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奴家又不會吃了你
聽蘇陽說這曲《牡丹亭》有缺陷，蕭楚楚心中也是十分不服，臉上卻保持著微笑，對蘇陽作揖道：“奴家初到金陵，人生地不熟，不曾聽聞蘇公子的高姓大名，原來蘇公子是夏家的家丁總管，這麽說來，這倒是一位才高八鬥的家丁總管了，失敬！失敬！”
家丁總管在世人的眼中，和尋常家丁沒區別，都隻是下人，蕭楚楚卻說他才高八鬥，話中的譏諷之意，連個傻子都能聽出來。
蘇陽不以為然地淡淡一笑：“聽雲裳仙子之言，是隻有文人學士，才配聽你的《牡丹亭》了，如我等下等之人，根本欣賞不了，更沒資格評頭論足了？”
他這話一出，場上眾人皆是臉露尷尬之色，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老粗，哪有幾個文人學士？
“哼！”
趙鎮江輕哼一聲，臉色不悅，本官還是狀元出身的江南總督呢，也欣賞不了你的《牡丹亭》嗎？
蕭楚楚暗暗咬牙，這個家丁總管，倒是牙尖嘴利，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推到了大眾的對敵方，不過她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嫵媚笑道：“蘇公子言重了，奴家並無此意，隻是想請蘇公子指正一二。”
馬文律立即大聲附和：“蘇陽，你說雲裳仙子的《牡丹亭》有不足之處，那就指出來，若隻是蓄意貶低他人作品來抬高自己，那便是宵小所為，可笑至極！”
蘇陽直接將他無視，對蕭楚楚搖頭道：“那你就聽好了。”
“洗耳恭聽！”
蕭楚楚微微一禮。
在場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蘇陽身上，蘇陽的才華，整個金陵城的人都有目共睹，但蕭楚楚的《牡丹亭》，在他們看來也是完美無缺的，蘇陽卻偏偏說它有不足之處。
就連趙鎮江都好奇地看著蘇陽！
一旁的程衝嘿嘿兩聲，對蘇陽小聲道：“蘇公子，卑職就是個粗人，不懂歌舞這種文人玩的東西，但在卑職看來，這蕭楚楚的《牡丹亭》，的確一絕，看得人宛如陷入到美妙的夢境中一般，這蕭楚楚的模樣也是沒的說，要臉蛋有臉蛋，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不知蘇公子到底不滿意在哪裏？”
他是京城的皇城侍衛，幹的就是動刀動器的活，說話直爽，用詞粗俗，掉文袋子完全不會。
蘇陽看他一眼，發現他的臉上，竟然還有些許的猥瑣，頓時了然，原來此人也是個猥瑣貨！
不過，卻可以理解的，皇室內廷衛全是些血氣方剛的雄性，此時在這春鳳樓瞧得蕭楚楚這種絕世佳人，還一展《牡丹亭》這種經典作品，他沒流口水，已經很有定力了。
“程大哥，你聽著就好。”
蘇陽拍了拍程衝的肩膀，從容不迫地對蕭楚楚微微一笑：“不得不說，雲裳仙子的歌舞技巧，可以說得上是登峰造極，從這方麵來講，的確無可挑剔。”
“哼！”
蕭楚楚挺秀瓊鼻輕哼一聲，臉上浮現起些許的傲然。
可不是嗎？
她對自己的歌舞，有絕對的信心。
尤其是這曲《牡丹亭》！
“隻是……”
蘇陽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雲裳仙子，看你年紀輕輕，正是桃李年華，我倒是想問一問你了，你能經曆什麽剪不斷理還亂，無端之悶，又從何而來？”
這蕭楚楚的年紀，看起來和夏傾月相仿，也就二十歲左右，加之這古代女子思想保守，她還是個青樓女子，根本不可能有情感經曆。
“你想說什麽？”
蕭楚楚微微蹙眉。
“我想說的是，這曲《牡丹亭》，根本就不適合桃李年華的你，你什麽情感經曆都沒有，恕我直言，你連相思是何物都不知道，試問又如何演繹出這《牡丹亭》的韻味？雖然你憑著自己高超的歌舞技巧，將《牡丹亭》演繹得淋漓盡致，看得人也如癡如醉，但是很遺憾，在我看來，卻始終缺少一點叫靈魂的東西，你的演繹，充其量也隻能算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蘇陽微笑道：“雲裳仙子，我可有說錯？”
“說得好！”
蕭楚楚尚未開口，趙鎮江已經叫了起來，輕歎道：“蘇公子這點評，實在是太正確了，雲裳仙子雖然歌舞技巧登峰造極，但這曲《牡丹亭》，卻也正如蘇公子所說，缺少一點靈魂。”
包括馬文律在內，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蘇陽的這席話，讓他們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沒有經曆，又如何將作品中包含的情感，真正地演繹出來？
蕭楚楚怔在那裏，微微有些失神，然而她的應變之快，卻令人歎為觀止，隻見她又迅速恢複到正常，對蘇陽一禮道：“蘇公子所言，直指奴家這件作品的要害，奴家這廂受教了。”
忽然她美眸含春，媚笑道：“這麽看來，奴家倒是有眼不識泰山了，一個家丁總管，果然才高八鬥，這金陵城果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不知蘇公子可隨奴家移步幕後，許多音律知識，奴家還想討教討教蘇公子呢。”
蘇陽微微一笑道：“這算是入幕之賓了？”
“算是吧。”
蕭楚楚媚笑頷首。
“蘇公子，切不可答應她。”
趙鎮江連忙暗扯了扯蘇陽的衣襟，小聲提醒。
蘇陽環視場上一眼，隻見場上所有的雄性，齊齊朝自己看過來，全都臉色不善，那種壓迫之感，令得蘇陽一陣惡汗：
靠，這個死小妞，竟然在算計自己。
蕭楚楚被稱作雲裳仙子，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比姬媚娘都之高不下，如今她初到金陵，若就將自己納為入幕貴賓，共處一室，這絕是在觸金陵城男人們的逆鱗，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將自己大卸八塊了。
見蘇陽怔在那裏，蕭楚楚邁著長腿款款朝蘇陽走來，嘴角上的媚笑又濃了幾分。
“蘇公子，這是連入奴家之幕的勇氣都沒有嗎？奴家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了你，你有什麽好怕的呢？”
蕭楚楚圍著蘇陽緩緩旋轉，咯咯嬌笑，美眸水汪汪地始終注視著蘇陽，嫵媚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