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最後一站,序幕
勝利會帶來驕傲,驕傲的軍隊有了百戰百勝的可能。
但勝利也會帶來自傲,自傲的軍隊會讓將領的視野變得狹隘。
被天下人稱為強敵的匈奴人都在草原上敗了一陣,楚,漢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他們想要的東西更多。
勝利過後,小心思便又起來了。
即使統兵之將沒有,也架不住謀劃天下的謀臣有。
比如範增,比如張良,蕭何。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是勝利帶來的東西足以改變一些心態。
楚,漢都想要分軍的意思扶蘇也是看得明白,他想要勸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場戰役的勝利離不開楚漢兩軍的幫助。
對方膨脹的心態,自己說上半點不對都不合適。
畢竟這聯盟脆弱得就像是紙一般,輕輕一扯便會撕裂。
所以……
扶蘇讓人率領10萬大軍回歸雁門,繼續鎮守邊關。
而自己則帶著剩餘的部隊繼續開拔。
打到哪裏?
狼居胥山或許就是不錯的終點。
而那裏作為埋骨之地似乎也是風景秀麗之地。
匈奴人輸了一陣,傲氣全部都輸沒了,那一場暴雨就像是天命一般,阻止九州聯軍取得更多戰果。
而得了生機的匈奴人會比以前更難應付。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敵手。
想要取勝,難上加難。
不過……戰略目標並不是攻占這片草原,也不是將匈奴人滅種。
戰略目標是打得匈奴無力難顧,將他們趕往更北的北方。
屆時……
中原的戰火再開,秦漢楚再決高下。
謀人謀城謀天下,扶蘇不是那般自傲之人,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他能做的……便是解決了這匈奴,至於天下,還是讓皇帝胡亥自己頭疼去吧。
想到這裏,扶蘇不由得笑了笑。
也不知道那個被他和父皇寵大的孩子現在在做些什麽,是否有勵精圖治,試圖給大秦找尋一線生機。
還是在大發雷霆,自己先斬後奏跑到了這草原之上,怕是將他氣了個不輕。
…………
扶蘇對於胡亥的認知還是明確的。
鹹陽城王宮,早朝。
砰!!
胡亥將手邊的寶石直接摔了出去,落在大地之上碎成了一塊一塊。
這可是他最近最喜歡的寶石,走到哪兒都拿在手中把玩。
朝臣們立馬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朗聲道:“陛下息怒。”
“息怒?寡人是對你們的無能感到憤怒,要讓寡人息怒,是斬了你,還是你,亦或是你?!”
胡亥的手一個一個指過朝廷重臣,沒了扶蘇在身邊,他似乎又變成了老樣子。
李斯不由得苦笑,直起身子說道:“蜀地遙遠,且路途艱險,即使吳國同意鎮守百越之禍,蒙毅將軍回歸也需半年時間。此時派遣章邯將軍北上支援,便是放開滎陽武關,鹹陽便暴露在了楚國鐵蹄之下,此事萬萬不可。”
“丞相你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那你說說此事該當如何?寡人的皇兄已在草原之中,蒙恬將軍已戰死,他手下不過一群酒囊飯袋,安危都得不到保證。”
胡亥的話十分不講道理,不過他是大秦的皇帝,不講道理也是這大秦的道理。
他想做的事做不到的話,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不講道理之下。
李斯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一聲扶蘇,那小子不光去到了雁門關,居然還去到了草原之上,成為了鎮北軍統率。
如果換個人,此時他多半得參他一本,還要懷疑是否有著二心。
可此時,隻剩下了擔憂。
如果扶蘇死在草原之上,朝堂之上有誰能壓住胡亥的怒火。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而那百萬伏屍,又有多少是大秦子民。
李斯拱手道:“臣自請出使楚國,還請陛下等臣歸來再做決議。”
胡亥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看著李斯頭上的蒼白頭發,又想起了扶蘇那溫和的聲音。
他的怒氣不知道怎麽就少了幾分。
從高台之上走下去,胡亥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斯。
“丞相,是寡人失言,你才剛剛從鄴城回來,怎能再受那旅途勞頓之苦,隻是邊關戰事斷然不像軍報之中那般輕鬆愜意,寡人的皇兄還在那裏,你讓寡人如何安然自處。”
李斯看著胡亥的溫和,仿佛看到了扶蘇站在自己麵前,他那雙因為年齡有些渾濁的眼睛之中都出現了幾分晶瑩。
這般帝王似乎才是他當年所想要效忠的君主。
一步錯,萬劫不複。
當年與趙高合謀的他,怕不是丟了理智。
如果此時站在他麵前的真的是扶蘇,天下是不是都不會變成這般四分五裂的樣子。
胡亥這一年也算是努力,但那般性子,實在是和明君這個詞聯係不上。
可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
李斯拱了拱手說道:“即使章邯將軍北上,也需一月有餘,扶……安定王閣下此時已經深入草原之中,難以尋摸蹤跡,即使援軍北上也無太大意義,不如遵守安定王閣下之謀,固守九州,以待來日。”
胡亥的怒火又差點起來,可是最後還是變成了無奈的歎息。
“所以……寡人還是幫不上皇兄嗎?”
李斯再拱手:“陛下,安定王的心願是守護大秦,守護九州,待他回轉之時,充盈的國庫和訓練有素的軍隊便是陛下最大的成果。”
胡亥眼神變得有些黯淡,擺了擺手便向著後宮方向走去。
朝會便這般不了了之。
秦……似乎是真的丟了那龍氣。
祖龍留下的餘威,不足以震懾不臣。
趙高,怪不得能留名於史。
不管那名是好名還是壞名。
…………
秦漢楚聯軍兵分三路,向著草原之上三處肥沃之處進軍。
而楚國的項羽,他選擇的方向是匈奴人的王庭所在之所。
明明是兵力最為不利的一方,但他根本不給另外兩軍商量的機會。
當秦,漢知曉之時,項羽已經走在了出征路上。
韓信也走了,他選了距離邊關最近的地方,雖說已經揚名,但行軍之時還是不驕不躁。
果然如同扶蘇所說,他才是最難應付的“敵人”。