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牡丹亭（下）

蕭楚楚一曲舞畢，眾人卻依舊如同石化一般靜靜怔在那裏，回不過神來。

沉寂片刻後，一聲大笑從場上響起：“好！哈哈，好一曲《牡丹亭》，簡直看得人如夢如幻啊！”

“江南雲裳仙子，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曲《牡丹亭》，無論是曲還是舞，都無與倫比，簡直登峰造極！今夜能在這春鳳樓看到如此絕美之舞曲，乃是小生的榮幸！”

蘇陽尋聲望去，隻見一名臉龐如玉，文士打扮的年輕男子，抬手使勁擦了一把嘴角上的口水，搖晃著紙扇子，滿臉狂熱的看著蕭楚楚，愛慕之情不做絲毫掩飾。

蘇陽的記憶中，這人叫馬文律，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功名在身，是十裏八鄉都知道的馬秀才，與趙若雪並稱金童玉女。

不僅如此，他還是巡撫之子，家世與趙若雪不遑多讓。

“多謝這位公子謬讚！”

絲綢垂簾中傳來蕭楚楚的嬌笑之聲，她說話的聲音，也似乎充滿了某種魔力，清脆悅耳，卻不失柔和，讓人沉醉。

話音落下，蕭楚楚從絲綢垂簾中走了出來，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便徹底顯露在眾人的前麵。

隻見她長發披肩，玉麵粉腮，鳳眼巧鼻，唇如絳點，一襲粉色長裙顯盡飄逸，行走間如弱柳扶風，美眸盈盈地看著馬文律。

蘇陽心頭輕跳，江南四美中雖然沒有蕭楚楚的名字，但卻完全不輸於江南四美中的任何人，而且這蕭楚楚似乎天生帶著一股嫵媚，比夏傾月，姬媚娘，趙若雪都更有味道，美眸顧盼間，簡直要讓男人為之瘋狂。

至於那位已成為國師兼軍師的美女，蘇陽沒見過，但毋庸置疑，肯定也不存在什麽嫵媚之色的，都已經是馬踏沙場的人了，還嫵媚？那可就要笑死了。

蘇陽暗自輕歎，這雲裳仙子，簡直長得禍國殃民！

那馬文律見蕭楚楚回應自己，當即仿佛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紙扇子搖晃得愈發的歡了，大笑道：“雲裳仙子，小生說的，可是字字屬實，你這歌舞，用驚鴻二字都不足以形容，此時你踏幕而出，更是讓小生如入夢境，感覺是一位天仙站在了小生前麵……哦不，你就是天仙，哈哈，諸位說是嗎？”

“馬秀才說的一點都沒錯，此時就是一位天仙站在了我們麵前。”

“哈哈，叫都叫雲裳仙子，不就是天仙嗎？”

男人們瘋狂了，熱烈地附和著。

馬文律繼續笑道：“雲裳仙子，小生馬文律，家父乃江蘇巡撫，不知小生可否有幸請雲裳仙子到府上小酌？府上建有後花園一座，雖不是華麗堂皇之物，卻也小橋流水，幽靜雅致，到時候佳人美酒美景，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妙境呐！”

聽得馬文律這話，蘇陽呆住了，這馬文律說的是秀才，可沒成想卻是一身色膽的騷包，說的是文人騷客，果然沒說錯，夠騷，竟然就這樣對蕭楚楚發出邀請，還特意向蕭楚楚表明身份，巡撫之子！

巡撫，那可是從二品大官！

場上不少原本也想努力搭訕蕭楚楚的男人，聽得馬文律這席話皆都愣住，將說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們心中暗恨，卻不敢多說什麽，巡撫之子，誰敢招惹？

聽得馬文律這番話，蕭楚楚果然微微怔住，隨即對馬文律恭敬一禮：“原來是巡撫府馬公子，小女這廂有禮了，隻是小女本屬青樓，自知身份卑微，實不敢應馬公子之邀。”

馬文律顯然沒有想到蕭楚楚會拒絕自己的邀約，頓時愣住了，表情頗有些不自在。

在場的男人們卻從暗恨立即轉變成了暗爽，秀才，巡撫府公子，那又怎麽樣？別人還不是照樣不鳥你。

馬文律終歸是個秀才，很快從失態中回過神來，笑道：“青樓女子怎麽了？雲裳仙子又不是賣肉的，小生也隻是對歌舞情有獨鍾，想與雲裳仙子單獨好好探討探討歌舞，雲裳仙子，你有所不知，最近金陵城流行一些另類歌舞，一度讓金陵城的居民發狂，隻可惜在小生的眼中，實在是大俗之物，一些嘩眾取寵的玩意罷了，今日見雲裳仙子一曲《牡丹亭》，小生隻覺得有若清泉注入心田一般。”

蘇陽愣住了，這鳥秀才泡妞就泡妞，你貶低我的火艦少女101做什麽？

身邊的趙鎮江，臉色一時間也是有幾分不好看，火艦少女101的歌舞，他也是十分喜歡的，現在馬文律貶低火艦少女101的歌舞，豈不在說自己隻會欣賞一些大俗之物嗎？

特喵你一個破秀才而已，本官還是狀元呢！

但礙於馬文律是巡撫府公子，他不爽也忍著沒有發聲。

蘇陽卻咽不下這口鳥氣，站起來直接道：“馬公子是吧？馬公子身為秀才，卻不知可有聽說過大俗既大雅一說？你這秀才，以我看，眼界學識隻怕也不咋地。還有這雲裳仙子的《牡丹亭》，在小子看來，也沒有你說的什麽驚鴻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缺陷是顯而易見的。”

他一怒之下，將蕭楚楚的《牡丹亭》也一並懟了。

趙鎮江聽得一陣惡汗，暗暗叫苦，蘇陽啊，你懟馬文律就懟馬文律，對蕭楚楚做什麽，這不是要拆人家的台嗎？

蕭楚楚果然愣住了，美眸之中掠過一絲冷意。

馬文律卻差點炸了，衝著蘇陽怒道：“蘇陽，你不過是夏家的一名家丁總管而已，仗著這些日子在這金陵城搞出了一些名氣，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連雲裳仙子的作品也敢懟，我勸你還是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

他嘩的一聲打開紙扇子，輕輕搖晃起來，丟給蘇陽一個極其不屑的眼神。

蕭楚楚被譽為雲裳仙子，憑的可不是她那絕世容貌，而是歌舞，尤其是這曲《牡丹亭》，更是她的成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