無精打采?”

衛若不答,雙手抓撓著床上的帷幔,揉了又揉。

“你……”野樂跳下衛若的頭,用爪子撫摸著衛若的發髻,道“若若,別傷心,清逸走了,還有我。”

“滾!”衛若翻了個身,仰麵向上,野樂才看清她臉上的淚痕,道:“我沒想到你對清逸才是真愛。”

衛若聽了這話,卻沒生氣,隻是閉上眼苦笑道:“若是真這樣倒好了。”

“不是嗎?”野樂飛到衛若的鼻子上,淩空而下,盯著衛若的眼睛,衛若還是那個衛若,隻是眼眸裏的神氣不見了,不再說話清亮的生機勃勃,而是……陰雨天裏的黯然失色。

“你跟師父吵架了。”野樂得出結論。

衛若嘿然道:“若是吵架就好了。”說著,仰麵看著那帷幔,那是月牙白的顏色,與師父道袍的顏色是一樣的,自己那顆少女心啊,少女心啊……

“師妹。”門外花梨的聲音道:“主君,冷明主君來了。”

衛若一下坐起來,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明從外麵走進來,見衛若頭發散亂坐在床上,麵上頗有憔悴之色,越發堅定了那心思,對野樂道:“野樂修士,請你回避一下。”

“好。”野樂點了點頭,“嗖”地一聲飛出了窗外。

冷明沒想到這難纏的貓如此聽話,倒是一怔,又轉頭看著衛若,見衛若撇著嘴望著窗外,麵上似笑非笑,奇道:“師妹笑什麽?”

“沒啥。”衛若指著對麵的椅子道:“師兄坐,什麽事。”

冷明其實想坐在衛若床上,可聽衛若這麽說,隻得坐在了對麵,卻不說話,隻怔怔地望著衛若。

衛若見師兄不說話,抬頭望去,這才見其竟裝束一新,頭發梳得一絲不亂,道袍邊角繡著的金色花紋,為那穩重容顏增添了喜洋洋的活潑,而表情卻又這樣的毅然。

“師兄?”衛若瞪大了眼睛。

“師妹,那件事……我的意思。”冷明“咳”了一聲,見衛若發髻上翹著頭發,亂蓬蓬地灑落額頭,眼眸也有些紅腫,再也不是那個花枝爛漫的小師妹,咬了咬牙,一下走到床前,握住衛若的手道:“師妹,我們結為道侶,好嗎?”

衛若呆滯片刻,搖頭道:“不好。”

“為什麽?”冷明臉上變色,道:“我……已經放下,我不在乎師妹的那件事的,你也別……”

“不是這個意思的,師兄。”衛若笑了笑,師兄如此,她真的很感激,可是她不想折騰了,她很累,她想回家:“師兄,我不是好人,開始是利用你的。”

“利用我?”冷明眨了眨眼道:“師妹利用我做什麽?”

“這個……”衛若撓了撓頭,一時語塞,沉默片刻,歎了口氣,握住冷明的手,真誠道:“師兄,你這麽做,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也跟你說過,我不需要可憐。”

“我不是可憐,我想得很清楚之後,才做這個決定的。”冷明見衛若這樣的神氣,越發心疼,一把抱住衛若道:“師妹,信我。”

衛若伏在冷明的肩頭,忽然想起幻境裏,師父深情款款的臉:“若兒,相信我……”

信男人不如信自己。

衛若掙脫開冷明的懷抱,認真道:“師兄,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實話實說。”她咽了唾沫,遲疑了下,終於道:“我確實是利用你。”

冷明瞪大了眼睛。

“你聽著。”衛若吸了口氣道:“你也曉得,我是人界出身,跟韓元師兄是一個村子裏的。”

冷明點頭道:“我曉得的。”

“我跟韓師兄青梅竹馬,早就訂下了鴛鴦之盟。”衛若看著冷明漸漸變色的臉,有些心疼,可越是如此,她越要狠心決斷,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

再者,韓師兄既然另尋小白花,總要讓我報複一把是吧是吧……

“我們本來約好一起築基,誰結丹誰就向師尊申請結為道侶,但是等我築基出來,他竟然找了別的女修,我傷心之時,便接受了你,所以……師兄,我不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那個時候,我隻是需要你,應該說需要一個人在自己身邊,那個時候,誰……”衛若看著冷明慘白的臉,狠了狠心,仍然繼續說了下去道:“誰都行。”

冷明的臉,忽然從白變得透明,窗外“嘎啦”一聲,傳出一絲渺茫的喵嗚,清風從窗外一下吹進來,沒心沒肺的,刮在兩人臉上,對視之間,忽然覺得彼此都看不清了,衛若忽然笑了笑。

“師兄,我是個賤人,不值得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野樂待冷明走後,飛了進來,蹲在衛若的膝蓋上,用爪子拍著衛若的腿,道:“為了拒絕別人,自己說自己賤人也蠻拚的。”

衛若不答,撫摸著貓頭,良久忽然道:“貓,給我回現代如何?”

“現代?”野樂打了滾,肚皮向上,滾來滾去道:“那是什麽地方?是長滿了衛若的地方嗎?好可怕啊……”

“有島國片。”衛若眨了眨眼。

貓立時一蹦三尺,飛到衛若鼻子上,對視著,道:“心魔誓。”

“若是我所言有假,永遠無法結丹。”衛若說得飛快,肚子裏暗暗好笑,都穿回去了,還修什麽仙,傻貓一隻。

“好。”野樂就地一滾道:“反正這裏我也玩夠了,就去那裏吧。”

“好咪子。”衛若拍了拍貓頭,從袖子裏掏出幻鏡,向空中一拋,隻見白光爍爍,鏡麵上出現了兩個人,方菱正揪著花蕊,此時見了衛若,大喜道:“你可來了,再不過來,我就不管她了,這貨看著柔弱,實際陰毒得狠,你從哪裏找的這種毒蛇。”

衛若盯著花蕊,見花蕊也盯著自己,忽然叫了一聲,指著她道:“你元陰怎麽沒了?你把主君怎麽了?”說著,雙眸變得血紅,披頭散發,張牙舞爪地向衛若撲來。

野樂嚇得“喵嗚”一聲,躲在了衛若的身後,衛若則一動不動,冷冷地望著花蕊,

花蕊的頭剛剛出了幻鏡,被方菱一下拎了回去,順便踹了一腳,道:“老實點!”

“你到底把主君怎樣了?”一般這種情況,花蕊就退了,隻是此事觸及了她最掛心的事情,什麽也不顧了,狠狠把著幻鏡框邊,道:“你把主君怎樣了?主君是我的,我的,還給我,衛若,你會下地獄的,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吃了你舌頭……”

“你放心。”衛若靜靜地望著花蕊,道:“我很快會把軀體還給你,到時候師父怎麽對你,我就不管了。”說著,想起師父對自己冷漠不屑的眼眸,忽然笑了。

花蕊被這話驚得一呆,不再掙紮,怔怔地望著衛若,道:“你說什麽。”

“到時候就明白了。”衛若擺了擺手道:“滾吧,變態,我有事跟方師姐說。”

方菱聽了這話,一腳把花蕊踢開道:“滾,我們有正事。”

花蕊抬頭看了看方菱,又看了看衛若,喋喋一笑,漸漸消失。

“說吧。”方菱挽了挽袖子,彈了彈身上上皺褶,抱怨道:“這貨你可真的要小心,簡直是條毒蛇。”

衛若“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道;“方師姐,莞爾師兄愛的人找到了,不過他隕落了。”

方菱的臉色忽然變成了一張白紙。

“是清逸師尊。”衛若輕輕吐出這個名字,心頭忽然襲上一陣茫然的傷感,這個人,這個名字,本來是自己生命裏一麵背景牆,溫柔的,不起眼的,誰知最後竟成了自己終結的墓碑。

“小衛若,我願意發心魔誓,我喜歡你……”

衛若低下頭,不忍心看方菱的臉,也不忍心讓方菱看自己的臉,她不是那種多情人,對清逸並沒有男女之情,可是傷感是有的,淡淡的,有些遺憾的,還有說不出來的“解毒之痛。”

“我知道了。”許久許久,方菱才說出話來,似乎要哭,卻哭不出來,這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顫聲道:“我是不是很可笑,小師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心裏,竟然裝著他的師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說著,笑起來了,不停地笑,笑到最後,幾乎喘不上氣來。

“你沒事吧。”衛若咬著嘴唇,看著前仰後合的方菱,方菱徐徐喘著氣,扶著邊框,搖頭道:“沒事。”說著,低下頭,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衛若點頭。

方菱的身影漸漸從鏡子上消失。

此時正是晌午,陽光從外麵直射進來,映出一道金色的光柱,衛若就隔著光柱看著那鏡子,忽然長歎一聲。

“你現在不悲傷了,而是有些傷感。”野樂嗅著鼻子道。

衛若“嗯”了一聲,撫摸著貓頭,道:“自己覺得自己很慘,可忽然看到別人比自己慘,心情就忽然好起來,人就這麽賤。”

野樂“噗嗤”笑道:“衛若,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說著,“嗖嗖”順著衛若的胳膊爬到了她的肩頭,用貓爪拍著衛若的臉。

“因為我美貌無雙溫柔體貼賢良淑德……”衛若哈哈一笑,撲倒在床上。

野樂做了個嘔吐的姿勢,道:“衛若,衛若,我要看島國片,快說快說,怎麽到你的世界。”

“我得處理完一些後事,不能隨便走。”衛若打了滾,歎了口氣道:“電視,電腦,汽車飛機,現代社會,我回來了!”說著,做了個擁抱的姿勢,微笑。

“可你的笑容有些苦哦,難不成怕自己找不到男人,嫁不出去?”野樂跳到了衛若雙手交叉的地方。

衛若閉著眼,喃喃道:“不會了。因為在這裏,我學會了愛情。”

“學會愛情?”野樂探究著衛若的臉,正要說話,忽見幻鏡上閃出方菱的身影,道:“小師妹?”聲音有些嘶啞,卻也帶著如釋重負的釋然。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有資格讓自己一輩子不歡喜。

衛若側過臉道:“方師姐這麽快就想得開,要去輪回了?”

“是。”方菱幽幽道:“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真到了這時候,也不怕了,總算死也瞑目了……也得準備下一生了,希望不要遇到他和他這種……”

“渣男。”衛若接口道。

“對,渣男。”方菱哈哈一笑道;“這詞用得好。”

衛若看著那燦爛的笑容,心中一暖道:“你要輪回,我也要重新開始了,我們算是同路人。”

“對了,”方菱聽了這話,奇道:“你方才說把軀體還給那毒蛇是怎麽回事?”

“我是她招魂來的,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衛若撐著坐起來,盤腿坐著道。

“你怎麽回去?”方菱訝然道。

“自爆。’衛若嘿嘿一笑,道:“她不是有輪回因子嗎?所以這個軀體我不會便宜她的,自爆就能穿回去了。”

方菱臉上本來笑著的,卻忽然蹙眉道:“自爆?小師妹,你聽誰說的,自爆可以穿回去?”

“不是嗎?”衛若眨了眨眼道:“我也忘記聽誰說的了,哦,對了,好像從花蕊的話裏推測過……”說到半截,忽然臉色大變,看了看野樂,又望了望方菱,顫聲道:“難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方菱斬釘截鐵道:“你那世界我不懂,可我知道招魂之法,人有三魂七魄,若是分散開,肉身是活不長的,你都來多久了?自爆了,想回哪兒去?”

“也許這裏的世間與那邊不一樣,我隻不過做了個夢,就……”衛若強辯道。

方菱搖頭,越搖幅度越大,越搖衛若越害怕,忙抓住貓道;“野樂,你說我對不對?”

誰知野樂這次也不幫她,雙爪抱胸道:“衛若,你在那邊的軀體已經爛了吧,不過若是做成木乃伊的話倒是有戲,嗯,若是成了僵屍,也沒問題,不過你確定願意在那個世界變成木乃伊和僵屍?”

“不願意。”衛若搖頭,道:“當然不行。”

“僵屍也不錯哦。”貓撫著下頜道:“我喜歡僵屍,思密達。”說著,飛到空中跳舞道:“若若僵屍,若若僵屍,好耶。”

“滾!”衛若把貓扒拉開,站起來走到幻鏡前,正色道:“師姐,此事非同小可,你確定……”

“我確定。”方菱斬釘截鐵道:“你好歹也算幫了我一次,我不會那麽無聊騙你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別的修士,問問你師父,但凡懂一點招魂術的人,都知道這個的。”說著,看衛若臉色煞白,微微不忍,從鏡子裏伸出手,握住衛若道:“好吧,幫人幫到底,要不我現在這裏待著,直到你找到了煮蛇羹的法子。”

“煮蛇羹?”衛若沒反應過來,野樂飛過來道:“笨,說是把那個……”說著,用爪子小心翼翼指了指鏡子裏。

衛若臉上卻沒有喜色,而是充滿了黯然,身子在不停發抖——她早就計劃好了,自爆穿回現代社會,這樣子對所有人都好,師父放下了感情,花蕊即使轉世投胎也不會得逞,師兄也拒絕好了,清逸師尊死了,至於什麽魔界教主,什麽仙魔糾葛,不關她的事情,她現在了無牽掛,隻要把心愛的咪子帶回去,一切萬事大吉。

可如今得到的消息是……自爆是不可能的,除非回去當僵屍!

“我想想,我想想。”衛若一想到自己要繼續在這個世界,麵對著師父那張冷酷的欠債臉,就開始頭疼,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師父繼續討厭自己,可自己已經……失去了扭轉的勇氣。

“主君。”花語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有些惶急。

“怎麽了?”方菱聽到聲音便消失了,衛若走過去敞開門,見花語與花梨幾個都在,臉上顯出欣喜的紅暈,驚訝道:“什麽事?”

幾個少女對望一眼,花語開口道:“主君大喜,道童過來說,冷明主君方才向掌門申請與您結成道侶,掌門已經答應了,這幾日就擇日成親,讓主君您好生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