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人交易
夜幕降臨，深山之中一片寂靜。晚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遠處偶爾傳來的野獸嚎叫，讓人感到一陣不安。
張大壯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鹿茸，一路狂奔。
距離他離開家已經一整天了，再不回去恐怕弟弟要擔心了。
月亮被烏雲遮擋，整個山林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不知怎的，張大壯總感覺身後有東西跟著他，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事實上，他感覺的並沒有錯，一條兩丈長的巨蛇，死死地跟在他的身後。
赤紅的鱗甲，褐色的花紋，整條蛇看起來猙獰邪惡。
陳玄赫不急不緩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不知為他驚退了多少獵食者。
感受著腹部那若有若無的溫熱，愈發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
他渴望變強，吞食靈藥，為他開辟了一條全新的路子。
現在已然入秋，大荒山雖然沒有冬天，但溫度也會降到最低，在這個時期，它的捕獵欲望會隨之放緩。
他不希望自己像普通蛇類那樣陷入冬眠，近兩年，有太多捕食動物，不斷在冬天搜尋著他的蹤跡，想要將他吞食。
去年冬天，在沉睡之際，一頭猞猁冒冒失失地來到了他的地盤，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當時就葬身獸口了。
吞食藥材，能夠為他提供足夠的溫度，若是他能夠驅使人類為他工作，那他整個冬天都可以安枕無憂了。
陳玄赫一路跟隨，張大壯這一路可以說是走得相當順暢，就連他那不怎麽轉的腦子都感受到了這一變化。
一路上更加虔誠，不停地呢喃著蛇仙保佑。
有了這層心理暗示，那蜿蜒險峻的山路，在他腳下也變得平坦了許多。
足足兩個時辰，張大壯才徹底脫離了大荒山範圍，隻待過了橋，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村落了
陳玄赫靜靜感受著河流中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已然確定，這是白蛇的領地。
白蛇同樣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吞吐著蛇信，循著氣味從水麵中鑽出。
白蛇起初是詫異，緊接著身體微躬，死死地盯著他，在他和張大壯之間打量了一番後，警惕地看著他。
像是隻要他對張大壯出手，就會立刻攻擊他一樣。
陳玄赫盯著白蛇，兩年不見，白蛇的身軀更加龐大，足足達到三丈之巨，說是蛇，但更像是蟒
微微吞吐蛇信，通過蛇語告知他沒有傷人的意圖，這才讓白蛇放下心來。
陳玄赫默默打量著眼前的白蛇，沒有感知到任何奇異之處，倒是那如玉般的白色鱗片，泛著溫潤的光芒，
這情況與之前吞噬神異苔蘚時的異象有些類似，但又透著一絲聖潔的光芒。
看來張大壯口中說的蛇仙應該就是眼前的白蛇了。
“這是神道的力量嗎？”
陳玄赫不解，也沒人給他解釋，打量了一番過後，毅然決然地進入了村莊。
這一切的變化都源自於這個簡單的小村子。
進入村莊，他探出蛇信，探查著四方動靜。
除了一些還在熬夜的狗之外，村莊中流浪的動物十分稀少。
通過氣味，他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張大壯的位置，緩緩上前。
陳玄赫絲毫沒有隱藏身形的打算，光明正大地攀上了他家的房簷，從房梁上緩緩落下，將自己壯碩的身軀，展露無遺。
“弟弟，你知不知道，大哥，我這一趟有多凶險，你見過那半人高的巨狼嗎？”
“那森寒的牙齒，那狡猾的眼神，相信你即便是看上一眼，都能讓你做噩夢”
“還有，大哥，我見到傳說中的蛇仙了，和村長說的一點都不一樣，那是個長著血色鱗片的大家夥，不是什麽白蛇。”
“人參和靈芝雖然讓蛇仙吃了，但蛇仙賜下了鹿茸，這東西對於敗血之症有著奇效。”
“弟弟，你有救了！”
張大壯看著床前虛弱的弟弟，麵色依舊慘白，不等他的回話，一個勁地將路上的所見所聞敘述出來。
該說不說，這家夥應該有說書的潛質，將一路的凶險說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張家老二與他身後的陳玄赫對視，眼神中有震驚，有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恐懼，但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弟弟，你咋不說話呀？”
看著呆愣著的弟弟，張大壯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轉身向後看去。
一條巨大的赤蛇距離他不過一尺的距離，連忙退後磕頭求饒。
“蛇仙饒命！”
“要吃你就吃我吧，我肉多，請不要傷害我的弟弟。”
看著不知從何冒出來的蛇仙，張大莊緊張得渾身顫抖，但仍為自家弟弟求情。
說他懦弱吧！他為了給弟弟治病敢深入大荒山采藥；說他勇敢吧！這廝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陳玄赫沒有搭理這個愣貨，將視線放到曾家老二身上，唇紅齒白，臉上帶有一絲病態的蒼白。
“蛇仙是為我而來？”
坐在**的張家老二，凝視著陳玄赫那冰冷的蛇瞳，神色淡然。
陳玄赫點了點頭，全部身形從梁上落下。
蛇尾指了指張大壯抱著的藥材和鹿茸。
張家老二思索片刻後，疑惑地開口。
“蛇仙是想要我等為您采摘藥材？”
陳玄赫有些詫異的看著張家老二，對方的聰明程度超出了自己想象。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與張大壯交流，得費他多少心力啊。
“我和兄長願意為蛇仙采藥，就是不知道我等能獲得什麽？”
張家老二麵色平靜，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多虛弱，那鹿茸一看就知道藥效斐然，若他能活下來，尚且好說。
若是他撐不住，他需要為自己的哥哥謀劃一番。
在這亂世之中，若無人庇佑，以哥哥那實誠的性格，還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算計。
陳玄赫本就是來交易的，他本來是想做這張家的保家仙，看看神道是否神異，但感受到村口那白蛇後，果斷拒絕了這一想法。
村中大多數人都知道蛇仙，但那白蛇的實力也僅僅是高他一籌，與其如此，還不如與人交易，獲得更多的藥材。
這樣下來，兩不相欠，即便是踏入仙途，也不會有什麽因果牽連。
陳玄赫尾巴微動，將筐子裏的藥材分成一大一小兩份。
三七分，也夠這兄弟倆吃喝不愁了，藥材之事事關重大，他也不會慷慨到五五分成。
即便如此，張家老二也表現得很是激動，傳聞大荒山深處遍地都是藥材，但野獸眾多，即便是資深獵人，也不敢深入。
若不是他大哥見他病情危急，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進入那恐怖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